
【晓荷·天地事】竹乡梅韵(征文.散文)
提到竹乡,立刻就能想到安吉,因为它是中国第一竹乡。安吉以前只是路过,这次深入它的腹地,是随大部队去杭垓镇登山并赏梅的。
大巴满载着50多人,天未亮就出发了,目的地高村。进入安吉,车在山林里穿行,虽是早春时分,刚经历过瑟瑟严冬,但山色依然青青。溪水潺潺涓涓,毛竹、樟树、松树装扮着群山,一阵风吹过,竹海起伏荡漾。就在这青山绿水间,幢幢小楼掩映其间,端庄秀丽。人勤春早,村民已忙碌,有的在伐竹,有的在捆扎竹枝,有的在用机械脱叶……不时地看到满载竹子的车辆,繁忙一片。
高村藏在深山里,古木参天,一颗柳杉赫然出现在眼前,有500多年。向导是当地一村民,我们要登的是龙王八潭。据他说,山中的野道是村民探出的,有好几条。由于时间紧,我们只走其中的一条。
龙王八潭顾名思义,应该有很多水潭。果不其然,向导带我们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簸箕三潭。走在深深的峡谷里,两旁怪石嶙峋,绿绿的苔藓,附生在水底的石块或岩石上,清澈见底。山石高高低低,水深处用竹筏铺就。洞壑幽深,不知尽头,仿佛真有蛟龙藏入其中。
折返向深山前行,一汪湖水静卧在山里,水平如镜,青山环绕。过了此湖,山势立刻陡峭,险要处用毛竹铺路和围挡。茫茫竹海将我们包围,竹就在身旁、手中、脚下,阳光透过,留下清浅斑驳的竹影。竹梢竟被削去,使我不解。“涧水无声绕竹流”,藤萝缠绕,叶色青青,有人认出有一种是乌饭草。在我们苏南一带每年立夏前后,都要吃用乌饭草汁水做的糯米乌饭,香味浓郁,别有风味,想必此地也有这风俗吧。“金檫迎春到,林中花枝俏。”偶见一两棵高大的檫树,浑身黄灿灿的,在满眼绿色中分外夺目。
翻过一座山峰,不久就听到了泉水声声传来,悦耳动听,悠扬空灵,如同来自天籁。从石缝中穿过而下,顿时被眼前景致所惊讶。只见前方一条细细的瀑布直挂石壁,跌落在岩石上,如烟似雾,汇聚一池清水,周边的石头被冲刷得光滑圆润。身后巨石断开,似刀劈剑削,丝丝根须如帷幔垂挂。绕过此处再往下方,又见一大一小两条瀑布,飞流直下,迷得众人久久不愿离去。在这枯水期,涓涓细流依然如此,猛地想起村头一巨石上刻有“西溪源头”。
回到村里,日头偏西,一群老人坐在长廊下正享受着暖阳。我上前问了一位老奶奶:为什么把竹梢削掉?她说,是防止大雪把竹子压断。我问她多大了,她说93岁了,不由得啧啧称赞。“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生活在“世外桃源”,无怪乎这里的人这么长寿。
告别了高村,来到梅花沟。“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深藏在山中的梅花,漫山遍野,层林尽染,使人叹为观止。
一口气爬到山顶,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如烟似雪,真是十里香雪海。仔细看,其间夹着红梅,浅红、深红,似片片彩霞坠落。有的娇羞待放,有的满枝怒放,有的孤傲一朵,有的欢聚一簇。虬曲苍劲、歪斜有致的梅花枝干,与立于山岗的棵棵苍松,还有摇曳生姿的一杆杆修竹,“岁寒三友”齐聚一起,共同书写这一卷风雅。漫步山梁,缕缕暗香袭来,似梅似桂,四处寻找,点点桂花在墨绿色的树丛中绽放,更觉沉醉。
山谷间的那一池碧水,倒映着山峦、山色,山岗上、山脚下,连同湖水中,都是梅花的身影。山被梅染,水被山映,山水一色,就在这回眸顾盼间,春的大幕已拉开。
“出门俱是看花人”。游人如织,纷至沓来。人们穿着钟爱的衣服,或留影、或拍摄,或轻嗅、或私语,或注目、或遐思……此时,最动人的不是这梅花,而是与梅花相映的人面,是与梅花相媲美的笑脸,是放飞的心情,是享受春光的兴致。
竹乡梅韵,令人忘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