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天地事】古村落趣闻轶事(征文·散文)
北京西部深山中,有一个古老的村落,叫珠窝村。从村子留存的石臼,石磨,石碾,石碑,就可说明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农耕时代,这里已有人类在这个地方繁衍生息。谈起这个村的村名,在尘封的岁月里,口碑野史中却有些不同说法,一些人常把“珠窝村”叫成不雅的称呼“猪窝村”。甚至有人还说,很久很久以前,河里发洪水,一头母猪从河中漂到这里,在河岸边住了一宿,下了一窝小猪崽,这个地方由此而得名,叫猪窝村。其实,这种说词并无任何文字考证。
六十年代,我还是蒙童的时候,村西有一处庙宇,大佛殿前有两块石碑,挺立在红石的龟背上,密密麻麻刻着许多文字,很多字我都不认识,也看不懂碑文的具体文字内容。我曾多次爬进七、八米高的钟楼里玩耍,一个两米高的大钟悬挂在屋樑上,我好奇地弯腰钻到大钟里面,伸开双手转着圈摸大钟的内壁,里面直径约有一米多。有时儿还曾爬上悬挂大钟的房樑上,脚踏在古钟顶部的文字上,脚底下感觉也不滑。古钟上四周的文字都是人名,至今,仍能记得钟上第一个人名叫李进荣,并不知道大钟上铭刻这么多人名是什么意思,也不了解古钟对了解历史是多么的重要。
令人痛惜的事,发生在1968年,村西的庙宇被当作“四旧“给拆毁了,庙堂,佛像,钟楼,古钟、石碑都让村民们给毁掉了。庙前两个龟驮石碑的文物,也各分东西了,一块石碑埋在村东的一处,至今仍沉睡在土里未找到。另一块残碑,放在村西的路边,始终没有人理睬。
时隔几十年后,我年过半百的时候,对家乡的眷恋,是我挥之不去的情怀,我动起了笔,追忆起了家乡的历史,搜集着资料编写《村落古今实考》,就村名和祖先的由来,以及幼时听到的故事,十几年来,一直在品味着家乡文化的陈酿。
古庙没了,可村里仍有人,将寺庙的碑文一个字一个字地抄记了下来,我回老家的时候,找到了那位抄碑文的人,并搜集到了碑文的全部内容,闲时我给碑文加注了标点,才清楚地了解到,村里的庙宇叫“胜泉寺”,立碑时间为明朝正德十三年岁次戌寅仲春月中。碑文中的历史价值,对研究村域文化太重要了。首先就村政管辖的归属及村名由来,标写的十分清楚,即:明朝顺天府,宛平县,青白口社,朱窝村,应属正史记载。碑文另一珍贵价值,就是将正德十三年修“胜泉寺”拆大庙时,在房脊中发现了一块木牌,上写有“胜泉寺”,为明朝宣德年四月二十六日建造。同理而言,胜泉寺的古钟,也应该是宣德年铸造的证物。以此而言,大明成村时间也应早于建庙的时间,史书记载,宣德皇帝在位十年,洪熙皇帝在位近一年,永乐皇帝在位二十二年据,以此推算成村大约在永乐初年。
“朱窝村”的名字与现今“珠窝村”的名字,究竟有何不为人知的稀奇故事呢?
村里老人们,口碑流传了一代又一代的故事,这样介绍:“在燕王扫北时,中国许多地方,就成了蒙汉官兵战争的割据战场,战乱连年不断,人们为远离战火,逃逸到许多地方,导致了中国北方大量土地荒芜。大明官府颁布法令,从地少人多的山西晋中地区推行了移民政策,官兵押解移民分别到许多地方进行垦荒屯田,解决人口吃饭问题,以此巩固大明新生政权。所以,这村的祖先就是从山西晋中洪洞县大槐树迁移过来的。”
如何解释“朱窝村”与“珠窝村”的演变,村民们始终也说不出一二,史书也尚未找出答案。
我品读了区文史中,李春通写的《珠窝村名字的由来》从中汲取了一些有益的东西,我心中仍存在一些朦胧不解的问题。我多次回老家居住,去寻找解析封尘几百年的灵感。理性研究、挖掘不为人知的谜底。
我假试,把自己当作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尝试融入新环境的感觉,一进村见到了高山环绕,空旷的村落,即刻就会感到进入了高山深处的“盆地”。就会突发奇想地把“盆地”比如“窝“一种的感觉。村名中的“窝”字与高山排列成的环形“盆地”,越思越觉得关联紧密,“盆地”如同人居的“窝”。说也奇怪,人们在河道沿线的村外,风声阵阵,接连不断,一步入村东拐弯处,即刻风静无声,气和融融。就会使人们悠然产生对村名“窝”字的深层次的理解,一种感同身受的意境,溶化了所有的疑惑不解。
从移民角度解析,朱氏朝廷的移民政策,不知使多少人骨肉分离,背井离乡,使许多人来到一个十分陌生,又十分荒芜的地方,从内心谁都是非常不情愿的。可朱氏朝廷的移民法令,又有谁敢违逆呢!地方乡社知事,为炫耀朱氏朝廷的移民法令的威严,又起到安抚移民的双重主旨,就将“朱”与“窝”组合在一起,于是就有了先前的“朱窝村”的名字了。
相传,明弘治年间,一个南蛮子,到了村里,在四面山中转悠,发现山中有银矿。于是,就在官府办理了银矿开采审批手续,招来一些银匠手艺人,就开始了银矿开采和冶炼作坊,一干就是近百年。为何这样说,六十年代,在我幼年上初中的时候,学校组织学生到十三陵“定陵”参观,当我与同学们走进定陵的地宫中,在靠右侧宫墙处,看到了悬挂在地宫中的定陵简介,突然发现有这样的文字描述:“明万历年,为修建宏大的陵墓,解决巨额建设银两,朝廷颁布了加大税负法令,使许多州,县人民增加了生存负担,激起民变造反,朝廷派兵,曾对顺天府、宛平县,青白口社“珠窝村进行了血洗杀戮”。见到如此的文字表述,十几岁的我,朦胧的心态,并未使我过多地留意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多,我把幼时听到的,老人们在茶余饭后闲扯的,历史上珠窝村曾因开银矿被“朝廷血洗”的故事,一直流传着的“珠窝的砂、碣石的土,一两能炼八钱五”.东府园、西府园之说,“爷爷庵,奶奶坨,鲜血流成河。”“珠窝幸存的人有李高和李旺,李高逃之河北它乡,李旺仍生存在村里,现今的村里人均是李旺的后人”,一连串的口碑传说,都与村史上的开银矿,炼银子有着紧密的必然联系。使我越来越对学生时代到十三陵参观定陵,在地宫中看到的建造“定陵”的史记资料,联系起来思考,越来越觉得村里口碑相传的事,并非是天缘巧合。我查阅明史书籍从中得知,弘治年至万历年约一百余年。“万历皇帝建造定陵从1584至1590年,用了6年。又有明史记载,万历皇帝肆意挥霍无度,郑妃生子赏银15万两,生日赏银20万两。赏赐潞王30万两、福王结婚赏赐30万两,建洛阳府邸花了28万两,皇子册封花了1200万两,珠宝采办花了2400万两,建设宏大的定陵花了800万两等等,对明朝社会经济和人民生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使明朝从鼎盛走向衰落”。印证了村民口碑相传的和十三陵定陵地宫中的介绍,并非是空穴来风。
老人们传说,南方蛮子在村里开银矿先后近百年,炼了很多银子,除了上缴官府的税银,个人也有了银两,同时也富裕了村里人。为此,视“朱窝村”是块“风水宝地”,且银砂颗粒大,圆形,似珍珠一样。又因银矿是一窝一窝的“窝子银”。于是,就将“朱窝”村的“朱”改成了“珠”。珠窝村的名字就是这样演变过来的,沿用至今
这个村周边的山峦中,历史上,民国时期和八十年代,曾有人多次到多处开采银矿的洞穴遗址、炼银子遗址进行探访,见到了炼银子留下的焦鎏,至今仍存在。
从明永乐初年,到现在已有610余年,珠窝村人开垦荒山,种地为生,人们步履踏遍了每座跌宕起伏的山,年年劳作着。重复着自给自足的农耕形态,在这个地域的深山中、延续了几百年。寒来暑往地一家一户的农耕生活,维系着一代又一代的传承,前赴后继地扩大着耕地面积。村域四至达三十华里。林地面积达18248.44亩,水域面积达20521亩,河道沟域湿地约2250亩,静躺着地域面积,无不让今天的年轻人惊叹!又有谁知道祖先们流了多少汗,吃多少苦,祖先们在山峦中留下的一沟沟梯田,一岭岭坡地,那是以勤劳筑起的丰碑,是以血汗书写的诗篇。
在考究村里开过银矿,曾富甲乡里的历史的时候,并不是宣泄人世的喜怒哀仇,而是从中获取一种深刻的启示。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农耕活动让人吃饱饭,农商发展让人把劳动产品变成钱,资源商业化发展,让人更加富裕。单一的农耕行为,对人生色彩生活水平的发展,是非常不尽人意的。说明社会发展无商不富的道理,我深信,根据门头沟经济发展的功能定位,生态旅游,生态涵养的发展一定在北京西部深山中,结出特色旅游的娇艳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