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征文】报恩
谢善,沙湖杨坮三组人,母先亡故。父活八十高龄之时,陡然春心荡漾,亦学那富家老翁,想老牛吃嫩草。一天傍晚,以一方粑粑,哄骗一七岁幼女进屋。正在行事之间,被人发觉。拨打110。其父惊骇而亡。此事一度传为笑料。亦为后辈脸上抹黑。后辈人出进,不自在了蛮长一段时间。日久,记忆渐淡。此事从此亦不再提及。后辈人方才自在起来。然,谢家人之名望,在塆子里明显降下来不少了。
此为后话。
谢善唯兄弟二人。谢善老大,兄弟谢皇。兄弟二人均已成家,分家另住,自立门户,自过日月去了。
谢善娶妻何氏,育一女二子。子女亦已娶妻生子。单家另立门户过活。唯大子与其妻离婚,大子育一小子,小子七岁,小子归大子,大子后又娶妻。至于二妻又生育否?不详,故此难述,见谅。
此为后话。
谢善出生,正值饥馑年节。其饥饿景况自不待言。谢善父母,生育虽旺,却因家无存粮斗米,唯只存活谢善谢皇兄弟二人。倘不因救济及时,连谢善兄弟二人能否存活人间,都在两说了。
谢善读书,赶上好时机。犹如打鱼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春播秋收冬种,都要放假。美其名曰“农忙假”。
谢善初中毕业,幸喜谢善聪明,虽连番劳作,还是喝了些墨水装肚子里。名,实倒也相符了。
后,官家成立兽医站,遍揽人才。闻听谢善肚里有些文墨,也延揽谢善去了。
谢善进去后,初时未受重用。亦如旧时学徒,扫地端茶送水,一应跑腿活计,皆归谢善所为。谢善也不推托。所嘱之事,自当全力去做。还面现喜色。
此时,虽已新社会,但那流传千年的旧规,此刻仍在沿用。
故此,老师傅们呼唤起谢善来,也无一丝半点的心理负担。
此风只在横扫千钧之时,才渐渐消亡。
荡涤此风时节,又令多少榆木疙瘩吃尽苦头。大有两世活人之慨叹了。
此为后话。
谢善在此,一干两年。两年的七百多天,谢善虽深感腿酸脚疼手麻,却终也有点长进。每有患牛前来就诊,老师傅也不避人。时间一长,回数一多,耳濡目染,谢善也记在心里,装在脑中了。也是谢善有心,加之肚里又有墨水,这一来二往,对于常见病例,倒也能诊治一二了。再遇患牛上门,老师傅不在家,谢善也赶着鸭子上架了。初次上场,难免心惶惶。一时难下定断。好在面上沉着。谢善一时倒也沉得住气。几番探询,终也识得症兆。下药打针,竟也手到擒来。等老师傅闻讯,气力巴吼跑回来,谢善已在那里收拾残局了。老师傅问询,谢善自是一一答知。面上,竟还带出些许的惶恐来。老师傅听了,不禁大睁双眼,问,学过?
谢善一时竟不好意思起来。抠着后脑壳,谢善答说,你郎平时不都这样诊治?
老师傅闻后,大喜。
此后,老师博每遇出诊,叫上谢善,一同前往。自是要单教亲授了。
谢善也机灵。每遇此节,巴巴抢过老师傅医箱,挎在肩上。又退后一步,竟与老师傅有半步之距。
老师傅见了,面上虽无反应,心下倒也欣喜。知这谢善,年小礼套倒也周全。心内更加喜欢谢善了。
如此一年下来,老师傅手艺,倒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回到站里,谢善也不托大。一如往昔。端茶递水。拿东拿西。殷殷切切。
老师傅见了,更加的满意。
如此又是一年,谢善尽得老师傅手艺。
这一日,老师傅叫过忙碌的谢善。先是一番鼓励,后又拿出个药箱,放在桌上,朝谢善面前一推,说,以后,你也可以单独出诊了。又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娶妻了。又说,已为你具下一房妻室。都已说妥。年底尽可完婚。又说,等你诸事停妥,为师也该告老回乡安度晚年了。
谢善自是满心欢喜。老师傅说完,谢善不顾在单位,当场趴下,朝着老师傅,咚咚咚几个响头。
老师傅见了,也不阻拦。面含微笑,手挦胡须,欣然受下了。
年底,自与何氏成百年之好。
年底,老师傅自是兑现诺言,辞职回家,安享晚年去了。
从此,谢善开始在兽医站挑起大梁来了。
此后,谢善并不因为老师傅远离,疏远。每遇端午,中秋,春节,谢善总要携家人前往看顾。多年后,老师傅百年归山,谢善执意行孝子礼,送老师傅上山。
此举,一时竟传为美谈。
直至今日,每有谈及,依然称羡不已。
此为后话。
从此,谢善专心做起兽医来了。
直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