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芽】不灭的篮球梦（小说） ——给一位篮球少年和体育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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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李翔是一名中学的体育老师，几乎关于体育训练的他都负责，不过他唯一不想管的，也是基本没管过的是学校交给他的学校篮球队。每天早上，他都是把要做的篮球练习项目说一遍后便匆匆离开了。他的队员刚开始并不在意，以为这是考验他们，或者说前面的不用老师教，他们自学就可以了。他们就这么想着，直到学校接到区里的一个篮球比赛，要求每个学校由老师带领一个团队参赛，学校十分重视这个区级的比赛，于是把带队参赛的重任给了李翔，李翔刚开始是拒绝的。他对此反感地说：“校长，可否能由另外一位体育老师带队参赛？”校长凝重地望着他说：“你是咱们学校唯一的北京师范大学毕业的体育老师，综合体育素质高，况且我听说你原来上大学也是篮球给你带来的惠利。这个任务无论如何也要完成！”李翔只得把他这最不愿意接手的接了。
比赛是在两星期后，按理来说李翔作为教练可以把他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了，要么是绝技征服一大片，要么就是理论经验十足，把赛场技巧传授给队员。不过那些个早晨李翔基本还是没怎么说，唯一变的是他没有走。而是看着队员练习，盯着篮球体育场发呆，眼睛里放射着熟悉而陌生的光。他几乎没有触碰过篮球，每次伴随着他的一句“老规矩练习”队员便开始了他们的自由练习。队员对于这一切也终于习以为常，漠然置之或者埋怨几句。没有人知道李翔在想些什么，他们始终不明白这么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的体育素养的机会老师不抓住。接下来的几天依旧如此，八九年级的学生都分在了一起，他们大都是一群热爱篮球运动、篮球素养高的有个篮球梦的少年，其中就有一个叫刘叶的少年。
这个孩子自小学就接触篮球，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小学在课上与体育老师切磋球艺，课下和同学刻苦训练。虽然后来他参加长跑比赛了，但他还是没把篮球这个梦想丢掉。随着时间的推移，遇到了更好的体育老师，也就是李翔，李翔答应他让他走体育特长生，唯一的缺陷就是没有精力辅导他。刘叶对篮球的热爱超过了名誉带来的一切，他当时便表决同意。于是刘叶有了体育特长的筹码，只要球打得好，走省重点几乎不在话下，李翔始终不敢松懈，坚持刻苦练习篮球，也没把文化课落下。于是你看吧，在篮球场上的他，额头上戴着“必胜”的头巾，汗水打湿了他的衣襟，胳膊的酸痛让人痛苦不堪，他却坚持住了。这缘于他坚持训练蛙跳、折返跑、仰卧起坐，几个回合下来他大腿的肌肉不由自主地颤动，汗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流。他自己根据NBA比赛学会了胯下运球、腰间运球、三步上篮等动作，他一点一点地向梦想靠拢。
比赛终于将至，他们将代表学校出战，刘叶成了篮球队的队长，上去队员一一做了介绍。战斗即将打响，上午养精蓄锐，下午赶赴赛场，这时李翔才开始给队员以指导。李翔的脚下似有铅块灌注，队员们在篮球场恭恭敬敬地等待着他，他先是把所有队员的问题说了一遍，又把队伍做了一个精细的调整，把刘叶安排在了组织后卫的位置，几乎是把各自的优势发挥了出来。球员们纳闷李翔平时不怎么看他们训练，这次却怎么能这么精准地把队员的优点缺陷一一点了出来，没有专业的水平，这是讲不出来的。球员们中午领略到了这位篮球教练的不平常之处，看似没有在看训练，事例上把球员各自训练的优劣全都看在了眼里。接着，李翔把专业投球的动作详尽地讲了一遍，还是没有摸球。就这样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临时抱佛脚形容他们似乎不太准确，又或者恰到好处。李翔在队员吃饭前给他们讲了话，内容大致是叫他们放平心态，尽力就好，不要有压力。之后他就离开了，队员们也拿完东西去了餐厅吃饭，只有刘叶和另外一位同学留了下来，两人自顾自的在练球，十分的拼。大概学校的篮球主力也离不开他们俩了。
中午和往常一样，休息了三十五分钟，唱完班歌后就即将出发。刘叶独自来到厕所，拿出书包后放在地上，把一双崭新的篮球鞋放在了地上，和自己脚上的运动鞋做了替换，身上的衣服也换了，是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是学校专门定做的，有学校的名称，足见学校的重视程度。不一会儿，队员们陆陆续续地就来到了操场上集合完毕，即将出发。
二、
他们租了一辆车，一路颠簸，一路上尽是刘叶和队员嬉闹的声音。就这样到达了规定的比赛学校，市里一所重点培养体育特长生的学校，这将是他们战斗的地方，这将是证明他们的平台，这将是他们为学校争光的载体。下了车，他们就组团热身，按照平常的练习熟悉球感。可当他们发现别的球队都有自己练习的一套程序，各种酷炫的技巧即使不实用吧，但总是耐看，再看他们这边，有点小巫见大巫的意味。球队的眼光闪过了一丝丝羡慕。李翔看了看，不屑一顾的眼光立刻转到了队员身上。他那时在想，这些都是老子当年玩剩下的假把式！
学校球队入场，他们所在的一中算是比较重视体育的学校，自打去年参加了一届足球锦标赛把名气打出去后，学校就重视了体育发展战略。入场后，最后的热身。接着就是抽签，十二个球队分为六组，两两对战，赢得本局进入下一轮两两对战，最后三个球队挣得最终的冠军。李翔代表一中抽签，他对于其他十一个球队都没摸过底，他只祈祷队员尽力就好，学校那边由他去说，他是极力不想带篮球队的，下一年篮球教练给另外一个体育老师就好了。他就这么想着抽了签。与他们对战的是一个区里排的上名次的学校，六场预选赛，他们是在第四个。前三个的对手竞技让他们感到了压力，一个个手法战术娴熟，最重要的是团队的默契更是无可比拟。刘叶把这些看在眼里，都记住了对面的实力战将，对他们是个威胁，他把面貌死死记住了，真要是对战了狠狠盯住。李翔在球场外基本没把这一切放在心上，想的似乎在别处。
随着他们靠拢在一起，把手搭在一起的一声“加油”就上场了，第四场预选赛是一中对战实验高中，球员们神情凝聚，面面相觑。激烈的球赛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开始实验高中一路领先，刘叶所在的团队有些落后，中场休息时，李翔主教练没发话，刘叶急了，告诉球员尽量把球传给他，注意配合，把对面的那个实力选手盯住。上场了，球员们都把球在关键时刻传给了刘叶，刘叶不负众望，力排众议的把球员瞩目的分数咬了上去。最后稳压对手，赢得预选赛冠军。李翔对这表现还是投以惊羡的目光。
第二场争夺赛，六六选三，李翔抽到了有三十年体育传统的学校，对手把李翔的团队看在了眼里，得出其中一个人独防守刘叶，实力悍将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一举拿下。果然有了这一部署，基本是照这个趋势走的，刘叶的一中球队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他自己也是有专人死盯。这一局，他们败了！败得很彻底，败得很黯淡。
球员如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来到李翔的身边，李翔说了鼓励的话。果然像来的时候说的“尽力就好”，他们尽力了，至少出了李翔的预料。完后，他们回到了学校……
三、
接着有学校的责问，老师的质疑，北京师范大学的体育老师带的队竟然连季军都没进入，不禁令人诘问。李翔不等校长的诘问就去找了他，申请自己能力有限，将辞去体育教练一职。校长看了看，去往了还在体育场上的球员那里，他拿着李翔的申请书对球队说：“你们的老师不担任篮球教练一职了，你们答应吗？”刘叶率先回答否定，他说为什么老师要这样？校长看了看他说：“这还得你们去问。”球员们回想与李翔的一切，觉得老师不与篮球接触必有原因！他们簇拥着李翔来到了球场，刘叶“潜伏”在那里，他手里拿着一个篮球，等李翔来到时，把球有力地传给了他，李翔手一挥，他将篮球截了回去。刘叶义愤填膺，大声说：“一个不敢面对自己曾经最喜爱的东西的人，是最悲哀的。”刘叶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你不教我们篮球，我们从来没有怪你，总认为你有难言之隐，你不告诉我们，我们又怎么知道呢？一个对过去无法释怀的人，将来过的也不会好……”
李翔看着他们一张张甜甜的笑脸，心里有一丝丝的惆怅，霎时，一种带着温度的液体从他脸上流过。“好小子，有我当年的勇气……”李翔说话了。球员们席地而坐，听李翔讲述他的篮球经历，他的篮球梦——李翔海阔天空的讲述着，刘叶深深的记着。
四、
小学时期的我是一个活泼的又黑又瘦的男孩，全班差不多数我的体质最好，老师发现我是个体育苗子，就打算把我培养成一名运动健将，将我带进了体育队，不管什么比赛，都少不了我的参加，每次我都拿前三名的好成绩，那时真有一种“一飞冲天”的感觉。后来进入了篮球队，接触了篮球，课上与体育老师一起切磋球艺，课下刻苦训练。渐渐地，我的篮球水平有了明显的进步，从此我酷爱篮球，一天不接触篮球，我就不舒服。这期间加入了篮球队，以后就再也没退出过，从那时开始我爱上了篮球。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的父亲，父亲对我说安心地打吧，你喜欢就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上了初中，遇到了更好的体育老师，他认真地为我讲解技术要领，反复为我做示范动作，把自己的大部分精力用在了提高我的球技上。在老师的精心指导下，我的球技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在球场上，我左突右防，叱咤风云，好不威风。为此，我不禁膨胀开来，自以为是，打赢了几场区里的比赛便谁也不放在眼里……
从那时起，我的训练更加刻苦，我一直是主力队员，考入重点高中也不在话下，因为有篮球生的特长。我记得很清楚，教练带我去了高中的体育场上，我按照规定做了篮球的投球与运球，从几百人里脱颖而出。我跟高中的教练签约了，走了篮球特长，是当时最好的学校。
终于走入了校篮球俱乐部的训练了，每周三和周五的下午是我最期盼的时光。放学铃声响起，我总是迫不及待地抱着心爱的篮球冲到球场，等着老师安排训练项目……
五、
后来进入了北京师范大学，是走职业的道路，我很满意。但大学的训练并没有想像中的轻松愉快。蛙跳、折返跑、仰卧起坐，几个回合下来我大腿的肌肉不由自主地颤抖，汗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串一串地往下砸……这还只是平常的。考验人的还有我们球员个个脱光外套，在寒风中吹个几小时，谁只要坚持不住，教练就会给你一个“新鲜”的惩罚。看着在旁边休息的队员，我心里不禁打起了寒噤。“小心！”迎面而来的篮球惊砸醒了我，我当时头就疼得厉害。大学的篮球教练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打骂、羞辱几乎是家常便饭。
大一时，期盼已久的班级联赛终于拉开了战幕。教室里一下子沸腾起来，大家忙着推荐同学组成球队，我也因为身高和体型的优势被大家推为了队长。我班篮球队不负众望，所向披靡，一路横扫了所有跟我们见面的参赛队伍，杀入了决赛。当我为冠军磨拳擦掌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与人生中第一个篮球冠军失之交臂。
那是一个训练的下午，我仗着自己得天独厚的天赋，怨天尤人抱怨时，教练用他的自制的有钉子的棍棒给了我一下，棍子头的钉子狠狠地将我的左手手臂外侧划开了十余厘米，红红的肉翻了出来，鲜血顺着手臂不住地往下流，队员吓坏了，急忙把我送往了医院，缝了十四针。缝合的时候很痛，可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只想着我受伤了比赛怎么办？教练没让我上。但最终我们队还是取得比赛的冠军，我突然明白了篮球不是一项个人炫技的运动，它需要的是队友的密切配合、团结协作。
休养了三个月，我终于可以重返球场了，然而快乐没持续几天，又一次意外真正让我与篮球绝缘，走上了体育教师的道路。
一次训练课开会上，教练埋怨我的掉链子……用书尖的头对我的脸就是一下，顿时中间的鼻梁骨绽出了血花，球员带我到医院处理伤口，缝了七针……
当时做手术不敢跟父母说，都说些好的，可最终被母亲听了出来教练的行径，妈妈顿时在那头就哭了。“不准打球了！太危险了。”妈妈下了篮球禁令。
“不！不让打球生活还有什么乐趣？我以后会注意安全的，我保证！”我斩钉截地说。“最起码让我看看你吧……”母亲在那头担忧地说。之后母亲与父亲到了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我，母亲偷偷躲在一边哭了……
刘叶和其他球员们都认真地听着，忘记了天地和时间，静得连李翔的呼吸声也听得见。
可我那时还得装着感谢教练的样子，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完成我的篮球梦。可经过这两次受伤，篮球终于与我绝缘了！我不得不走入了体育老师这一条路，没法像别的球员一样，打职业……但我终究忘不了篮球给我带来的一切，我感谢篮球！为什么我没有勇气拿起篮球，这是我曾经痛苦与理想的回忆；为什么我对你们总是那么仁慈，因为我不想把那些恶魔般的教练和变态般的方法施加在你们身上，我只想让你们快快乐乐地打球……
六、
刘叶就在心里想着：我知道实现梦想的道路上荆棘丛生，我也懂得没有披荆斩棘哪有鲜花喝彩。虽然不知道我的篮球梦哪天能够实现，但我一直在实现梦想的道路上奔跑着努力着，我相信，只要努力和坚持，我的篮球梦终能实现！
午后的阳光像碎银般洒在他们的身上，是篮球让他们走到了一起，又是篮球让他们拥有共同的理想。他们把手搭在一起，齐声喊了一句“加油”，立刻投入到练习的状态……校长在办公室的窗口看着这一切，露出会心的微笑。
又一年的比赛中，他们证明了自己——李翔战胜了心魔，刘叶也因此走上了篮球特长生……
谨以此篇献给那些还行走在理想之路上的人。
隽墨于书苑大道东完稿丁酉年4.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