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日出礼赞(散文)
俯瞰群峰的泰山,坐落于山东省泰安市东北郊,素有“五岳之首”之称是国人十分向往的旅游胜地。在前年的九月初,我去了一趟山东看老哥,有幸在泰山上看到了日出。
那是9月1日的下午14点多,我坐着大巴从日照出发到达泰安市已是下午17点多了。转车之后,顺着东岳大街辗转青年路在位于泰山脚下的岱宗大街的泰山宾馆落了脚。
第二天,在泰山的起点”岱庙“和市区里游览了近一天,用过晚膳后在宾馆小憩了一会,背起行囊拿上登山杖开始向泰山出发。时至晚间23点10分,我从红门而上踏上了泰山第一个台阶,走到罗汉崖售票点已近第三天了。
起头的路不算陡,山路上很是寂静,除了清凉的夜风偶尔带来的松涛声外,什么声音也没有。随后的山势越来越陡。这时抬头望去,夜色中,整个泰山像一条黑色的高墙顶天而立,给人以天有多高,山有多高通天的感觉。
拖着疲惫的身躯到了中天门,刚到四点,天还是黑乎乎的。我怕耽误看日出,不敢停留,仍继续往前走。
到达对松亭时,天已微亮。我站在亭前向下俯视,虽有浓浓的云雾笼罩着,但山势依稀可辨,有的如马鞍俯卧,有的如驼峰耸立。云雾不断的扩展着,飘动着,升腾着;有的像雪白的棉絮层层叠叠地飘落在山峰中间,有的像长长的绸带悬在空中,有的撞碎在山崖上,像涨潮时的海水在岸边溅起无数朵白色的浪花。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四周竟是一片沸沸扬扬的云海。
从对松亭往上走,路更险峻了。我看见身边的人拉着手,互相帮扶着,和我一样一步三喘地往上爬。忽然,前面传来了说话声,透过云雾看去,一座牌坊下面聚集着二三十人,似乎在那里休息,原来到了升仙坊。这时抬头一看,南天门正在头顶上,路面宽阔,像一道瀑布从峭壁上直落而下。这时筋疲力尽的我一手夹着登山杖,一手扶住路边的铁栏杆,沿着窄窄的石板砌成的台阶,像一个受伤蹩脚的士兵艰难地向上攀登着,都不敢向身后下面望一眼。爬了近百个台阶,实在累得不行,就坐下来休息。
这时恰好一团团浓云涌了过来,把我来时的路完全淹没在云海之中,不知深浅高低。不多一会浓云散去,只见一个穿着戎装的老爷爷和一个身披军大衣的奶奶拄着拐杖缓步走到我身旁,老爷爷矍铄的面容下高挺的鼻子拖着白须,微笑着对我说:“小伙子,累坏了吧!”
我被老爷爷精神所鼓舞,说了一声“不累!”就站了起来,和他一起并肩着继续向上攀登。
老人一边走一边对我说:“我年轻的时候打徐州会战时部队路过泰安曾在山上驻过军,那时候上山真不知道累字怎么写。现在感觉自己真是老了啊,这十八盘,真成了登天路啊!”
山路上白云飘飘,人们都在云中穿行,不就是和上天了一样吗?老爷爷话音至此,我想了一下,顿时振奋起来,内心充满了无限的能量,被充过电一般一鼓作气迅速超过了他率先登上了南天门。
站在南门口和好多人一样充满了自豪感,向下喊去:喂!泰山,我来了……这时才体会到什么叫做:“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声音飘向远方,我看见了下面好多在爬通天之路的人好像一个个加快了步伐。这时,看了一下IPHONE;5点10分,我没在南天门逗留,蓦地走向泰山的日出点———日观峰。
我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向东眺望着无际的群山,只见山峰之间白雾茫茫。大约过了七八分钟,东方天际出现了鱼肚白,是那么那么柔和,又是那么光洁。它不断地扩大,仿佛要淹没群山似的,它的底层则微露着淡红色,四周的云也发白了……
时间到了5点30分。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一切,一会儿那淡白色加深了,范围越来越大,把邻近的云,也照得发亮。这时,东方的天际又由白发红了,在重重叠叠的峰峦的最东端,红得最深,最艳,好像正燃烧着大火,而且在蔓延扩大;就在这一刹那间,那红绸帷幕似的霞光从天边拉开一角,出现了太阳的一条弧形的边,并且努力地上升着,变成了一个半圆形,就像刚刚从铁炉里拉出来的烧得通红炽热的钢铁,而且放着强光刺激着,眼微微感到疼痛,可我仍然盯着它,就像怕它跑了似的,那半圆形的明珠不断上升,越来越圆,像一个火球在天边跳动着,最后终于挣脱了地面。
在光明与黑暗的交替中,太阳噙着热泪,缓缓地驰出云层。在浓重的云层里顽强地放着光芒。像一个帽带红星的老人历尽沧桑后娓娓倾诉着万般衷肠:“我是为光明而凝聚、为万物而存在的,我要燃烧!我要燃烧!!我要燃烧!!!我要让所有孩子的瞳仁里映上红霞,我要让所有老人的心灵失去恐慌,我要让春天的鲜花开满山岗,我要让秋天的庄稼流金淌光。”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爷爷,他是一名军人。走出了眷恋的山村,他将儿女情长折叠好,藏进戎装。踏上那风萧萧征程,任凭风霜飞扬,将激荡的热血与生命挥洒在金戈铁马中,坚强的挺起脊梁在弥漫的硝烟里从容的追赶那太阳升起的地方。他热爱光明也渴望拥有光明;他要照亮自己也渴望照亮别人。但他的光亮太微弱了,于是他把自己汇入太阳,献身光明以求永恒。
“是的,我,还有战友,已如此壮丽地献身于追求光明的事业,因而除了熊熊燃烧别无选择。为了那个庄严的使命我们绝不逃避牺牲,为那个永恒的追求我们惟有一往无前。是的,我,还有战友,已经义无反顾地进入了一种永生的运行,在无序的世界里划下了有序的轨迹。我们是太阳的微粒,我们为光明而永生燃烧。我们享用光明并且创造光明,我们的生命才如此金碧辉煌。”
没有你们,明过(民国)后的世界何等晦暗!黑夜肆无忌惮地覆盖着一切。在夜的恐怖中,高山缄默成雕像,大海翻滚着黑色的忧伤,无垠的旷野摇动着凄凄荒草,哀鸿阵阵不安地掠过江河茫茫。在那个久远的世界没有光明,因而你们创造了光明。你的理想就是光明。在一个玫红色的黎明,大地在痛苦分娩,你鲜活活的诞生!高山父亲般的荣耀,将你高高托上苍穹。
所有的生命苏醒了。所有生命向你注目。所有的生命沐浴在金色的温暖里。所有的生命真正拥有了生命的朝气。
回过神来,这时,我眼前的群山完全笼罩在金色的阳光之中,整个大地又重新得到生机,禾苗展绿碧,花儿张笑脸,小树伸直了腰杆。
又是一个激动人心的黎明来临了。年轻的生命啊!将我们的心交给太阳吧,用我们不息的燃烧,去点燃理想的圣火。用我们理想的圣光,把未来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