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柳】中秋散记 (随笔)
持续的高温总算降下来了,不过人们久盼的甘雨还没及时洒落,只几阵凉风轻轻拂下树上无数黄叶。
天气预报说,今年中秋全国大部分地区都逢阴雨天气,一年一度的中秋月圆景象怕是难以观赏到。内心很有些沮丧。想天有不测风云,人生几十载光阴,统共又能有多少次仰观中秋圆月的机会?
目光扫过商店琳琅满目的月饼,心中更是有着说不出的难受滋味。想往年过节,老家有可牵挂的父亲,请他老人家来城里要么送盒月饼或打个电话回去,总能通通声气表点心意。这样永不再有的机会,现在想来是多么可贵的幸福。
请人捎了月饼回老家,叔叔们一家一盒。父亲不在了,老家叔叔婶婶他们,便成了心中最近的亲人。
清早和先生一起提了月饼等四样吃食,骑车去深山常买鸭蛋的那家。几月前那家阿姨去世,一直说要去看望老年失侣的大叔,宽慰宽慰老人家。后来父亲从病重到去世,身忙心乱,一天天拖着终没能去。
途中那段曲里拐弯的羊肠小道,草深路滑,先生一脚踩空差点跌坡底下去了。以前这条路不是这样难走的。阿姨提篮子去城里卖菜总经过这里,杂草都被踩没了踏平了。一转眼几月过去,荒草萋萋满目苍凉,阿姨已去了另一个世界安享太平……
听大叔说起老伴得病到去世的情形,不觉走神。浮想由春到夏父亲与病魔抗争的短暂而漫长时光,不禁神情凄恻。思绪回转过来,及时安慰眼前一脸伤痛的老人:“阿姨是到另一个世界享福去了,再说她走的那么匆忙,没受病痛折磨,是多么有福气的事情……”
没太久耽搁,匆匆下山,赶回家做午饭,催促女儿抓紧吃完饭写作业。老妈昨晚就叮嘱了,让大家今天早些回去。每年大大小小的节日,老爸老妈都不会忽略,总是准备一桌子丰盛的饭菜等儿孙们回去。在老人心里,一家人欢聚就是节日里最开心的事……
天空浓云密布,一场大雨随时都会倾盆而下的样子。今年的中秋月,大抵确如天气预报所言,成为让人们由期待到失望的泡影。不过,每人心中都有自己那轮皎洁的月,任怎样的暴风骤雨,也无法阻碍它播撒清朗的光辉。
值此佳节,愿朋友们幸福安康,心中的月儿长明永圆……
补记:
晚饭吃完,女儿拿了钥匙先回家。第二天就是分科后的第一次月考,她要回去背历史。天全黑了我们才往回走,老妈换了衣服说也下楼溜达一圈儿,顺便陪我们走一段。华灯初上,街上川流不息的行人,夜风清凉,人们的步子轻缓随意。仰头望去,楼房顶树梢头,淡云烘托着的那华光四射一轮,可不就是今年的中秋满月!挽着老妈的胳膊,和她一起瞩目头顶那轮满月,心喜承蒙老天成全,今年中秋竟意外瞻仰到了团团月影,可算有福。
这时恰收到老友平水的祝福短信,是旧体诗一首,内容正对眼前这景:“朔方秋意浓,大河蒹葭风。向晚流岚轻,平明露霜重。皎皎陇上月,渺渺云中影。当此团圆夜,婵娟与君共。”美景佳句,给人锦上添花的美感享受。
临近午夜了,月月短信过来,让快起来看月亮。紧急披衣去了楼顶,只见云翳满天,哪里还有先前圆月的半点踪影?只露重风急,催人裹了又裹单薄的衣衫。电话过去,是月月银铃样悦耳的声音,答她正一人在阳台,好大好圆的月亮,说一定代我多赏一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