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陌凝烟
“紫陌”古官道的别称。想着纶巾青衣的古代士子,穿行于阡陌,无论寒暑勤学苦读,只是为了一场改变命运的科举考试,那短短的几天,就决定了太多人未来的命运。多少悲喜遗留紫陌之上,书写着一个个励志的故事,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停息。
紫色一直被赋予高贵典雅的象征,古时朝堂上只有中流砥柱才配穿戴,假设这就是大红大紫的由来,且不知紫陌是通向权贵,还是指示声名。在我看来那条路不被称为荒漠,也只因路边那些葱郁的小生命,小花或者小草。望着那散布紫陌两旁的小花、小草,那样清雅淡定,渲染不出一丝被遗弃路边的情感。这样的氛围,那些学子顾不上欣赏,更不可能理解。他们怀揣碧海青天的落落壮志,期待十载寒窗苦读能有一次为国、为民、更为家的壮举。只是不知有多少雄心演变成了后来的贪婪和心魔,以至于太多的事与愿违成了贪官污吏的借口。如此这般,才有了民间俗语:“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是落第之人的心声,也是大众的心声吧!所以飘摇风中的小花、小草、才会在紫陌两旁坚守的期待那爱护花草之真君子能用一把擎天大伞庇护苍生。
失望和希望从来就是欢喜冤家,对立而又不可分离。小花开放的那样别致,无艳色而沁人心脾。并不是因为小花的娇美,风雨就不侵袭,就算生出爱怜,结局也不一定就是美好。心底里悄然滋生莫名的情绪,也惶惑地想小花到底为谁开放?又为谁欢颜呢?花期总是随着岁月的心跳到来或是消退,那么人们是欣喜花开的春天,还是更喜欢花谢的秋天呢?谁能说得清?抬头看看紫陌上空也是青天白日,不曾多出一片云凝结心雨,也不曾多出一缕光照耀着谁,云底下多愁善感的观望者依然是红尘中渺小的一个人。
春秋鼎盛时期,小花飞扬着风拂过的花粉,传播缕缕粗心之人闻不到的芬芳,这时闭上眼睛,用心感知那花蕊的味道。那也许只是路人路过花旁的脚步带起的一阵风,不经意闪现刹那间的芳华,然后用肉眼难辨的速度消失的无影无踪,都看不清具体的摸样,就已经烟消云散了。或许停留观赏或者妄想采摘都会让花朵鄙夷吧!停留就没了那份令人心动的洒脱,拨开青丝仔细观察后的容颜也就是一凡人,再不会有初见时的那份怦然心动。风悄悄来去,不知风的衣襟是否还裹卷着挥之不去的花粉,花朵肯定唯恐避之不及,深怕离开了花枝被亵玩过后就随手弃之荒野。当然也会有真心倾慕的路人唯恐俗世的气味沾染了那娇艳的花瓣而不忍靠近和亵渎,尤其那紫色的小花神秘而高贵的姿容,更是令人感觉梦幻,触之不及的才会感觉更加美好吧!
紫陌并没有脱离红尘的束缚,依然纵横平铺,延伸着有转角没有尽头的躯体。还有那如同梦里的紫花陪着开放,凋谢。风霜雪雨强加的污言秽语怎能让倔强的紫花离开紫陌之路屈服,也自然不会让它们放弃心中的渴望。它们并不想灿若日月,只想静静地……静静地生活在红尘中,为了一个梦而努力着……拼命努力着。尽管外界的压迫不能使它们屈服,可也伤了它们的心灵,它们躯体的温度正在下降,温柔的眼波也渐渐变冷,只有那颗心还在它们各自的花苞里滚烫。好怕!真怕!有一天学子们再次踏上紫陌的时候,脚下变成了荒漠,甚至冰川,而那紫色的小花也都变成了幽灵的罂粟。散发着地狱眼睛一样的幽光。
白天面向太阳的时刻紫陌之路和紫色的小花都是温暖的。就怕夜晚恰逢阴天,夜空失去了月亮和星星,这样的夜里紫陌和紫花只能彼此依靠,用彼此的体温互相取暖,用悲伤却不哭泣,沉默却不怯弱的眼神互相慰藉着,在没有光亮的时刻一切都变得浑浊幽暗。那一刻很想对它们说,遮掩了星月的阴云即使再狰狞,也最终摆脱不掉云开雾散的结局。也许它们并不需要谁的怜悯,尽管紫陌铺在脚下,紫花开在路边却从不逃避属于自己的那份责任,更不会利用身体遮掩荆棘阻挡路人的脚步,它们外表尽管不够美丽,但是安然若素,善良永恒。紫陌依然尽情伸展,紫花也依然尽情绽放,那本来就是它们生存的全部意义。它们不会去抱怨命运的不公,只是默默地用它们的自己的方式证明价值,至于上帝是否能在奇迹来临的时刻改变它们的命运,那不是它们的念想,它们有一颗相同的心,一颗清淡如玉强大无比的心。
也许甭管紫花的盛开还是凋零都是一生中的一场醉,醒不醒终会结束。甭管紫陌坚强还是固执也只是一生中的一场任人凭说的修行。花开或者花落对于它们不再是生命的全部,它们摒弃了传统的观念,心中也早已没了疆域的阻隔,更淡然了桃红柳绿的景色,对于美好不再拼命想去拥有,也许看穿追求过,梦想过就不奢求什么了,最终紫陌上的所有都只是一缕烟,消散了也就终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