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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酒家】清明帖(散文)


作者:柳约 举人,3794.7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6933发表时间:2017-05-06 13:07:47
摘要:当清明的雨水打湿了山河里的旧事,折一枝松柏挂于门环,我将在这半截诗的暗香中继续漂泊。

【酒家】清明帖(散文)
   那年凤江的三月一定也下过雪。
   山麓被炸出一道缺口,从此通了公路。眼见百丈绝壁势如牛头,拔地而起,又有云雾缭绕,路过的老石匠不由暗自点头道,此处以后就叫老君关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何况与这个关口有染的还是春秋人物,劈裂的岩石仿佛平添了气势,凤江人心下自然欢喜。
   转眼,几十年便过去了。
   汽车在老君关只停留了一分钟的时间,就开向了下一座小镇。一分钟时间里,汽车带走所卷起的尘烟,留下了旅途引起的饥渴与疲倦。在一座山的面前,几十年与一分钟没什么太大区别,都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走在凤江的土地上,周身被一种荒凉包围着,这使我忽然感到一阵晕眩。二十年的老路,二十年的往事,也都一齐倾注到心头。见惯了十里洋场的摩天大楼,再看远处冯家堡子那高大的围墙也不算什么了。那攻击与瞭望的角楼依然耸立着,覆盖了整个前厅后院。耳边依稀回荡着马帮与土匪的枪声,当年的权势已烟消云散,只有那堵褚黄色的围墙顽强地挺立着,也只有那堵褚黄色的围墙清楚,深深的院落里曾藏匿着怎样一个刀光剑影的江湖。
   三百年前,由吴、冯二氏族人亲手开垦的荒山,如今已是名噪一时的明清万亩古梯田。
   ——老君关尽管是一处悬崖,但并不陡峭,马路就在这悬崖上面。石刻的栏杆外面,一树繁花分外招摇。那花瓣红艳艳的,宛如杜鹃,又比杜鹃花要小很多。于绝壁处登高远望,触目是残雪,这雪像是为群山披了一件袈裟。冷冽,肃穆,让人怀想起雪域的阳光,处处流露着一种神性。我想,大概只有冷到这种程度,才会让群山失言,不敢擅自脱离人间吧。
   春雪还未消退,马路牙子显得有些泥泞。这时候一般的车辆开不进村子里,大点的汽车底盘太低,走不了这种黄泥山路,就连小点的摩托也不行,地面尽是卡车和拖拉机留下的车辙,深长而且硬。到处都覆着薄薄一层积雪,说不定在哪就会滑一个跟头。后半晌的山路格外宁静。日积月累下来,这宁静里渐渐就有了一种气象,如同置身于一个空旷的公交车站,生命看似涌动却没有去处,自然也就谈不上归程。
   在泥土与雪的映衬下,乡村便横在黄白之间。
   干枯的树枝上有鸟雀的巢,黑黝黝的,鸟将巢架在最高处,仿佛一个巨大的铅球。城里的人学着鸟的做法,也喜欢把房子层层垒起。一直修到了空中,人却依旧飞不起来。每日从大大小小的窗口里凝视着漫天残霞,在夕光返照中回忆那些不可触及的往事,只能是徒增伤感。
  
   二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清明已近,一窗晚雪染白了野草们头顶的思念。梨花将影子铺满三月。苍穹之上,云是成团的,像一口铁锅里煮沸的面疙瘩,翻滚着,密集而厚重。长长的白日里,雪一点一点来,再一点一点散。落叶被风撕裂,很快就枯了。冰渣子趴在泥面上。经过一夜风吹,雪现在已经变得异常坚硬,玻璃似的,亮晶晶放着光。
   不太喜欢在这样的天气里行路,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黄泥地,黏性极强,刚刚还粘在鞋跟,转眼便爬上了裤腿。在水龙头下冲,用手要费很大的劲,必须借用鞋刷的力量,才能把泥巴的痕迹洗干净。冰凉的池水此时已成了一片黄汤,正好浇在香椿树根底下。这附近曾有过一窝黑蚂蚁巢穴的,蚂蚁们经常在此地守株待兔,等着死掉或将要死掉的蝉从树上掉下来,然后抬回到巢里。年复一年,尝到甜头的蚂蚁们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力气。
   黄狗安详地卧在柴垛前。望着人来,吠两声,并不动弹,把一颗头埋进腿肚子里。
   陈家阿三推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站在道上卖鱼,看见我嘴上就招呼开了,稀客稀客,晚上去我家喝两盅啊。他还是老样子,腊月见过一回,照例穿着那件军绿色的破棉袄。板车里的鱼已经所剩不多了,零散着几条鲫鱼,鲤鱼,草鱼,从阴坡经过的老太太买了两条周身泛着银光的鲫鱼。可怜这么冷的天气,他其实比我大不了多少,天天熬夜打渔,钱虽然赚了一些,神态倒像个小老头了。我对阿三说,在家歇几天吧,三月上,那些鱼也是要产仔的吧,肯定没有以前的好了。阿三笑笑,把秤扬得老高,这都是从汉江河里搞来的,鲜着呐。两条鱼三斤半,二十八块钱。找完了零钱,阿三推着车子,摇摇晃晃地走向了远处的孙家。
   本想说点什么的,但还是转过了身子。是啊,少年的玩伴,见面除了几句简单而客气的寒暄,只有在闪烁的目光中隐藏着一些东西。这些年来,他为了生活已渐渐安分守己下来,而我呢,为了理想仍在四处的漂泊……我莫名地想到了鲁迅先生小说中的淳朴少年闰土,继而想到了乡村千百年沉淀下来的穷苦落后,忽然生出一股无力感。我想谈谈屈原,谈谈孟浩然,谈谈蒲松龄。我想谈谈这世上所有的落魄之人。
   几年前,经常会透过窗户看远处的人家,因为地势高的原因,总能轻易瞧见别人庭院里的景象。乡下人家几乎都有自己的场院,院子里养着猫呀,狗呀的,院墙边就种一些寻常果树,桃李枇杷,或是桂花。我喜欢看别人的孩子在院子里打闹,他们会玩很多稀奇古怪的游戏,甚至拖出几条长板凳,就能在这十丈红尘深处模仿一场出殡的仪式,有时看着他们假模假样的长号,以及摇头晃脑的跳舞,让人觉得可笑,又有叹息。——笑他们如此轻贱生死,半点不知世道的残酷。只有在这时候,我才会觉出自己的孤单,只觉得小时候真是白过了。孩子干这样出格的事情自然是要背着大人。大人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长长的白日。大人们都在田地里转悠。只有我是闲人,整天在电脑前敲出一些无用的字符,然后慢慢删掉,再继续敲……
   天寒白屋贫。清贫的生活孕育了多少野趣。这些蒙昧,是叙事的开端,也是抒情的序曲。
   在凤江住了这么多日子,听过池中的流水声与夜枭的哀叫,也听过某座灵堂里道士念经的声音。这些声音糅杂在一起,渐渐在我脑海里形成了一道道隐形的屏障,竟无法摆脱。想起这么多年的庸碌生涯,我忽然很想在歧路的尽头痛哭一场。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啊。某个深夜,有山中书生涨潮来访,曾如是跟我讲道:“小子,松下听琴,月下听箫,涧边听瀑布,山中听梵呗,这些声音都是尘世难得遇见的啊,你为何不好好珍惜呢?”张潮似乎一言点醒了梦中人,其后的数个日夜,我将其引为知己。后来又与王摩诘不期而遇,他的案头正有一封信函,是寄给山中裴迪的。那封书信笔锋简洁,飘飘然若有太古之气,从此我再不敢小觑山中之人。
   每次把目光收回来,我都像带回了一段童年。
   四野一派新绿,白墙黑瓦,老屋两三间,加上一条微斜的马路,分明是一幅风景极佳的水彩画。水泥的电线杆子棱角分明,是特别旧式的四方形,透过粗犷的水泥颗粒,露出中间的凹痕。这些电线杆子尽管看上去不入眼,但也不是说倒就倒的,它们也许会倒在下一场风里,也许会一直矗立在这儿,谁又能说得准呢。这里的电线杆子格外干净,不像城里的电线杆子那般贴满了各式各样的二维码,当然也没有诸如重金求子、现金贷款、金枪不倒一类的野广告。
   一根根电线杆子低眉顺眼,头顶站着几只麻雀,干净中透着朴素。
   有几处山水,就有几处田沟;有几处田沟,就有几处寨屋。寨屋破旧的窗户中,传出《十绣腔》的词儿,那嗓音是细的,捏得老高:
   就是回转娘家门,
   夫妻双双一同行,
   我在前面走,
   郎在后面跟,
   不知存的什么心,
   真像解差押犯人。
   就是回转娘家门,
   看你总是心不定。
   凳子未曾坐得热,
   已经催我就动身……
  
   三
   清明时节的凤江实实在在是一座空谷。村落被山遮掩着,人便看不到百里外高楼拔地的景象。望山跑死马,遗憾中有时也带有庆幸。出门不尽然全是好事,老辈子讲人离乡贱,还是守着自己的窝自在。尽管墙面早已剥落,露出了成片的泥垢。现在的年轻人不会建造这样的土胚房,所有的老屋都是祖传的,这时候已经很破旧了,只有在灰烬中才会偶尔透露出隐秘的剧情。巴掌大的瓦片,有被风吹落了的,也有被猫儿踩空了的,大雨倾盆时候自然也会漏雨,天晴就要招呼几个后生小子,跳上房顶,将瓦片重新拣一遍。村里只有两栋说不清年代的老屋,椽头腐朽发黑,檐角也垮了一截,这已经属于危房的范畴。
   我喜欢冬天里火塘的气息,但这些有火塘的老房子拆除起来只是早晚的问题。
   走进家门,人一眼望见灶台前的柴草,条凳上的刻痕,以及房梁下的蛛网,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说不上来的情愫。可话说回来,当身边人都走光了,一个人守着几间老房子又有什么意思呢,倘若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再大的脾气也在时光中消磨干净了吧。生活正在把房子变旧变老,然后慢慢轮到人身上,先是皱纹,再是白发,其实房子比人存在的时间要久得多。
   一砖一瓦已经与住在里面的人融为了一体。老屋的烟熏火燎预示着人丁兴旺,娃娃们像田地里的稻苗一样,就在这样的环境里一路野蛮发育,于是破旧中也透着一种安稳。
   现在,村前的庄户人家终于将新房翻修好了。
   治舍盖屋,这是头等大事,收到邀请的组人都曾放下手里的活计前来帮忙。妇女们送来锅碗瓢盆,桌椅板凳,男人们先是借用施工队的推土机推倒旧房子,搬的搬水泥,抬的抬石料,抹的抹沙子,砌的砌红砖,贴的贴瓷片,拉的拉钢筋,不到两个月,一栋新式楼房就神采奕奕地在废墟中重新站立了起来。房子一敞亮,主人脸上的表情就活跃多了,逢人便带三分笑,来得仿佛都是亲戚。碰到不管是嘴上恭维的还是打趣的,笑一回骂一回的,手里烟递得越发勤了。人气旺盛,外出打工孩子的婚事随之开始被提上议程,聚集着阳光、雨水与空气,所有美好的梦,因为一栋华屋的形成,都努力朝着明天生长着。
   一座摩天大厦的崛起与一座山看起来没什么两样,甚至在高处可以超越山的存在,但其中的内涵却截然不同。地面上的房子会因为人的关系不断地生成,而一座山挺立的时间因为过于久远,以至于我们都成为了大地上的微尘,流水中的漩涡,疏林里的毛发……
   每次只要走进这寂静的山林,我都会生出一种短暂的逃离之感。外公外婆已经很老了,看着仍像二十多年前的样子。衰老是一目了然的事,然而岁月已无法在那些沟壑丛生的脸上继续增添皱纹或者划痕。风雨相伴七十年,这数字背后所产生的力量是不可忽视的。他们对于命运早已释然,一脸的平静内敛,可一旦有个头疼脑热的毛病,彼此总是会莫名的挂牵。离得越近,在他们身上,我越能体察到一种大山的气息。同他们比较,我短暂的生命历程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但人的童年与老年其实都是敞开的。外公就静静地坐在藤椅上,外婆就轻轻搭着你的手,无需任何语言,往事会自动寻到源头,生存,苦难,辗转,沉沦,安稳……就像是站立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透过一些不经意间的折射,你突然窥探到生命流转的轨迹。
   曾于多少日夜里沾沾自喜,自诩为先知,直至春光长逝,落花萎地,方晓已被命运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四
   山雨欲来时,我更愿意独自去晒楼上坐一会。头顶是风,是雾,是云层。我会想起看过的神话片,闭上眼睛就是南天门,眼睛再睁开就是蓬莱岛,就是须弥山。一切变得缥缈起来,在缥缈中,却能够看到更多微小的事物。黄牛是随处可见的,尤其是炊烟刚刚醒来的时候,但已经不再是我所熟悉的那几头了。炊烟升起,继而变淡,暮色深处同时飞出了两三只乌鸦与燕子,乌鸦自往山林里投去,燕子自往房梁上歇着,彼此因为各有去路,所以也就互不羡慕。黄牛们通常是成群结队地从门前路口走过,却从不会乱咬一口窗台下无人看管的草垛。
   乡下的人体恤牛的辛劳,乡下的牛也知道人的规矩。
   悄悄地,春就深了,草就肥了。茅草青青,孩子就喜欢抽茅草中间的芯儿,一把一把攥在手里,这是可以吃的,去晚了就被路边的牛们拔了头筹。草芯雪白,像狐狸的尾巴,毛茸茸,略甜,带有泥土的芬芳,让人想起电视广告里的绿箭口香糖。孩子们一个个像老牛一样,狠狠地嚼着后槽牙,仿佛真有了牛的神态。乡村的牛憨厚老实,不会介意几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抢了它们的口粮,因为这东西吃多了也容易上火,嘴馋贪吃的,夜里偶尔还会流鼻血。
   只有在这时候,才能想起陶渊明文章里说的话,芳草鲜美啊,真是鲜美。
   下一句呢,下一句就是落英缤纷。
   然后油菜花就开了。
   这时候村子里上寺院的人多了。或是道观。或是祠堂。只要有神灵的地方,照例都要去拜一拜。乡村里盛产神鬼故事,将各种蹊跷巧合乃至于扑风捉影的事情理解为这个撞了邪,那个见了鬼,屋里总贴着菩萨像。村子里的人不懂踏青这个词,但每天都要走很远的一段路,在春日宴上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油菜花开得最惊心动魄的时节正是清明前几天,一眼望去漫山遍野的金色仿佛融化了一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这花海便成为了招牌,游人如织,莺歌燕舞,格外热闹。尽管这热闹是短暂的,人们在心里早已抛开了这个充满焦虑与破碎感的时代。艳阳高照,清风徐来的时候,忘掉忧愁,忘掉一年来的劳累,只想伶仃大醉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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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篇让人思考的散文。这样的文,便能让人静下心来,静静品味,如一杯茶,茶如人生,有滚烫,有浓烈,有平淡,有回味,有香甜……人生的许多感悟,往往便在一些不经意的瞬间。作者抓住平淡的生活,遐想中放大思绪,让一些东西渐渐延展开来,让一些东西丰润起来,用一种舒缓的感觉深深感染读者,于是,沉醉文中。散文有着太多丰满的内容,而时光无疑是一条主线,它改变了太多东西。人,也被改变着,生活,也被改变着。这样的一篇散文,浓到尽头,浓到心里,五味杂陈,让人倍感思绪万千,值得细细品味。推荐。【编辑:故事中人】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F1705110002】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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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故事中人        2017-05-06 13:08:25
  好文采。
   老兄的文,让人品味人生
平凡的人有着平凡的故事
回复1 楼        文友:柳约        2017-05-06 17:54:11
  有阵子没见,故事兄风采依旧,甚好。
   喜欢这里的清静,希望江山的有缘人都来坐坐。
2 楼        文友:山泉        2017-05-08 08:27:41
  一晃经年,老弟依旧情痴意浓,由情而景,由景而情。那些积淀的习俗,经年的往事,一并涌上心头,化为历经沧桑的文字,厚重,辽远,沉入其中,如慢酌一壶老酒,欣欣然而惬意。
   谢谢一直记挂酒家!
我来自大山深处,来自心灵彼岸……
回复2 楼        文友:柳约        2017-05-08 22:06:07
  嘿嘿,大哥好,你要多写,你是江山的瑰宝啊,转眼又是一年,三杯水酒,遥祝安好。
3 楼        文友:汉水银湖        2017-05-09 22:40:56
  梦里无花,暗自漂泊;文中况味,独自芬芳;回乡的路,萦绕心头。文字如泥土,用心就会生根,君的文章,愈来愈空灵。遥握祝好!!
汉水银湖
回复3 楼        文友:柳约        2017-05-11 10:37:22
  一直想描摹陕南的风俗传统,人情世故,虽说生于斯长于斯,下笔却总有怯懦,一笑吧,问候陈老师。
4 楼        文友:布衣苏        2017-05-10 11:01:10
  有些人乍然間煽起情來,哀家都不習慣。君不見清明時憶故人,君不聞清明時懷古文。君可知此文太長愁煞人。假使漲潮便是張潮,假使組人便是族人,假使命運的齒輪轉過一輪又一輪,那清明也不過是其間三兩齒的微不足道罷了。亦,不足道也。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回复4 楼        文友:柳约        2017-05-11 10:43:38
  如果下次遇到你,我要给你写一幅字,就题四个:予若观火。凤江大户已经败落,族人迁徙,只有同乡之姓相邻相望,不免唏嘘。
5 楼        文友:布衣苏        2017-05-11 12:45:56
  不不不,哀家只要逍遙容與此四字足矣。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6 楼        文友:石建华        2017-05-17 15:47:50
  清明节里寄托着人们对逝者的思念之情。沉淀的往事,在人们的怀念中,浮现在参加各种祭祀活动的人群的脑海里
7 楼        文友:情韵悠然        2017-06-01 19:25:24
  静静品味,感觉很好!真不知道,你脑子里为什么装得下那么多东西。
8 楼        文友:大关孙文俊        2017-06-09 16:01:12
  欣赏拜访。
9 楼        文友:茉露        2017-06-20 19:27:51
  拜读老师佳作,写得真好,学习了!遥祝夏安!
90后南方人,只写我心。
10 楼        文友:回味        2017-06-21 19:45:41
  我要拿这篇文做微信了哈。在这里打声招呼,上渔舟的微信……O(∩_∩)O哈哈~
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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