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致我们逝去的童年(散文)
每个人的童年回忆都是快乐温馨的,像彩虹一样横跨整个时空,最怀念的是曾经,最美好的是童年,一切因为简单而快乐,因为纯真而温馨,如果无意中发现一些事物与自己的年代重叠,就会无来由的感到无比的熟悉亲切,透过时光的隧道会浮现在你的脑海中,触摸你的心灵,拥抱你的世界。
我出生时还没有分田到户,算大集体时代,温饱问题还没有解决,谁家劳动力少甚至挨饿都是常事儿,红薯稀饭能吃饱就不错了,经常听门口大人说笑话:一个红薯“哄着”喝三碗稀饭,舍不得吃红薯留在最后再吃,真是“稀汤儿罐大肚”。后来慢慢分田到户,家家户户都有了自己的土地,只要勤劳就有收获,虽说不用挨饿了可也是葛优说的“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吃的不外乎就是红薯管够,地瓜管饱,红薯面、玉米面都是好的,想吃别的“不好意思,还没有”。
我的童年没有现在五花八门的世界,接触的无非就是自己家附近的二三平方公里范围,接触到的人也是有谁还有谁,可是并没有影响童年的乐趣,那时候没有玩具,自己造玩具,用废纸叠手枪,叠飞机,破布包上小沙子当沙包,找个铁片缝几根鸡毛当毽子;没有电视,自己当演员,抓特务,演八路,最文雅的就是“过家家”,道具是几片碗片,几根青草,再卷个毛巾当娃娃,一个当妈一个当爸就能演绎一个家,是不是有点像后来的情景喜剧。
最喜欢的季节就是夏天,因为不用怕冻手冻脚,又有各种果子吃,吃饱喝足之后我们就会像撒了花儿的羊羔一样,开始东家跑西家窜的捉迷藏,玩方包,滚铁环,爬树掏鸟,顶牛,翻跟头,一刻也不停闲。
记得有次实在饿得没法儿了,一个门口的哥哥带领我们几个小的,去村庄附近的地里“偷”红薯,当时根本没有意识丢人,只知道挖出红薯就能添饱肚子,我们一个个用手或者尖石头刨土,可不知道红薯地里的土太硬了,红薯生长的又深,好久都没有找到一颗红薯,忽然有个大人在远处吼了一嗓子,吓得我们一个个比兔子跑得都快,结果心虚地好几天吓得不敢听见“红薯”二字。
当时每家都有姐弟好几个,又不用上幼儿园,所以村里伙伴多,同龄的朋友也多,每天就是疯玩,弄得糗事一箩筐,当时谁的主意多谁当头儿,头儿让干什么干什么,掏鸟蛋从树上摔下来也不哭,摸摸屁股又开始爬树,在麦垛里面掏个洞睡在里面,结果家人到处找找不到,自己醒后回家被老妈拿鞋底子打屁股,第二天“揭了疮疤忘了疼”,又每每玩的乐不思蜀,只有傍晚时分炊烟升起时,在妈妈一声声悠长的呼唤中,饥肠辘辘地我们才会倦鸟归巢般想到回家。
小时候,曾经一度想学习武术,迷恋电影的的轻功格斗,经常做梦梦见自己飞檐走壁,穿墙越院,几个动作就把敌人打趴下,那种得意自豪常让我在梦中笑醒,经常磨着爹娘要去学武术,因为当时我会“空翻跟头”,先快跑几步,一个下腰不用手着地就能翻过去,那个动作是我最得意的,所以每每走着走着就来一个,吓的三姥姥经常吓唬我“耍把戏的看见就把你偷走了”,爹娘没办法就答应我看看哪里有学的,所以有次大伯回家探亲,告诉我石家庄有武术学校,他可以帮我联系学校,高兴地我没助跑就翻了好几个跟头,遗憾的是最终因为爹娘听说学武术太残酷,他们不舍得让宝贝闺女去受罪,武术梦破灭了,我再也不翻跟头了,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说不定把一个“散打明星”埋没了。
我家大门口是个大场,由于那时空气没有雾霾,没有污染,“明奶奶”的银辉洒满整个大场,满天星星像银钉一样点缀着夜空,就着月光还能做些编筐子篮子的粗活,晚上附近的人就在饭点都端着一大海碗饭,聊天挂话,吃完饭就会有男人拿出一捆荆条编织,女人拿出麻丝搓绳子,伴着“明奶奶”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仿古谈今,家长里短的说到半夜,我们小孩就在大人身边的缝隙里窜来窜去。
门口有个二爷记性特别好,喜欢讲故事,唱曲儿(特定曲调把类似顺口溜一样的头尾押韵的故事唱下来),每到晚上有时间就给大家紡古,高兴了就唱一段曲儿,这时候就连我们这些淘气的孩子都会围在二爷身边听的津津有味,我还磨着二爷教了好几天的曲儿,什么“刘三姐拜寿”“龙王爷招婿”,曲调悠扬词意通俗易懂,可惜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又接触不多慢慢忘却了。
说起唱曲儿,当时这唱曲儿可是“瞎先生”吃饭的看家本领,不是每天都有人算卦,你就得有自己的保留曲目,每到饭点自拉自唱,身上绑着各种各样的乐器,二胡、小闹儿,小罗儿,吱吱咕咕叮叮当当一响,谁家有剩余的吃食就会端出来送到“瞎先生”手里,要是不会几段拿手好戏走街串巷就不会讨上饭,“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也算老天爷给他们留了一个活命的本事,可是估计现在少有人能唱曲儿了,往大的方面说这也算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缺失吧。
货郎担、膨香酥、爆米花
犹记得小时候最盼着的人就是卖“货郎担”的,一副担子两个不小的筐,里面针头线脑,零嘴、日用品,各种稀奇古怪的小东西,至少在年少的我们看来堪称琳琅满目。只要“货郎担”的拨浪鼓一响立马就会围上一群孩子,反而真正买东西的人到不了跟前,有家庭宽裕的孩子就会荣幸买到一种或两种零食,看着没有见过的稀罕玩意,许多小伙伴就流露出来羡慕的眼光,回家磨着爸爸妈妈要求买一个。
“膨香酥”是当时最走俏的零嘴,既便宜又好吃,一分钱能买二尺,把手指伸到“膨香酥”的卷洞里,一口一口酥脆香浓。
不知什么时候又有了“爆米花”,每家都有玉米,到了冬天等嘣“爆米花”的来村里时,拿一升玉米几粒糖精给自己家做零嘴,在没有电视的漫漫冬夜里也算一种消遣吧。嘣“爆米花”的有一个炉子把玉米倒进特制炒锅里,碳火加热到一定压力就要“放炮”把爆米花嘣出来,那时候我们就会躲的远远的捂着耳朵眯着双眼看着,即害怕放炮又期待放炮,随时准备第一时间去拾爆米花,那个香甜的味道可以回味好几天。
每个时代的童年记忆都是美好的,虽说在那个匮乏的年代里,我的童年现在想起来也是有趣而丰富的,童年已在岁月的酝酿中变成了甘醇的美酒,那些童年旧事在某个瞬间就会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萦绕心头,就像有位朋友说的回忆往事是不忘曾经,懂得感恩现在,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得常怀感恩之心,珍惜现在拥有的幸福,在岁月长河里且行且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