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乡的白杨树
家乡的白杨树,不同与西北高原的小白杨,不是生长在哨所旁;也不同与大漠边关的胡杨树,没有孤傲和沧桑,而是高高挺立在家乡豫北平原的大地上,这种直冲云霄的白杨树,被乡亲们称之为“钻天杨”。在我儿时的记忆里,留下了一串串难忘的童年故事。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刚上小学。在我家后面那条大马路两边生长着两排白杨树。白杨树不是很粗,我刚好能抱住,树身上刷了一米多高的白灰,在白灰的上沿还刷了一圈红漆。听大人们讲,这是生产队的树,公家专门派人做的记号。这些公家的记号可让我和小伙伴们沾了不少光。我和邻居家的东卫、世强年龄相仿,我们几乎每天下午放学后,都要在那里玩爬树比赛,特别是夏天树叶茂密的时候,比看谁爬的快、爬的高,看谁折到最好的杨树条和编的杨树帽好看。每次比赛他俩的身手都比我快,基本上我都是垫底的。有一次,我两手紧紧抱住、用两腿夹住白杨树,手脚并用、像小猴子一样,使出全身力气,好不容易得了回第一名。可从树上下来再看我们仨人,全是一身白灰不说,由于用力过猛,我把自己的裤裆给磨破了、整成了开裆裤,让他们走了一路乐了一路,晚上如果不是我溜的快,恐怕又要挨老爸一顿揍了。
在我印象中,家乡的白杨树春天也飞毛毛,但不像北京的杨树毛多的让人受不了。家乡的白杨树因为枝叶茂密、荫凉大,天热时成为我们乘凉的好去处,晚上是我们捉迷藏的好地方。农闲时,是我和小伙伴们弹玻璃球、甩纸牌、玩泥窝窝(俗称玩尿泥)的地方。白杨树不仅为我们提供了过家家、扮演王二小的场地,还专供了用杨树技做成的红缨枪、弹弓架……
家乡路边的白杨树,不仅留下了我们儿时的快乐,也见证了时代的发展。那会儿,大马路还是土路,是连接树里通往其他村庄的主干道,过往的人和车很多,但大多是骑自行车、赶着马车和驴车的,有时候也有小吉普、摩托车路过。每当听到有汽车、摩托车的马达声时,村里的大人就会驻足观看这些农村不常见的稀罕物,我们几个小孩就会顺着马达声追逐,追摩托车并不是为了看它长什么样,而是为了闻汽油味儿,有时能追着摩托车跑出一里多地,直到看不见影儿了,还傻呵呵地边跑边喊:摩托车一溜烟、小孩快跑骑上边……。在我的记忆里,那时候觉得汽油味特别香。如今,那条大马路早已变成了“村村通”的柏油路,两旁的白杨树却消失的无影无综。有一年回乡探亲,家人告诉我当兵走了以后,村里修路要拓展,就把白杨树全给刨了,取而代之的是标准化的路灯。现在,柏油路上每天来往的大货车、小轿车不计其数,但再也见不着路边驻足看“稀罕物”的乡亲,也不见追逐汽油味的儿童。
如今,儿时的小伙伴们都已到不惑之年,家乡的白杨树留下了童年抹不去的回忆,找不回的却是童年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