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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垮掉的一代(三十五)


作者:健叔 进士,7566.1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467发表时间:2009-10-20 11:46:07

35调酒师
   焦律第一次喝下调酒师阿旺的作品是在喝醉了以后,当时好象是鲨鱼借着机会把焦律灌醉的,喝了大约七把瓶啤酒的焦律就看着阿旺拿着几个杯子摇来摇去。阿旺的头发像是古装片里道士的拂尘,当然道士是不会用这么五彩斑斓的拂尘的。等阿旺停下来,焦律才明白他手里的杯子只有一个,看来自己确实是喝高了。阿旺很得意的把杯子里的东西倒出来,直接倒在焦律的酒杯中,混合了啤酒残渣的酒显得格外的倒胃口。
   焦律说:这什么东西,能喝吗,怎么有点像我刚刚厕所里排泄出去的。
   阿旺说:这叫翻江倒海,以后这就是我在这厕所巷立足的一项绝活了。
   阿旺很得意的说着,他没有喝酒,不过在焦律的眼里他更加迷糊。焦律把那杯翻江倒海喝下去,立刻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也立刻明白这干吗叫翻江倒海,足足在厕所里呆了半个小时,等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站了一排人,都是浑身颤抖,面部峥嵘,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这让焦律万分感慨半个小时的时间能够造就这么一副宏观的场面,而他也这才明白世界上那么多的愤青原来都是憋出来的。
   经过这么一“翻江倒海”,焦律的酒倒是醒了,吧台上的阿旺还在进行着摇头摆尾的动作。焦律说:你这是怎么了,没有磕药吧,给我喝的酒里面有什么东西。
   阿旺猛的一甩头发,脖子发出咯咯的声音,看来这力度也有点超乎他自己的想象。事实证明这一下的确有点深度,就这么一扭,导致阿旺歪着脖子落枕一个星期,而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比较酷的POSE。他说:我的秘方不外传的。
   焦律装着酒劲拽住阿旺的领子,这么一拽就注定焦律要一直装下去了,阿旺被拽得开线的衣领估计是无法复原了。阿旺说:其实就是一点白酒加上食盐,白糖,姜汁,醋,拌上胡椒粉,大功告成了就,怎么样,有内涵吧。
   他这么一介绍让焦律又到厕所闭关了半个小时,出来时同样造就一群愤青。鲨鱼笑着说:难怪那些小太妹说你的酒里面能喝出生活的味道。
   松鼠不声不响的插上一句:那是生活的味道,那些婊子八成是被插晕了才会这么说。
   这是一个女的过来对阿旺说:来杯酒。
   阿旺把刚刚摇好杯子给她,她喝了一口,立刻把她估计八十岁才能有的皱纹都给逼出来了。鲨鱼说:怎么样阿旺,看来你的饭碗不保了。
   那女人在阿旺紧张的神情中恢复实际年龄,说:有内涵,我看这饮料绝对是极品,根据我这么多年喝酒的经验来说,好象是百分之八十的辛酸加上百分之百分之十五的坎坷,配上百分之五的甜蜜,绝对的完美。
   所有人的眼睛都似乎要蹦出来了,阿旺试图扭正歪着的脑袋,没有成功。他说:小姐你是干什么的。
   女人递上一张名片,刚掏出来方圆一米顿时弥漫起桃花的气味。上面花里胡哨的印着《藏獒透视》编辑部编辑的字样。女人说:这位先生的酒实在太特别了,过两天我想为你做个专访,我想能够调配出这么有内涵的酒,绝对是有着很深厚的情感波折作为积淀的。
   阿旺的嘴巴张得像是夏天里的狗,甩了下头,说:是是,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做这样的心灵剖析。
   女人走了,鲨鱼盯着阿旺的眼睛看了老半天说: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不眨眼睛了?
   阿旺卷动的舌头像是安装上去的一般灵活,他说:该出口时就出口,谎话也是要看什么时候才往外放的,你以为像你一样平时吹起牛来安全套都能吹破,到关键时刻就阳痿?
   之后众人纷纷研究那女人留下的名片,此名片在女人走后半个小时内还保持着浓郁的桃花芳香,焦律认为这香味是名片上的,鲨鱼认定这是女人香水的味道,阿旺则觉得是女人的味道,众人皆叹服。而关于这《藏獒透视》是个什么东东,大家也是群策群力的展开联想,刚开始觉得应该是个关于养狗的刊物,可养狗的要阿旺去干吗呢,鲨鱼说会不会那女的觉得阿旺配的这酒能催动狗更有效的发情?
   大家都说有可能,阿旺右手呈八字形托着下巴说:那女的发情倒是比较有可能。
   松鼠说:我看你先发骚了吧。
   讨论结束。这时一个长相谈吐颇为诚恳的男人对服务员说:你们这里坑人是吧,这么一个水果拼盘要五十块钱?
   焦律凑过去看了看服务员手中的袖珍拼盘,在、除了别致焦律想不出其它形容了,里面大约是一片西瓜再片成若干份,摆盘比较有艺术家的气质,就一个乱字概括。服务员大约是没有考虑过顾客会提这样的问题,一时有些发懵。再看那顾客一脸的通红,这人本就不该来这种只有吃饱了欠拍的人才来的地方,焦律顿时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好奇心会杀死人。就是想不起来这是哪儿的话。
   还没有等叫嚷的顾客得意,外面的保安已经寻声而来,这两个保安估计是被压抑得过了头,比较具有暴力倾向,加上暴力欲望得不到满足,这时的他们更加有点跃跃欲试的模样。不等那顾客多说什么,一顿狂扁后,扔了出去,扔出去前不忘先搜出几张钞票。
   看着那倒霉的顾客,焦律读阿旺说:你们这儿的老板还是不是蓝客?
   阿旺点点头,焦律说:你确定?
   阿旺很认真的点点头,焦律放下了块石头似的说:那就好。
   这时一个看上去还未成年的傻逼说:什么人啊,跟个土鳖似的,被扔出去算是轻的。
   在此人怀里像是连体婴的女的也附和道:就是,也不嫌丢人,不就五十块钱嘛。
   之后焦律的耳朵里就不停的听见这两个人满嘴喷粪,唾沫星子跟子弹似的在眩动的光线下光彩熠熠,俩人还点了两杯阿旺调配的酒,都还学舌似的说有内涵,而其实脸上已经皱成沙皮狗似的了。这一切的发生都不影响俩人联体婴儿的造型,估计是专业的,至于何以女的会连在男的的肩膀下则比较蹊跷,如果这男的有个狐臭什么的就比较恶心了。
   终于焦律觉得不能再听俩人这么喷下去了,于是出去,前脚刚出来,那俩人也出来了,女的依旧品位着男人的体味。男的说:幸亏我们没有点水果,要不……
   女的说:是啊,要是抱怨一下还要被扔出来,这酒吧就是不一样,有水准。
   ……
   俩人一边走一边说,直到焦律和他们的距离不足以让他听见为止,看着俩人一惊一乍的模样,焦律发自内心的佩服。
   出人意料的是,那个养狗的编辑居然真的来专访阿旺,这让阿旺有点受宠若惊,但几乎是刚刚开始就让他颇为失望。阿旺问她这《藏獒透视》究竟是干什么的。
   女人说:其实和狗没什么关系,我们虽然作为文化刊物,但对娱乐记者很是钦佩,于是用藏獒来表示我们对狗仔精神的崇尚,这也显得我们有内涵不是?
   阿旺说:那你们干吗不叫哈巴狗什么的。
   她说:藏獒不是显得我们有实力嘛,碰到不配合的我们也能让他不想配合也得配合。
   这句话让阿旺比较有心理负担,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在整个专访过程中上了三次厕所,而整个专访的过程仅仅半个小时。他这样频繁的如厕让女人颇为欣喜,还给阿旺介绍了一个专门治疗秘尿系统疾病的医院,此医院的名字比较拗口,阿旺确信自己没有听说过。
   整个专访都是在酒吧里进行的,当天狂操乐队意外的没有乱吼,改唱了一首比较轻的歌,唱得极为难听,把鲨鱼声音上的缺陷完全暴露,那歌也是不搭调,一听便可以确认是他们乐队原创的。事后鲨鱼说当时自己觉得像是在裸奔,可见他对自己的声音也没有什么自信。
   专访结束后那女人便走了,她大约也感觉到了失望,尽管阿旺乱七八糟的忽悠了半天,并说自己调酒是为了满足大家的愿望,仿佛大家的愿望就是喝那些由白醋酱油混合的液体一般。自始至终阿旺也没有把这个真实的配方告诉那女人,根据钱钟书先生借书给女孩子但绝不送书得以有两次见面机会的理论来说,阿旺仿佛也是为了调那女人的胃口,以便她再次送上门,产生这样的想法的前提是阿旺对这女人有了兴趣。
   然而悲惨的是那女人再没有来过,这让阿旺郁闷了好一阵,甚至一度有把那酒的配方公布于众的想法,这说明他有了寻死的决心,最终因为一口气没有冲荤头脑而将此打算作罢。
   两天后鲨鱼带来了一本杂志,这杂志比较不简单,但看封面就能降低一个人零点二的视力,不知道办这杂志的是不是个瞎子,还是专门制作马赛克的。根据鲨鱼的指导,阿旺找到了夹杂在马赛克缝隙中的四个字,“藏獒透视”,这四个字可谓相当憋屈,若是没有指导,恐怕找到下一期出版也不一定能发现。而这杂志中就有阿旺的专访,对此阿旺欣喜若狂,连连赞叹效率高,那区区几百个字完全把阿旺的人格扭曲,而他本人却觉得很有见地,还说是知音所写。鲨鱼立刻说这文章不是那女的写的,阿旺立刻失望,说这文章简直是污蔑,自己这么会是那样的呢。
   在研究了这破杂志一个小时之后阿旺才想起来另外一个问题,他眨巴着眼睛对鲨鱼说:你这东西哪儿弄来的,挺有本事啊。
   鲨鱼说:哪儿啊,这破玩意,一期的发行量只有几百份,还有一大半对方在杂志社里面没有人要,我怎么会有心思去关心这种破东西。
   阿旺顿时对鲨鱼的话感到反感,他说:这叫曲高和寡,有见过得奖的东西卖上几百万册的吗?
   鲨鱼说:这是小桃给我的,我本来不想要,考虑到你,就施舍出一只手,顺便拿一下了。
   阿旺说:小桃什么人。
   鲨鱼说:就是采访你的那个女的。
   阿旺说:她什么时候给你的,你怎么不叫我。
   鲨鱼说:废话,她在床上给我的,我叫你来参观?
   之后便是短暂的沉默,一向随和的阿旺像疯狗一样把鲨鱼按倒在地上,接着就是几拳,鲨鱼脸上的伤疤随着肌肉的颤抖而扭曲着。最后是焦律把阿旺拉开,被拉开的阿旺被站起来的鲨鱼敲了几下。
   鲨鱼的嘴角隐约有些血丝,他擦了擦,很恼火的样子说:你疯啦,他妈的下手这么狠。
   阿旺挣脱焦律,焦律吃乐意惊,他没想过阿旺有这力气。阿旺冲过去打鲨鱼,却被鲨鱼踢了回来,这时候阿旺再没有机会把鲨鱼按倒在地上了。阿旺叫着:你个强奸犯,我宰了你。
   鲨鱼并不害怕的样子,很轻蔑的笑他说:你是傻逼了吧,我强奸?那女人跟多少人上过床你知道吗,你什么时候也来劲了她也不会拒绝,你当个什么玉女呢还,调你的作料酒去吧你。
   还有点激动的阿旺还要上去打,被鲨鱼猛捣了几拳后冷静下来,之后他便做了件后来后悔不已的事情,他把他那杯能喝出生活味道的酒的配方说了出来,当时引起酒吧一片沸腾,致使酒吧仅有的一个不大且不很干净的厕所贬成了众人追逐的对象。就当时的状况看,完全不亚于逃荒的场景。蓝客看了看说:看来我们这里还要加强管理,万一发生个火灾什么的,这模样怎么能保证安全呢。
   调酒师阿旺的情绪有所好转是在之后的某一天,他说他又研制出了一种酒,绝对的有感觉,可惜没有人愿意做实验品。终于因为没有什么可以让那些小痞子感到新奇的饮料,阿旺被蓝客辞退,鲨鱼对于阿旺的评价是,性格太毛躁,要不然怎么会有今天呢,所以说对女人还是不要太执着,女人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
   据鲨鱼说,后来阿旺找过他,打听了关于那个小桃的事情,鲨鱼很详尽的为他讲解这个小桃的情况,仿佛是在讲什么操作方案似的,格外认真。
   阿旺说:谢谢你。
   鲨鱼很自信的说:没事,记得,去找她的时候不要这个样子,玩过了就算,她不在乎,你也就不要太在乎。还有,别忘了戴套子,这种女人还是安全措施做好一点为妙。
   阿旺瞥了鲨鱼一眼,那一眼让鲨鱼颇为难忘,鲨鱼说当时阿旺绝对是抱着上战场的决心去的。
   焦律杯子里的饮料非常可口,他甚至有点怀念阿旺调出来的涩口的东西,他冲着鲨鱼摇晃了一下杯子说:你就没想过阿旺是去找那女人干点其它事情的。
   鲨鱼很陶醉的拨了两下背在身上的吉他,这吉他不是打焦律的那把,那把一定已经坏掉了。鲨鱼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泄愤的方法难道还有第二种吗?
   仿佛是有点挑衅,鲨鱼对焦律还是没有什么好感,不管是什么样的立场他都要或多或少的讽刺一下。焦律勉强的笑了笑,他不想和鲨鱼有什么冲突,他杯子里没有东西,这是他往嘴里倒了半天才发现的,鲨鱼复杂的笑了很久,他脸上那道被萧唯的鼓槌敲打出的淤痕还在,已经转成紫色,很恐怖的样子,那一下打得可真重,焦律想。
   当天的新闻里出现一条比较恶心的,一个女人在自己的家里被人用小刀杀死,中刀部位都在下体,电视上的画面一片混乱。焦律白天喝多了,看这新闻的时候有点迷迷糊糊,只觉得恶心,在卫生间里吐出来好些酸水,回到电视机旁的时候那条新闻已经过去了。焦律顺了顺气,很放心的点上一支烟,可能是放在口袋里太久了,烟有点折断,焦律用了很大力吸,只觉得头昏脑胀。不停的咳嗽,干涸了似的喉咙里不时的涌出来干涩的火气,咳了一夜,脑子里面全是那条恶心的新闻。
   第二天的鲨鱼唱歌格外兴奋,尽管乐器嘈杂的声音足以把他包裹起来,但大家还是听见了他鸭子般的嗓音。休息时他对焦律说:你昨天看见新闻了吗,那个被捅死的女人。
   焦律点点头,鲨鱼说:认出来了吗,是那个采访阿旺的编辑,真是的,阿旺可能还没去上她呢,就被人杀了,不知道阿旺是觉得痛快呢还是觉得伤心,这个傻小子。
   焦律说:电视上面的画面那么模糊,你看错了吧。
   鲨鱼说:我能把她认错?不可能,我对和我上过床的女人印象都是非常深刻的。
   焦律有点不想说下去,他说:那你怎么也不会做噩梦呢。
   鲨鱼笑了笑说:昨天还真做了,不过是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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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形象的描写了当今社会的生活,读之有百般感慨油然而生!时代让生活得到了质的飞跃,却也让人的心灵严重下滑。但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我们能说什么呢?期待作者更多的解答!欣赏!【实习编辑:幻新】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9102033】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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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幻新        2009-10-20 11:47:10
  形象的描写了当今社会的生活,读之有百般感慨油然而生!时代让生活得到了质的飞跃,却也让人的心灵严重下滑。但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我们能说什么呢?期待作者更多的解答!欣赏!
生活给了我源泉,我在生活里歌唱
2 楼        文友:青青环儿        2009-10-22 16:07:09
  小说很精彩,期待下集。
3 楼        文友:忆若尘        2009-12-13 18:16:33
  以小见大!只看这一章,便能知作者功底深厚!继续期待!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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