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马头
老李年轻时是部队文工团的副团长。
曾亲自带领文工团远赴朝鲜战争演出。且还同彭老总握过手,话过家常。由于其头与马头一样大,彭老总戏称其为马头。故而声名远播得名老马头。(老马头不姓马,这一点,也是我们这些晚辈后生在其仙逝后在墓碑上才得知的)
退休后的老马头,自然也闲不住。有事没事便邀约老伙伴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排练舞台剧《白毛女》《小二黑结婚》《地雷战》等。一个个有模有样的,演技堪比好莱坞影星。
是年,《保卫战》剧组在村东头选址,广募群众演员。老马头凭着“出奇”的相貌和八尺的身高应征上了。演一个因战败而逃难的民兵。事先群导耐心地讲了下逃难的戏,怎么逃避炸弹以及烟火,还有逃难中弹时怎么应声倒地。经过详细编排,终于开拍了。
一声“开拍”,一群难民一拥而上。紧跟其后的,是一群穿着黄皮的日伪军。拿着刺刀,张着獠牙。
老马头见此情景,顿时回想起1937时的国仇家恨。哪里按耐得住。搬起地上的一块几十斤的鹅卵石,举过头顶。吓傻了那群日伪军演员,也吓傻了导演,摄影师。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喊“咔”。鹅卵石已经落地,砸得那群“日伪军”哇哇只叫。群导早已吓得脸色苍白,估计这碗铁饭碗都会被这老头砸了。
经过群导几番开导,老马头方才醒悟。原来我在演戏。由于“日伪军”群演们都被砸伤了脚,别提这几天的盒饭了,还得义务无偿演出,来弥补过错。
第七天是保卫戏,如往常一样,大伙都聚集片场。简单地讲下戏以后,便开拍了。
然而,在开拍的过程中,一位年轻的男二号握枪的姿势不对。老马头又犯起浑来,竟然代替导演喊了一声“咔”。众人又目瞪口呆。老马头一遍遍地教着这位男二号握枪。这可把男二号惹火了。
大骂道:“你谁啊?北电毕业?还是央戏毕业的?凭什么教我?”。
老马头一声不吭。只是摇摇头。
许久后,冒出一句:“我是中国共产党,人民子弟兵。”
众人瞩目着老马,如同日伪军看着花姑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