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花语】入夏迎小满、稻田听蛙鸣(散文)
“入夏迎小满、稻田听蛙鸣”。小满时节,北方的麦子正在拔节,碧绿的稻田,泛起盈盈的水波。美丽的夏天,到处生机勃勃。天蓝得耀眼,云朵悠悠荡荡,树林里绿意蔓延,百花盛开。凭窗远望,连绵起伏的群山,若隐若现,山影微微茫茫,各种树木花草争奇斗艳,将北国的夏日渲染得五彩缤纷。
乡村的夏天,就像一幅倾国倾城的画卷,绿色的玉米、绿色的麦海、绿色的杨柳、绿色的小溪、粉色的桃花、紫色的丁香花,都在尽情地舒展着窈窕的身姿,再配上蓝天做衬托,是那么的纯美,偶尔几声蛙鸣,给妩媚的夏天曾添了无限生机。
“有钱难买五月旱,六月连雨吃饱饭”。在老家,小满时节,大田作物正生长得旺盛,成片的绿色连接起来,铺天盖地,整个乡村大地,被绿色覆盖得严严实实。田里有三三两两的农民在除草施肥,黑黑的土地,泛起一片绿油油的麦浪,这是庄稼人期盼的好年景。
记得小时候,在周末,老师带领着我们全班同学,到村外玉米地去捉虫子。因为天气干旱,嫩绿色的玉米苗芽片中,生出很多虫子,啃食嫩绿的秧苗。因此,村长找到学校,请求学生支援,让我们进行手工捉虫。
同学们带上捉虫工具,排着长长的队伍,歌声嘹亮,直奔村外的玉米地。阳光炽热的烘烤着大地,青蛙藏在草丛中发出低沉的鸣叫。同学们撒欢地追逐,享受着野外清新的空气。突然,有同学喊起来“快看,玉米地”!喔,好大一片绿油油的玉米秧苗,齐刷刷、舒展着长长的叶子,随风摇曳,像一棵棵翠绿色的君子兰,如此漂亮的玉米苗怎么会有虫子?同学们正在纳闷,老师吹起集合哨子。
村长引领同学们靠近玉米秧苗细看,只见在每一棵玉米嫩绿的芽心中,藏着几条绿色的虫子,这个坏家伙藏得好隐蔽。老师说:“这些狡猾的害虫,正在糟蹋我们玉米苗,到秋后粮食就会减产,我们应该怎么做”?同学们异口同声的回答:“消灭这些害虫”!老师一声令下,同学们开始排垄,捉虫工具是两根小木棍,一个茶杯。我怯生生地用小木棍夹出一条虫子,虫子受到惊吓,弯弯曲曲来回挣扎,有的虫子背上长有褐色的小点点,可怕极了。我将夹出来的虫子放进茶杯里。只见男同学特别勇敢,竟敢用手直接抓虫子。我们这些小女生都是胆小鬼,一个个缩头缩脑,一边捉虫子,一边大声的喊叫。当茶杯里的虫子积攒多了,也是最恐怖的时候,要将虫子倒在地上消灭掉。女同学吓得跑出老远,男同学负责踩死虫子,只见他们用鞋底狠劲踩,顷刻,这些害虫被踩踏得浆液四溅……
老师和村长去查看另外一片玉米地了,这里由班长带队捉虫。此时,太阳像一个大大的火球,喷出烈焰,烤着我们稚嫩的小脸火燎燎的疼,抬头望着长长玉米垄,心里犯了难,这时,不知是谁发明一种新的捉虫方法,把鞋子脱下来,一手提着一只鞋,两鞋相对,杨起布鞋底,照准玉米芯的位置用力一拍,啪的一声,再看玉米叶子一下子失去了挺拔的风采,搭拉着嫩绿的叶子,里面的虫子也跟着一命呜呼了!这样捉虫速度很快,同学们都来效仿,只听见啪啪啪、拍打鞋底的声音,回头看看大片玉米叶子被我们摧残得不像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大家都认为不应该这样除虫,虫子是死了,可是庄稼也没命了。班长呼吁同学们还是按照村长教的方法捉虫,即使很慢,起码玉米秧苗不会受伤,同学们又恢复了原来的捉虫方法。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清亮的哨声传来,同学们聚合起队伍,回家吃午饭,下午继续捉虫。庆幸老师距离远,没能看见玉米叶子的惨状,但是大家还是感觉很惭愧……
乡村的夏天,就像一个天然的绿色宝库,里面的宝贝应有尽有。青蛙是稻田的守护神,每次路过稻田,都会听见四处蛙鸣不断,呱呱呱呱,就像青蛙大合唱,那么动听。特别是到傍晚时分,村子四周蛙鸣鼎沸,此起彼伏……
记得有一年夏天雨水勤,接连一星期的降雨,村里街道上,野外稻田地里,随处可见绿色的小青蛙,蹦蹦跳跳甚是可爱。有时候走路生怕踩着青蛙。父亲说:“青蛙多的年景准是个丰收年”,一到晚上,蛙鸣洪亮,震耳欲聋,整个世界被蛙鸣紧紧包围着,简直是四面楚歌。这样热闹的景观只延续了半个月,这些青蛙军团奇迹般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表哥喜欢到小河边捉青蛙,用一根长长的铁丝,插在一根高粱杆上,用手抓住高粱杆这一头,然后将高粱杆紧贴水面下,尖尖长长的铁丝,直奔浮在水面上的青蛙,青蛙怎么也想不到还有潜水艇,只管傻乎乎地张望,用这样方法捉青蛙要快速出击,才能命中青蛙。一上午,表哥能扑捉到十多只青蛙。回家后剥去青蛙皮,只留两条大腿,用菜叶子包裹起来,放进灶坑的火炭中,过一个时辰,青蛙腿就烧熟了,我和表哥分享着美味,香喷喷的青蛙大腿肉及其鲜香。
青蛙身材苗条,大大的眼睛,昂首挺胸,蹲在岸边注视着前方,一有风吹草动,一跃而起,跳出好远,想捉住青蛙可就难了。田间地头总会有慢慢爬行的癞蛤蟆,癞蛤蟆数量比青蛙少得多。癞蛤蟆身体扁扁的,皮上生有一个个圆点点,颜色土黄,样子特别可怕,有时候表哥捉住一只癞蛤蟆,我俩就用树条抽打癞蛤蟆扁扁的身体,癞蛤蟆的身体就会鼓起来,像一个圆圆的肉球,我和表哥一边打癞蛤蟆,一边唱着儿歌:“蛤蟆蛤蟆起鼓,气到八月十五,八月十五杀猪,气的蛤蟆只哭”,蛤蟆充气是为了保护身体不受伤害。记得端午节,父亲总要捉一只癞蛤蟆回家,在癞蛤蟆嘴里插进一块墨,然后将癞蛤蟆用绳子拴起来挂在屋檐下晾干,当癞蛤蟆晒干后,只能看见一块黑色的墨,留着身上长疙瘩时,研墨涂抹在疙瘩上,几天就消退了。
端午节的前一天晚上,父亲捉回一只青蛙,将青蛙用脸盆扣在地上,在脸盆上压一块砖头。晚上趴在被窝里,听青蛙呱呱地鸣叫,感觉很可怜。当第二天清晨起来,父亲让我和母亲猜猜青蛙还在不在脸盆下面,我和母亲都认为青蛙在里面。我睁大眼睛看着父亲拿掉压在脸盆上的砖头,掀开脸盆,喔!青蛙不见了踪影,青蛙到底是如何逃脱出脸盆的呢?不得而知……
“千炖蛤蟆,万炖鱼”。家乡有一种蛤蟆叫田鸡,有红色的肚皮,可以食用,肚子里有满满的卵,小时候,母亲时常炖田鸡给我吃,炖田鸡要放大酱,多放辣椒,然后添水慢慢的炖。炖上两个小时后出锅,炖熟的田鸡颜色是黑色的,肚子里的卵也是黑色的,圆圆的颗粒像一团团米饭,吃起来,香喷喷肉透透的。现如今人们的思想观念有了转变,懂得爱护青蛙,因此,大家也都遵守着村规,爱护这些可爱的小精灵。
“惊蛰乌鸦叫,小满雀来全”。到了小满时节,北方已经聚集起很多鸟儿了,像大雁、小燕子、野鸭、鸳鸯、白鹭等等。这些鸟儿从遥远的南方,千里迢迢飞回北方,享受北方凉爽的空气。此时的北方大地,到处莺歌燕舞,鸟语花香。提起鸟儿,想起读过著名电影导演“陈凯歌”写的散文”,文内有描写关于麻雀的故事:陈凯歌小时候家住在北京胡同,对于北京城的风土人情,以及皇城根底下的故事大多是有所耳闻。“文革那会,北京城到处在除四害,麻雀被列为四害之首。因此北京市民纷纷走上街头,听从红卫兵指挥,每人手里拿着一个脸盘,用力敲打,震得麻雀在天空来回乱飞,最后被活活累死。北京城那几天,光死麻雀就拉出好几卡车”。没想到小小麻雀也被文革冲击过,也见证了历史灰色的一页。
文革结束后,麻雀才得以平反。麻雀对生长环境不挑剔,无论在怎样恶劣的环境中,麻雀都能够生存。因此,曾有人提议,任命麻雀为国鸟。记得在北京圆明园散步,看见一只只麻雀在自由觅食,很敬佩北京城里的麻雀如此镇静,在人流中悠然自得地捡拾地上的食物,可能是习惯了人们对麻雀的友好,因此,北京城里的麻雀一点都不贼。
在老家,村里人管麻雀叫“家贼”或者“家雀”,因为麻雀活波可爱,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快速飞逃,因此,人们便把麻雀叫做“家贼”,还有一种称呼“老家贼”。小时候喜欢捉一只麻雀放在鸟笼子里养着,麻雀不好养,不吃不喝,只管生气,几天就死了,免不了要落几滴眼泪。
“稻花村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家乡的故事总也讲不完,在每一次创作中,既满足了思乡的愁苦,又回味一次童年的时光,故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在游子心里都是最美好的回忆。今日是小满“小满小满,圆圆满满”。此时也正是柳絮花开的时候,柳絮花洁白如雪片,浩浩荡荡,满城飞扬。小满一过,就是一年一度端午节,母亲又要包香甜的粽子吃了,人在他乡,眷恋故乡的情感一刻不曾消减,越是离家太久,越是思念故乡。故乡的稻田,热闹的蛙鸣,更有小小麻雀,飞旋在故乡的田间水畔。忆起这些美好的往事,像是走进时光隧道,拾起一颗颗闪亮的珍珠,润滑而美丽,定格在一个个温暖的画面之中,此时,乡愁澎湃,记忆流苏……

这篇文章写出了童年小满时节的美好 故事,乡村的景色就是一幅立体画卷,蓝天碧水,麦郎翻腾!无论是玉米地捉虫,还是稻田蛙鸣,还有麻雀的描写,十分细密,在读者眼前呈现一幅绚丽的图画,这是乡村的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