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君听风,抚琴赋诗
有人问我,你们喜欢文学的人是不是都爱音乐?我突然对这两者的关系发生了兴趣。这个人真是聪明,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可见是深有感触的。文学和音乐看似毫无瓜葛,其实本质却有相通之处。即文学和音乐都体现了人最本质的东西,最细腻最敏锐的情感。爱文学爱音乐的人必定是世间最深情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古筝情有独钟,可能是因为高山流水的故事,又或者我本身有音乐天赋只不过小时候从来没有被发现吧。总之,它那铮铮然的音响,已经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当心情糟糕时,弹一首曲子,便能使自己安静。
苏轼在杭州任职期间,曾经发生过一个富于传奇色彩的故事。苏轼是个旷达之人,做事不拘泥常理。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轼也被西湖的景色所吸引,干脆把自己的办公室搬到西湖岸边。有一种遗憾叫恨不相逢未嫁时。这天风光旖旎,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坐着船来到了苏轼的办公室边,只是为了给东坡弹奏一首曲子。不知道当时女子弹奏的是什么曲子,听惯京城音乐的东坡也为之动容。女子虽未说出自己的心声,但是所有的情感都已倾注在这一曲子里。原来她仰慕东坡才华,奈何无缘相见只得嫁与他人。虽是人妇,然而年少时心中的夙愿一直萦绕于心。也许,这位女子已无数次徘徊于岸边等待东坡到来,无数次的彻夜辗转只为一瞻东坡才华,而今能为他弹一首曲子,也已心满意足。虽已为人妇,却无碍我继续爱你。有些爱,不需要在一起,只要能够相见,只要你能听我一首曲子。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和月。
同样是音乐,同样是文人墨客与多情女子的故事,只是这里不关于男女之爱。有的只是惺惺相惜,同病相怜之感。白居易的《琵琶行》把这样的情感这样的音乐描述的淋淋尽致。
《琵琶行》作于唐宪宗元和十一年(公元816年)秋天,时白居易四十五岁,这年是他被貶江州司马的第二年。文章的序言交代的很清楚了“元和十年,予左迁九江郡司马。明年秋,送客湓浦口,闻舟中夜弹琵琶者,听其音,铮铮然有京都声。问其人,本长安倡女。尝学琵琶于穆、曹二善才,年长色衰,委身为贾人妇。遂命酒,使快弹数曲。曲罢悯然,自叙少小时欢乐事,今漂沦憔悴,转徙于江湖间。予出官二年,恬然自安,感斯人言,是夕始觉有迁谪意。因为长句,歌以赠之,凡六百一十二言,命曰《琵琶行》。”
序言说的明白,虽然被貶但是并无贬谪之意,这里是诗人的自我安慰之词,或是为了文章需要才这么说,我相信大家看完后都不会相信诗人所言。若无贬谪之悲伤,又怎么会被来自京城的琵琶音所吸引。我相信里面的句子都是大家曾经烂熟于心的句子,“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直到我们读到“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我们还能再信诗人所谓没有贬谪之意的话吗?一个是被丈夫抛弃的商妇,一个是被朝廷抛弃的诗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里没有男女之情,有的是惺惺相惜之感。
盛唐被称为师佛的王维,同样也是凭借着音乐进入朝廷。开元八年他应试落榜,迫于现实的压力,俊郎帅气的王维通过其他的途径进入朝廷。
“妙年洁白,风姿郁美”的王维就怀抱琵琶,像个歌伎一样在酒宴间为大唐的玉真公主献艺。
玉真公主听了王维演奏的《郁轮袍》后,让宫婢将王维带入室内,换上华丽质感的锦绣衣衫,随后置办酒宴,安排王维入宴,坐在宾客的上首。
席间,众人谈笑之际,公主觉得座中王维风流藉蕴,语言谐戏,不禁一再瞩目。并且在得知王维便是当时流行歌曲《江南赠李龟年》,“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的作者时更是对他刮目相看,当年首唱这首曲子的可是宫廷乐师李龟年。在多年后,李龟年唱着着这首首《江南赠李龟年》走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潸然泪下。特别是杜甫在事后写出了《江南逢李龟年》: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可见能被李龟年拿来演唱的曲子绝对是流行曲。
第二年,王维就顺顺当当地进士及第。可以说是王维凭借着自己的男色和音乐进入朝廷。
文人似乎都和音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不过王维白居易都是和琵琶这个乐器。同样的,司马相如的一曲《凤求凰》,赢得美人归。无论后来发生了怎么样的波折,也总是才子佳人的故事。
文人墨客的风流韵事似乎总和一个女子有关。又似乎总和音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我想文学可能和音乐是一种天然的联系。它们同样都是人发自内心的情感,是人们情感最真实的表达。文章读到生动处,我们内心为之触动,于是掩书长叹,唏嘘不已。若此时配以相称的音乐,只怕是徘徊不去,内心怅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