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檀香】节气(随笔二篇) ——芒种(随笔)
◇芒种
村野风日晴妍,农人刈麦庄前,娘子正烙新饼,只等良人归还。
这便是庄稼人的芒种。
只是今日的农人早已不再提镰刈麦,变成了成群结队的收割机载着风尘仆仆背井离乡的麦客征战四方。各家娘子的新饼却还是会烙的,远远近近进了城的良人大都也会借麦收归家小聚。芒种里的庄稼人便热辣辣的收获一场拙朴的恩爱合美。
今年的芒种并不算很热。早晚便有清风盈袖。布谷声声和着麦野蝉鸣叫出满天的晴阔辽远。瓜生叶长,各种香气在小院里浓郁或悠长。
不用急吼吼的割麦,日子便过的轻闲。摘瓜煮豆儿,烙饼擀面。把地上熟透的杏子收拾干净放进锅里慢慢儿熬一季好酱。然后配了各种小菜装进瓶子里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送人。朋友说,咋也不明白早先风风火火的一个女汉子怎么能变成这样一个要悟道出家的样子!我笑笑,不言。
褪尽青涩,尽敛锋芒,不过是时光和经历的结果。曾经浮躁的追取 碰壁 自伤到此时的沉静安稳,不过是一棵麦子的成熟那样自然。若能留人余香,微暖如萤,我想,我这株麦子才算是熟好了吧!
有芒皆熟。芒种,送君一铛新麦香。
 ◇小满
绿树浓荫夏日长,半架瓜豆新麦香。
小满了。
麦子将熟未熟,小院里半畦蚕豆半畦小葱都挺拔的像一群俊美少年。母亲在树下收拾锅灶蒸馒头,我看着细小的枣花落到母亲花白的头发上。耳背的父亲又在屋里听极大声的京剧。
我坐在母亲旁边,一边用凉灶上的小锅给婆婆熬桑椹酱一边跟母亲闲话。母亲真的老了。总是一次又一次向我复述年轻时做儿媳的苦楚也一次又一次叮嘱我做儿媳一定要温良恭俭。我仰起头望着驼背的母亲,风把一粒灰尘吹进我的眼睛。
新蒸的馒头出锅了。热腾腾的冒着十丈红尘的烟火气。母亲说,芒种三天见麦茬,眼见着新麦就要熟好啦!
节至小满。我是父母等着的那棵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