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花语】回味那年高考情(散文)
六月初的太阳火辣辣的热,天空单调的没有一丝云朵,无数的莘莘学子头顶烈日依然行走在求学的路上。如今,又逢一年高考季,当我身边年轻的面孔徐徐走过时,突然间,我懂得了什么叫处变不惊。多年的艰辛闯荡生涯早已将我内心深处的那一点慌张彻底淹没,如今的我再也没有曾经高考时的那一份青涩、懵懂。高考已远离我的生活长达十三年之久,如此长久的时间里,我不断在努力回味曾经的那些往事以及往昔的那段高考情。
2004年的盛夏,我踏上了一年一度的高考之路。作为来自农村的孩子,要想取得一定的成就,过上美满的好日子,通过高考走出去乃是当时的唯一捷径。对于农村的孩子而言,我们的生活除了一日三餐和睡觉必须要干的事以外,只有学习再学习、努力再努力。只有通过不断的努力才能考出好成绩,进而选择好的学校,毕业之后才能有一份好的工作来改善家庭的贫苦面貌。
我身怀宏伟的理想以及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渴望,在美丽的尧园,在杨虎城将军的护佑下,我将所有的书本全部翻得起了毛,书本里处处夹杂着我思考问题时抚摸头颅而掉落的头发、头屑。尽管如此,我依然不敢有任何的懈怠,传说中高考的严酷以及身边众多往届生的紧张心情令我对高考感到无比的恐惧。但是,无论如何,我依然要挺起我不算坚强的臂膀迎接它的到来。
高考的前一天,学校为我们再次举办了考前心理辅导讲座。高考之所以看起来严峻,在很大程度上,还是心理作用导致的缘故,与繁重学业造成肉体的困苦相比,内心产生的心理恐惧更可怕。某日,班主任老师严肃的走上讲台,为我们讲述如何放松心理压力,当时,我们仅仅觉得奇怪,并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当某几位学霸依然在努力学习而不顾老师的心理讲解时,老师终于道出了这一切的缘由。原来是隔壁教学楼的某位师兄在连续多日的刻苦学习中,或许是高补多次的缘故,坚强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以至于想要跳楼幸好被同学制止。此事引起校领导的高度重视,后来专设了心理辅导课。
听完了心理辅导,我一身轻松,最后一次来到我的座位前,小心抚摸熟悉的课桌及板凳。往昔的一幕幕再次映入脑海,曾经艰苦学习的每个瞬间再次浮现在眼前。在教室外野草中的昆虫依然沉睡在美梦中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了晨读;在暴风雨雪洗礼校园之际,我们依然艰难走在求学的道路上;在头顶的烈日将教师烘烤得火热时,我们依然汗流浃背的认真学习;在星月高悬夜空寂静的傍晚,我们依然在复习课本的知识。
多年的努力究竟会换来多大的成果?一切便取决于即将来临的高考,十年苦读,九载熬油,收获就在眼前。高考前的夜晚,或许是亿万莘莘学子的辛苦学习感动了上天,龙王爷突降一场大雨,天气顿时凉爽了许多,我一身轻松,睡得很踏实,梦如期而至。在那一段黑色的时光隧道里,梦已与我绝缘许久许久。
梦里,亲爱的祖母来到我的床前,她小心抚摸我熟睡中的脸庞,为我盖好了因熟睡中翻腾而踢乱的被子,并替我仔细检查考试时要带的必须物品,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沉睡中的我。慈祥的祖母就在我的身旁,而我急切的想要睁开眼看她,不知为何,我却始终睁不开眼,而且浑身僵硬丝毫动弹不得,急得我心里一个劲的祈求上苍,可上天并没有给我任何的眷顾,祖母立刻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我的眼前。祖母不见了,急得我急欲大呼大叫,可是却张不开嘴,在我无可奈何之际,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闹铃声。我侧身一个翻滚迅速起来,仔细寻找祖母到来的痕迹,房间的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这是皈依仙界的祖母临凡为我鼓劲,有了祖母的鼓励,我顿时劲头十足。
祖母除了会写、会读自己的名字之外,其他的字统统不识,她最期望看到我跨入大学的校门,她最渴望听到大学生活的缤纷多彩以及外面世界的精彩纷呈,可是她却没有等到这一刻。虽然祖母远去天国已久,可是,我坚信我们祖孙的心永远紧紧的交织在一起。每当我想念祖母的时候,祖母肯定也在思念我,如今祖母进入我的美梦为我鼓励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我心怀和祖母一起度过的往昔,快步前往考场。六月的清晨,大地经过雨水的冲刷后,气候清爽了许多,沐浴在清新的空气里,我与众多的莘莘学子同时步入了考场。每位参加高考的学子内心深处都有一份亲人的寄托所在,我身怀祖母的鼓励开始了答卷。那年的高考,仿佛所有的试题均为我私人订制的一般,纷纷在我的笔下迎刃而解。试卷的空白部位被我写得满满的,答题卡的空格被我涂得斑斑点点,当一根签字笔芯耗尽之际,眼前的试卷全部被我清秀的字体充满。我手捧答完的试卷,再次检查答过的题目,眼前的解题步骤便是平日里艰苦学习在此刻的体现,昔日里付出的那些苦、那些累终于有了成效。在我感慨万千的瞬间,清脆的交卷铃声传来,一门课迅速考完。
有了第一门课程的开门红,余下的几门课陆续在我的掌控之内考完。验证我十多载寒窗苦读效果的高考就这样一瞬而过,当我考完最后一门课,走在回家的路上,那一瞬间,我仿佛感到从来没有历经过高考似的,传说中严酷的考试仿佛和平日里的测验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我知道这一切来源于学校考前举办的心理辅导和美梦中祖母对我的深刻鼓舞,可是眼前短暂的一身轻松并不会持续长久,接下来的估分和填报志愿直接摆在我们的面前。
与难解的试题相比,后续的试卷估分和志愿填报难度更大,那是一种艰难的抉择,更是一种痛苦的煎熬。当试题的标准答案来到我手里的时候,面对眼前的标准答案,我一时迷茫了起来,怎么眼前的标准答案与我所答的有了不同呢?于是,我有点不知所措起来,这可如何是好?身心短暂的一身轻松转瞬而去,心里顿时紧张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那一刻的艰难选择好像比上刀山下火海还要严酷难熬。
我颤抖着双手拿出我考试交卷前备好的答案与标准答案依次对照一遍,当我已将标准答案的手册翻得翘起了高高的锐角,我的高考成绩便估了出来。面对眼前极其普通的三位阿拉伯数字,我紧张的直冒冷汗,这是我自己的命运第一次掌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这也是自己独身一人开启人生漫长道路的第一步。
估分有纠结、难熬在其中,填报志愿的过程更是远远胜过此。面对各大高校的专业,面对新颖的专业术语,我更加不知所以然,远方的父母、天堂的祖母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填报志愿的过程如同新的工程建设一般,我就是主宰整个工程的总设计师,只是那位设计师没有任何的工作经验可言,更没有任何可供参考的文献,只能任凭感觉在恍惚间填完了志愿。
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学习再好也决定不了其一生的节奏,至于我的后续人生究竟是什么样子,那时我的心里没有任何的轮廓。我只知道,高考时强有力的冲刺和那股心间的热血已经挥洒殆尽,没了高考前的豪情壮志和自信满满。高考的结束犹如大好青春年华在我的脚下匆匆而过,只有亲身经历一番,才能深刻领悟到什么叫青春无悔以及青春的活力所在。当我们携带满身的伤痛回头望望过往的那些青涩道路时,那些走过的脚印便是我们一生永远要珍藏的财富。想到这里,我紧张的心轻松了许多。
高考就这样来去匆匆间从我的身旁擦肩而过,曾经那些刻苦学习的过往依然洋溢在我的心间,回首往昔那些学习中的刻苦,我的心里没有任何的苦楚、烦闷,反而觉得无比的甜蜜、温暖。学生时代的美好记忆值得我们永远铭记,那年的我们哭过、笑过,有欢喜、有悲伤,有快乐、有忧愁,更多的还是沉淀于我们心间的那份青涩纯真的同学情。那份情是我们在常年累月的学习中建立的一份友情,更是一份同窗好友之间甜蜜的关怀,在漫长的人生历程中,那份情对于我们来说是除了血缘亲情之外最重要的一份情,那份情不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减退,更不会跟随时代的进步而淡化,只会更加的醇厚、饱满。
多年以后,每当与好友一起畅谈当年高考的那段往事时,我们都显得异常的兴奋和激动,尽管许久没有相见,可我们心间的甜蜜却和曾经没有任何的区别。多年之后,我们已纷纷步入而立之年,历经无数的风雨沧桑,对于人生,我们也有了不同的感悟。我们不算年轻的面庞也隐隐有了岁月的印记,只是存留在心间的那份青涩纯真依然和曾经一样的甜蜜。
对于当年的高考,从考试、估分再到填报志愿的整个过程里,尽管我没有任何的经验可言,或许是苍天的眷顾,又或者是祖母的庇佑,后续发生的事实与我的预计没有发生任何的差错。我如愿以偿来到了梦想中的大学校园,开启了宏大的大学篇章。在那座美丽的校园里,我结识到更多相互关爱的好朋友,也学到了更多先进的科学知识,更加深刻体会到同窗友谊之珍贵。
无论多么完美的事也总有缺陷,要说当年我的高考究竟有没有遗憾,其实还真的有。我今生最大的遗憾乃是当初选择了理工科而非文史类,这个遗憾令我在后续的人生道路上困苦不堪,幼时的理想也永远成了泡影。当老师是我儿时的梦想,只是那一份梦想已跟随时光的飞逝渐渐隐藏在心间的角落里。只不过,上苍对我也挺照顾的,我没有成为老师,却养成了一个写作的习惯。出身理工科的我整日里舞文弄墨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或许这便是遗憾中的另外一种美。
愿曾经那一段难忘的高考时光,愿曾经那一段真挚的同窗情谊,愿曾经那些定格在我们脑海里的青涩纯真记忆,跟随时代的前进化作一张张最美的照片永存我们的心间,在岁月的漫漫长河里永固我们的心头。纵使世事变幻千百次,而这些永远不会褪色。


讲得好!高考虽然远去,人生处处有考场,相信,有高考这杯酒垫底,什么样的考场我们都会如履平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