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恋.在路上】折断的羽翼(散文)
我的一位作家朋友在创作中篇小说中,引用了古希腊伊壁鸠鲁的一句名言。——“死不是死者的不幸,而是生者的不幸”。今天我也借此一用。生活就是一场马拉松,在这漫长的路上有太多个意外,你不击退它,它就将你击败。人可以主宰自己的生活,却主宰不了自己的生命,生死大权另有他管。
春天本该是“解甲归田”,置身与绿色生态、生机盎然的美丽景色中,享受着春暖花开的愉悦心情。可命运总是捉弄人,偏偏在这春意绿浓时,经不起折腾的生命陨落在这美丽的春天里。
今年的“五一”假期,太平间门前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在这个本该探亲访友喝酒出游的日子里,众人却愁眉苦脸,一脸的忧伤。招魂幡上的名字讣告上的年龄,令人唏嘘泪流满面。多个不同年龄的女子护驾着一个脸上失去血色,身如一滩泥的中年女人。人们在议论着,同情着,一句句可怜可惜的话语飘向耳间。
女婿“丧盆”摔碎时,这个哭干了眼泪的女人,只剩下了嘶哑的声音和滩如泥的身体。生活对每个人并不都公平!甚至对有的人竟是绝情!
一天傍晚,我在距离家人千里之外的城市接到爱人的电话。爱人在电话里哀伤地说“老婆,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说完之后,便停顿了下来。我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加重着语气急急地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稍后,爱人告诉我“我家那位还没出五服的姑夫不幸患上了不治之症———肝癌,已是晚期。“妈呀!这不华佗在世,也无回天之术了”?我顿时如五雷轰顶,心绞着痛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老天你为什么不睁眼?他们一家子怎么妨碍了你?你要这样惩罚他们?你太无情了吧!这真是跟苍天说,苍天无应;与大地说,大地无声。我哽咽着跟爱人说:“姑姑能承受住这双重的打击吗!她还能活下去吗”?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扑簌簌往下流,那咸涩的泪水里包含了对姑夫的不舍和对姑姑的痛。
所谓的“姑姑和姑夫”,年龄大不了我几岁,只是她们跟老人沾了光而已。
这对上过山下过乡,热爱生活:热爱事业,经历了世故变迁的夫妻,在中年经历了怎样的浩劫?起因还得从她们的独生女儿说起。
一个比我小一旬多的女孩,清秀、修长、文静、阳光,是一位亲戚朋友邻居都喜欢的乖巧女孩。她从小就喜欢学习,每天早晨都能看到或听到她在庭院里,不闻窗外事的朗读课文和背诵英语单词,在她的努力下,高考的那一年以优异成绩被公安学校录取。她是位幸运儿,在她毕业之际,便以新鲜血液输送到了某市公安系统,做了一名光荣的公安战士,开始了她警崖之路。优良的胚胎在优质的土壤里发芽开花结果,着了警装的女孩气质非凡,彰显出了她更靓丽的风采,这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小女子,经过几年的成长,成为公安战线的“郁金香”。在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龄,嫁给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生意人,我和爱人都欢喜地去为她祝贺。姑姑姑夫对掌上明珠——女儿的工作生活家庭心满意足,就期盼着做外婆外公了。可是好景不长,女孩在事业上大展宏图时,她的婚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的老公在生意场上春风得意,一只只“花蝴蝶、幺蛾子”扑了上去,吞噬得她老公晕了头,转了向,乱了阵脚,以致第一次婚姻以失败告终。家庭的解体,为一个优秀的女人蒙上了一层阴影!
也许这一生活变故给了这个女孩重重的打击,心田泛起层层波浪。虽然几年之后,有了一个志同道合,相亲相爱的人和一个可爱的儿子,可她还是没能伴随这个幸福的家庭走下去,她患上了淋巴癌。半年后的一天,她永别了热爱的事业,永别了朝夕相处的战友:永别了朋友和亲人。在临终前,女孩拉着妈妈的手无力的说:“妈妈,什么都比不了生命,能活着真好,您和爸爸一定要好好活着。”
苍天为女孩哭泣,战友为女孩颂歌;民众为女孩筑起长龙,花圈花篮千米长街。隆重的葬礼引起路人连串的问疑?以为是哪位高官在收敛钱财,当目睹到英姿飒爽的遗照,方知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不觉为之动容为之震撼。这位英年早逝的女孩那年三十三,璀璨的一颗星就这样快速地划过天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女孩的离去,如同晴天霹雳,姑姑姑夫怎能承受住失去爱女的打击,他们哭得死去活来,天昏地暗,心似被掏空一般,悲痛欲绝也换不回女儿的笑颜。女婿劝慰着他们说:“妈,爸别悲伤了,甜甜已经走了,振作起来吧,我们活着的人还要生活下去,咱们别跟自己过不去了,不看别人的面子还要看小宝贝的面子吧,以后我就是您的亲儿子,当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随即跪在了岳母岳父面前。女婿小外孙将姑姑姑夫视做最亲的人,经常陪伴在他们身边,生活上给予照顾,精神上给予关怀;经济上出手也不一般,可是女婿付出的这些爱,也解脱不了失去爱女的悲哀。
夫妻俩一度的精神萎靡不振,我们局外人虽然心疼,却劝了皮动不了心。几年后的姑姑刚刚从失去爱女的阴影里走出来,又遭受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致使“天塌地陷”、“飞沙走石”,一马平川的门前变成灰色“海洋”,长期的忧郁,姑夫患上绝症——肝癌,已是晚期。在爱人替我去医院探望时,一米八几的个头,二百五六十斤重的身体,瘦弱得如同枯柴,眼睛无神肌肤无泽,真的不忍心直视他的感官。女人是男人呵护的娇小脆弱群体,大男人也不见得都是那么伟岸,同样也需要关怀,周围的人忽略了这重要一点,以至于刁蛮无人性的阎罗,生拉硬扯从姑姑手里,将刚刚六十一岁才领取三个月退休金的姑夫抢走,在姑姑那受伤还没痊愈的创口上再次撒把盐,好残忍的食人宴。让姑姑几年之间成了孤家寡人,霎时天旋地转,从人间跌入地狱,将那颗不堪负重的心击得粉碎!可怜无助的女人,这颗破碎的心何时“完璧归赵”?
咳!众所难言……
芳草遥祝老师身健笔丰!
祝贵团征文圆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