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拔四千米的高原上歌唱，源于
　　 阿尼玛卿山上的圣殿高过高原
　　 不知是雪山下陷，还是目光在上升
　　 万物颂歌，这一刻也高过神山的白头峰顶
　　
　　 庙宇经幡爱上高原的罡风，呼啦啦地舞动
　　 如鹰，在山谷中盘旋。伸直的翅膀
　　 驮着黄金的阳光。擦亮了鹰翅上蔚蓝的天空
　　 鹰抬升灵魂的高度，飞翔上升
　　
　　 酥油的寺院昏暗的小窗明亮的经卷
　　 白牦牛带来的神谕红衣少女诵经的虔诚
　　 一路寻找仓央嘉措的足印，三百年来，惟有他的跫音
　　 抑或镀金的经筒。在众神祇居住的天堂回响
　　
　　 美神派遣的音符，将雪山、冰川唤醒
　　 托举起雪域灵魂的羽翅，在玛旁雍错圣湖畔
　　 洗濯掉烦恼，靠近天堂的地方——
　　 我前世今生的故乡上升，或飞翔
　　
　　 ◆秘密
　　
　　 一条河，静水深流。隐术高明的鱼儿们
　　 潜行水底。不动声色地传递某种玄机
　　 河水的任性，激怒大海的暴躁
　　 翻出一件件往事，又愤然甩到石崖上
　　
　　 我依然是我，你仍旧是你
　　 我们中间隔了一串长长的形容词，或是闰月
　　 闰年，笨拙的词性
　　 再也组合不出人间感人的誓言
　　
　　 ◆头发
　　
　　 随日子走失，头发成群结队的
　　 流浪。沙漠的鲸吞噬绿意，浓密森林
　　 已成为远古的神话
　　
　　 胡须已显得不合时宜
　　 每天剃了，又野草般疯长，纪律松散
　　 自惭形秽，抑或顾影自怜地
　　 如同北风送别征蓬，离群的孤雁
　　
　　 “这世道不公！都是同宗，
　　 竟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面对沦丧土地，困守一隅的
　　 羸弱，将士无奈地摇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