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老爷子”走了
3月25日,吃午饭的时候,一位同事给我打电话,悲戚地告诉我,我们心目中德高望重、乐观通达、光明磊落、洒脱坦荡、平易近人、令人尊敬、人格魅力无限的“二老爷子”张占武老前辈,因病医治无效而走了。惊悉这个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我哽咽了,不由自主地万分悲痛,情不自禁的扼腕叹息,潸然泪下。“二老爷子”走的太早了,太早了。说太早了,以其熠熠矍铄的精气神,豪爽大度的性格,谈笑风生的气质,英姿飒爽的风度,伟岸健朗的身躯,是完全可以超过耄耋之年的。然而,这意想不到的现实,竟然残酷地摆在了我的面前……
“二老爷子”的由来
在我们鹤岗矿区一提起“大老爷子”和“二老爷子”,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无人不肃然起敬。这个令人敬畏敬仰、充满爱意情愫的称谓,据说来源于一段佳话。
多少年来,鹤岗矿区素有尊老爱幼的光荣传统。有一年夏天,我们的老局长吕伯春和张书记陪同从鹤岗矿区成长起来的原煤炭部部长于洪恩在南戴河“鹤岗煤矿工人疗养院”度假,老局长和张书记尊称于部长为老爷子,于部长高兴地说:“你们称我老爷子,那伯春局长就是‘大老爷子’,占武书记就是‘二老爷子’喽!”说完,三个人相嘘了一下,便爽朗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从此,“大老爷子”和“二老爷子”的称谓在鹤岗百里矿区不胫而走,也得到了一辈辈鹤岗人的认可与认同。因而,占武书记也当之无愧的成了我们心目中的“二老爷子”。
“二老爷子”不但人气旺,人脉广,而且还有号召力、感召力、凝聚力和影响力。每次我陪同“二老爷子”到省协会开会,从鹤岗矿区走出去,在哈工作的老部下,只要听说“二老爷子”来了,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到阳光酒店拜访、看望他老人家,唠唠嗑,叙叙旧,围拢在一起陪着吃顿饭,既使是其他三个矿业公司的同行,只要与“二老爷子”有过一面之交,都会与他老人家结下深厚的友谊,念念不忘,并盼望着有机会还能和他老人家在一起,谈工作、谈感情。
与“二老爷子”初次相识
其实,我在基层办公室工作那段日子,每到矿务局“457”宾馆参加各种会议时,在台下经常能一睹“二老爷子”在台上主持会议的风采,只是没有机会与其零距离地正面接触,而真正与其相识缘起于我到公司党委宣传部工作之后。以前我在矿里工作期间,由于工作性质的缘故,是没有机会出差的,自从与“二老爷子”零距离接触后,因工作需要,出差的机会也多了起来。
记得与“二老爷子”第一次出差,还是2004年夏,中煤政研会在徐州矿务局(当时,尚未改制)召开第四学组十六局党委书记思想政治工作研讨会,该研讨会是由我们的老书记史文盛和从原新一煤矿走出去支援平顶山矿务局建设,后来成长为该局党委书记的陈兆华提议发起的。我和公司调研室姜国庆同志有幸陪同史书记和“二老爷子”参加了这次会议。至此,我才有机会与“二老爷子”零距离接触。
由于我俩没有机会出远门,见识也少,会议休息期间,“二老爷子”便领着我俩又是游素有“东方金字塔”之称的著名风景名胜——龟山汉墓(西汉第六代楚王襄王刘注的夫妻合葬墓),又是逛商场。“二老爷子”看我俩出差没有经验,仍然穿着长袖衬衫,热得汗流浃背,在逛商场时,说啥也要给我俩每人买一件短袖衬衫,让我俩感动的无以言表。
那年,我女儿才十几岁。由于是第一次出差,我又想家,又想孩子,一上火,嗓子和牙也疼了起来,“二老爷子”一边劝我说会议结束咱就回家,一边找到会议医务组人员给我要来了消炎药,弄得我极为不好意思。
走进“二老爷子”身边
2005年5月,黑龙江省煤炭安全监察局原局长王峰因年龄原因从岗位上退了下来,按照省委、省政府和上级组织的要求,成立了黑龙江省煤炭工业协会,王峰任会长,下设技术咨询工作委员会、煤炭销售工作委员会和思想政治工作委员会,理事单位由鸡西分公司、鹤岗分公司、双鸭山分公司和七台河分公司等组成,会员单位由四个分公司所属煤矿和生产辅助单位(厂处)组成,各分公司的党政主要领导兼任副会长。
那年,“二老爷子”为培养年轻人,高风亮节,主动让贤,退居二线。省协会成立后,为发挥老领导的余热,我公司党委将原副局长赵有成和“二老爷子”两位老前辈推荐为驻会副会长,在第一届会员代表大会上,两位老前辈分别当选煤炭销售工作分会和思想政治工作分会会长。同时,省协会还给“二老爷子”选了两位秘书长,一位是鸡西分公司原工会主席肖明,一位是省煤炭安全监察局工会的处长孙力。由于两位秘书长的居住地“远在他乡”,加之年事已高,不方便开展工作,“二老爷子”就找到时任公司党委常委、宣传部长赵波,让其给推荐一名兼职工作人员。于是,赵部长就把我推荐给了“二老爷子”。
自此,我才有幸追随“二老爷子”十几年,并与之与成了忘年交。
与“二老爷子”第二次出差
由于“二老爷子”宽宏大度,乐于助人,所以人气旺,人脉广,走到哪里都有朋友。
2006年夏,省煤炭工业协会要在珠海召开黑龙江省煤炭工业协会第一届思想政治工作理论研讨会,我与从七台河政协秘书长岗位上退下来,回聘到省协会的老前辈李景祥同志策划完会议所有程序后,便与“二老爷子”提前前往珠海打前站。
临走之前,“二老爷子”给伊春市政府驻珠海办事处主任李红军打电话,让其帮助我们遴选会议会址,并到珠海机场接我们。李主任热情地把我们介绍到了珠海宾馆,晚上还在宾馆设宴给我们接风洗尘。“二老爷子”是个敞亮的人,告诉我这顿饭不能让李主任买单,可是吃完饭,当我去结账时,李主任说啥也不同意,非要尽一点地主之谊,我也拗不过李主任,只好李主任买单了。
晚上休息时,“二老爷子”问我买没买单,我说没有,“二老爷子”不高兴了,狠狠地批评了我一顿。这是我与“二老爷子”零距离接触后第一次批评我,也是唯一一次批评我。当会议要结束时,“二老爷子”让我到珠海大厦给李主任的爱人买了一个挎包,以示对李主任热情款待的答谢。
与“二老爷子”在一起工作
“二老爷子”可以说是“政工专家”了,自担任省协会思想政治工作分会会长后,为推动全省煤炭职工思想政治工作研究深入开展,提出了一年一度在全省所有煤炭企业从事思想政治工作的人员中开展论文征集活动,除颁发证书、给予一定数额的奖励之外,还责成我将获奖论文编辑成论文集。“二老爷子”不但威望高,而且口碑也好。每年评比时,由鹤岗、鸡西、双鸭山和七台河四个分公司轮流承办,每到一处,各分公司党委主要领导和分管领导都主动出面,并在吃、住、行等方面给予大力支持和帮助,使我们的论文评比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
“二老爷子”退下来后,从不给企业添麻烦,有工作需要请示、汇报时,都是让我到家里去,每次谈工作上的事情,我们都能在一个频道上,一拍即合,并达成共识。记得有一次,我到“二老爷子”家里汇报省协会上的工作,老人家和蔼可亲地又是让我吃水果,又是给我泡茶,弄得我手足无措。汇报完工作,“二老爷子”又给我拿了一条“福”烟,我说啥也不要,“二老爷子”不高兴地说:“拿着,我也不吸烟,我知道你们写材料的烟瘾大,离不了烟。”恭敬不如从命,我只好拿着了。
在后来的工作中,我与“二老爷子”以及他的老伴孙姨相处的非常融洽,感情也越处越亲,老两口视我如自己的孩子,我也视两位长辈如自己的父母一样。“二老爷子”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中,对我都给予了无微不至的帮助、关心与关爱,可以说是我这大半生的大恩人。
“二老爷子”为我“倒服务”
本来公司党委安排我跟随“二老爷子”是让我为其服务的,然而,在实际工作中,确本末倒置了。
2007年,省煤炭工业协会原总工程师曹振洪退下来后,接任王峰会长,要编辑《黑龙江省煤炭志》,并从龙煤集团所属四个分公司抽调了几名笔杆子很硬的老同志,我公司将曾任鹤岗矿务局党委宣传部副部长的董殿福老前辈推荐了上去。曹会长便将这项工作交由“二老爷子”具体负总责,由我负责鹤矿集团方面的资料收集工作。
2008年春,《黑龙江省煤炭志》编辑、付梓完后,曹会长非常满意,提出要给编辑人员一点奖励。那年,我女儿正好高考,由于我一直在机关工作,工资仅能维持日常生活,女儿高昂的学费根本无法筹措。正在我一筹莫展之际,“二老爷子”听说了我的难处,就与董殿福老前辈商量说:“殿福啊!你我孩子都大了,也都成家立业了,言君挺困难的,孩子上大学,交不起学费,我看咱俩这奖励就不要了吧”。董殿福老前辈欣然同意了。就这样使我度过了这个难关,也使我女儿有了上大学的机会。
2008年7月,省协会要在漠河召开会议,由大兴安岭地区煤炭管理局承办。我接到通知后,及时通知了“二老爷子”。“二老爷子”说去年已经陪同平顶山陈兆华书记去过了,今年就不去了。于是,我和公司经营管理部李洪祥同志带车陪同老领导赵有成老前辈一起参加了这次会议。回来后,“二老爷子”把吕局长以及几位老部下请到山庄,杀了一头猪和一只羊,为我们接风洗尘。吃完饭,还让服务人员给我砍了一块肉,并装了一袋子绿色蔬菜……
2008年12月,国家环境保护部在上海嘉定区召开一个节能减排会议,邀请“二老爷子”参加。当时,“二老爷子”正在海南三亚度假,接到通知后,我便向时任公司党委书记史啓祥作了请示,同意我陪同“二老爷子”参加会议。于是,按照会期要求,我与“二老爷子”约好,在上海汇合。为在上海浦东机场接到“二老爷子”,我从哈尔滨乘坐直达上海的火车提前一天到达了目的地。会后,为让我开开眼界,“二老爷子”带着我游览了黄浦江、东方明珠和南京路等风景名胜。在逛商场时,“二老爷子”看我穿的太单薄了,怕我冻着,又给我买了一件蓝色的夹克衫……
2010年冬,省协会要召开驻会会长、联络员会议,“二老爷子”正在外面办事,通话后,我问“二老爷子”开完会是否回鹤岗,“二老爷子”说要去天津,我说我想会后借此机会带女儿去长春看望我的表哥表姐,“二老爷子”同意了。在阳光酒店吃饭时,“二老爷子”非要给我女儿1000元钱,我和女儿不要,“二老爷子”急了,说是给孩子买衣服和买吃的……
“二老爷子”酷爱钓鱼,还是打鱼的行家里手。一年秋天的一天,快要下班了,“二老爷子”给我打电话,问我“言君,在哪里呢,下没下班啊!”我说:“在单位,马上要下班了”。“二老爷子”说:“你在单位等着,今天钓鱼去了,我让司机一会儿给你送点鱼去”……
有一年,“二老爷子”在五大连池疗养,给我打电话说:“言君,忙不忙啊!”我说:“还可以。”“二老爷子”说:“你太累了,和领导请个假,平顶山陈兆华书记来了,史书记、吕局长也在,过来陪一陪。”于是,我请假,在五大连池疗养院陪各位老领导呆了一个星期。临走时,“二老爷子”还跑到市场给我买了一箱五大连池特产。
2014年春,我女儿结婚,我正在家里忙碌着,“二老爷子”听说后,打电话对我说,已经到了我家楼下。我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到楼下去接他老人家。我请“二老爷子”到家里坐一坐,“二老爷子”说“还有事”,塞给我2000元,连口水也没喝,就坐车走了。后来,连一杯喜酒也没喝上……
说起“二老爷子”对我的恩情,类似这样的事情还有许多许多,毫不夸张地说,比天高,比地厚,更比海深。如今想起来,那一桩桩、一件件悠悠往事依然历历在目,并都一一铭刻在了我的记忆里和心中。“二老爷子”啊!您的大恩大德我一生一世不会忘怀,也难以忘怀。十多年来,在生活上,您给予了我那么多的照顾与帮助;在工作上,我这个不成材的“犟驴子”也让您操碎了心。现如今,您匆匆忙忙的走了,但您老人家走不出我怀念您的心。让我最遗憾的是您在病重期间,我没能帮上您什么,敬请您在天之灵谅解,祝您老人家一路走好,孩儿没有什么能耐,不知道该怎样报答您的恩泽,所以只能用我笨拙的笔,怀着一颗诚挚的感恩之心,草草撰写了此篇短文,以示对您的沉痛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