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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山水】窥视生命的窗口(散文)


作者:春华秋实 举人,4458.4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561发表时间:2017-06-17 09:52:52
摘要:这个物质丰富的大千世界,除了人类,还会有其他生物与人类并存,壁虎之所以存在千年,在于它有适应这个世界的技能,毫不逊色人类。

【山水】窥视生命的窗口(散文) 在技校当语文老师期间,有间单独的办公室。坐落在二层把东边,房间不大,窗口也小。凝神静气,坐在办公桌前,恍若能听到心跳。一缕阳光射进屋子,空气里的颗粒物在眼前浮动,我任思想倾泻,融进无数分子组成的物质世界。
   备课累了,我站在窗前,让酸酸的眼睛去窗外散步。窗小,只看到遮天蔽日的大树,看不到其他,眼里装满绿色。我凭窗而望,瞄准远方,尽管潜意识想探秘,但眼睛所及的始终是大树,没能看到让人心跳的稀罕物。我开始抱怨:到底是窗口太小。但想法却滞留在大脑。
   到了冬季,也没能冻僵我的好奇。我拿一本世界名著,闭上眼睛,揉揉有点僵硬的眼球,突然睁大瞳孔,但这次,我没把目光投向远方,视线停留在窗台。
   天呐!我看到平生害怕的动物之一。我紧张的眼球不敢转动,生怕发出声响,哪怕它动一下,足以吓跑我的魂魄;更不敢用力喘粗气,怕惊扰窗外的家伙,对我发起攻击。它天生会伪装,土褐色,近似窗台的颜色。它的身体扁平,下身皮肤褶皱,身上布满粒鳞或疣鳞。脑袋稍尖,两侧有滴溜乱转的两只小眼睛,指、趾扩展在身体两侧,霸道地抓着台面,细长的尾巴蜿蜒着,颇有唯我独尊的气势。一只丑陋、体型很大的壁虎,盘踞在窗台中段。“飞檐走壁”的家伙就在眼前。它的体积不够大,但与我的胆量相比,对我的杀伤力不亚于一只猛虎。当然,它并没有和我对视,它头朝外。我屏住呼吸,静静地瞄着它。时间在走,对它的害怕,也慢慢溜走。
   猛然想起,它在窗外,而我在室内,根本是隔着一个世界。我开始窃喜:看到我,它又能怎样?我紧绷的神经松懈,但很快又陷入另一波紧张:一个同样大小的壁虎,从东墙壁的砖缝里爬出,它灵活的脑袋转动着,好像探视仪在搜索周围动向,爬行速度好像被寒冷冻僵,没有平日的威风。我顿时像准备上场,却底气不足的斗士,突然发现对手毫无战斗力。我松了松因紧张而僵硬的身体,转动一下酸痛的脖颈,合一合劳累的眼睛。直到动作都完成,我睁开眼睛,它才紧挨着那只壁虎,同样朝向外边。它们是夫妻,还是兄弟姐妹?正为这想法自嘲,那个砖缝里,陆续爬出十几只体态稍小、更小的壁虎。它们显然消除了戒备,爬行也提了速,依次排开,头也是朝向外。那阵势就像在集合的士兵,只是,我不懂它们的号令。壁虎原来是纪律部队,非人类才能做到。
   或许,这是壁虎家族,它们是两代,或是三代。我猜测:最初爬出的个头大的壁虎,大概是雄性。另一只谨慎地爬行,头部转动观察周围动向的壁虎,或许是雌性,抑或它们是夫妻,给儿女们打前阵,那些大小不一的壁虎,是它们的后代。
   我在毫无攻击力的壁虎家族跟前,与它们相隔一个世界,却有如临大敌的强烈反应。我以为深陷险境,其实,它们视线当中,根本没有我。我是旁观者,或者叫偷窥者。但我却挣扎在恐惧中,这种恐惧,其实毫无根据,更不是经验所致。壁虎从没有攻击过我,我只是从他人口中得知,壁虎的尿液像毒药,对人有致命的威胁。壁虎早在千年前,就在人们的舌跟下,骤然成了杀人凶手。而壁虎完全没有犯罪动机,人们口中的毒药,不过是它们的排泄物,只是排错了地点。它们没有人类的心机,人为了某些目的,给人投毒,壁虎却是最原始的生理反应。壁虎却被人类冠以自己的思维,蒙受不白之冤,让人感觉是凶手,视它们为瘟神。况且,我和壁虎的交集,是见证了人对它的攻击。曾经,男同学用尖锐的瓦片斩断壁虎的尾巴,脱离它身体的尾巴,却蹦蹦跳跳活的一般,断尾的壁虎飞快跑掉。我对它丛生了怜悯,那条尾巴,跳动在我的大脑里。壁虎会不会因此死掉。我多虑了,壁虎为了逃生,尾巴可以再生。
   我害怕它,除了女性天生胆怯,还有道听途说,和它丑陋的外表。我放弃以往的所谓经验,用原始的心态,融进它们。壁虎或许有语言,只不过我不懂。或许,它们在窃窃私语,或许,夫妻给孩子们讲故事。壁虎家族无视我的存在,或许,根本不知,窗内还有侵入者。它们依次从小到大撤离,二、三十条返回墙壁缝隙里的巢穴。我习惯地看下腕上手表,时针指向十点三十分。它们完成出巢、晒太阳,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壁虎外表可憎,其实令人敬畏。壁虎的排泄物的确有毒,但它本身无毒,而且入药,它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令人称奇的是,即使在尘土上爬行,却不会带走一粒微尘。在寒冷的冬季,它们不吃不喝进入冬眠状态,但出来晒太阳。透过这个家族可见,壁虎是有纪律、有担当、群居的爬行动物。
   我开窗透气,一定在十点前,生怕打扰壁虎家族晒太阳。我准时站在窗口,看它们倾巢摆龙门阵,也成了我每天的功课。壁虎,曾经让我害怕的家伙,如今成了我每天牵挂的伙伴。从它们身上,我看到另一种生物的魂魄。它们吸取阳光的力量,储备能量,迎接春天的到来。
   窗口,也成了学生们课余时间的必修课程,他们站在窗口,观看大壁虎带着家族,有秩序地晒太阳。或许,对另一种生命的存在方式滋生敬畏。或许,他们不会再伤害它们,因为伤害任意一只,它的家庭便不能团聚。窗口不大,却让我们走进印象里丑陋的爬行动物。透过小窗,走进全新的世界。壁虎外表丑陋,甚至让人害怕,一旦抛开道听途说,和所谓的经验,走近它们,会推翻所有的错觉。
   这个物质丰富的大千世界,除了人类,还会有其他生物与人类并存,壁虎之所以存在千年,在于它有适应这个世界的技能,毫不逊色人类。
  
   2017年5月28日

共 2143 字 1 页 首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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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笔者通过对壁虎家族的生活细致入微的观察,分析,透过小窗,看大世界:世间万物,适者生存。千百年来,外貌丑陋,体型弱小的壁虎,在狭窄、多变的空间里繁衍生息,自由自在,自然而然,用它独特的本能,适应不断演变、进化的环境。全文笔触细腻,抓住细节,通过微妙的心理描写,触摸壁虎的生活世界,也牢牢地绷紧读者的神经。文章文字洗练,情景真实,能勾起读者广泛的共鸣。美文推荐共赏,问候作者。【山水神韵编辑:老耕夫】【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7061905】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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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老耕夫        2017-06-17 09:56:56
  小小的壁虎,给人们许多关于生命、关于环境的思考。问候大姐,我仔细读了两次,点评不到之处,请多批评。
回复1 楼        文友:春华秋实        2017-06-17 11:31:49
  无疑,按语很精彩。这段经历一直印在脑海里,想写出来。其实,除了人类,很多生物之所以存活,它们的技能令人敬畏。大千世界,有太多值得关注的常态。问好耕夫。
2 楼        文友:三人        2017-06-17 15:38:38
  人类不能自以为高高在上,比其它生物高一等,每一种生物都有它存在的理由,都有它独特的魅力,善待它们,其实就是在善待我们人类自己。
我在路上走着,有时会歇歇,但从未放弃。
回复2 楼        文友:春华秋实        2017-06-17 20:08:25
  没错,毕竟大千世界,不光有人类,还有很多生命存在。
3 楼        文友:岁月方圆        2017-06-17 18:53:17
  秋实社长的动物散文,写得细腻。赞!问好!
读书,练字,写文,人生乐事!
回复3 楼        文友:春华秋实        2017-06-17 20:11:54
  这段经历,几乎跨越了二十多年,或许,给我的震撼太大的缘故,一直印在记忆里。终于用文字写出,也的确在细节上下了功夫。问好方圆。
4 楼        文友:愚者        2017-06-17 23:01:25
  生命,即使微如尘芥,同样是上苍的恩赐,让我们爱惜生命,珍惜地球上的一切生灵,活出生命的精彩!
回复4 楼        文友:春华秋实        2017-06-18 08:36:19
  所言极是。问好。
5 楼        文友:孤漠一尘        2017-06-18 07:17:16
  一个个壁虎,以自己独具的生存方式,在世间演绎着自己绵延不息的烟火,与人类和谐相处。壁虎的丑陋外表,壁虎的药效价值,壁虎的处世哲学理念……均彰显出壁虎身上所具有的诸多闪光的东西,让人不由地心生敬畏!予以感动!文章题目新颖,视角独具,巧妙地借用一扇小小的窗口,去探究一个血肉丰满、毫不逊色于人类的生命。一扇小小的窗口,一条通往万物和谐共处的美好的生命之路,当赞!问好姐,拜读佳作,欣赏学习啦!
宠辱不惊,望天空云卷云舒;去留无意,看世间花开花落。
回复5 楼        文友:春华秋实        2017-06-18 08:38:54
  一尘对此篇的解读深得我心。如此,这一素材,在我的记忆里囤积了二十多年。终于见天日,了却一份心愿。问好一尘。
6 楼        文友:禅香        2017-06-22 14:15:37
  天呢,真是开阔了我的眼界。老大,壁虎在你笔下都成了生动的文字!我刚刚读了一句话,生命是种选择,有人在一处活成了牢笼,有人则把大半个城市变成了游乐场。然后又看了你这篇文章,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姐的文字一直坚持正能量,收起短浅的目光,给心灵晒个太阳,赞一个。
生活做了一个梦 梦很长又很短 梦醒了,生活死了
回复6 楼        文友:春华秋实        2017-06-22 16:29:16
  嘿嘿,说实话生怕自己理解的太浅,所以迟迟不敢动笔。那么,共勉吧,活出自己,精彩不断。
7 楼        文友:雪舞嫣然        2017-06-22 15:49:40
  精彩,姐姐是透过小壁虎探寻到一种生命的意义。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回复7 楼        文友:春华秋实        2017-06-22 16:30:59
  嫣然所言极是,透过窗户我才知道,世界上的生物不止人类更有值得赞赏的存在,壁虎便是值得敬畏的生物之一。
8 楼        文友:沙漠之魂        2017-12-05 21:15:28
  敬畏生命,应该是所有生灵的生命。老师笔触细腻,文笔流畅,壁虎家族,跃然活现。拜读老师佳作,学习了。问候老师。
回复8 楼        文友:春华秋实        2017-12-06 13:00:33
  谢谢来读拙作,其实,开始并未有更深的感触,只是觉得震撼。动物比人类毫不逊色。问好沙漠。祝福在美丽山水创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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