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
好几天了,想写写这个话题,可总是这事那事,拖到了今天。
之所以写这个话题,是前些天,小女与同桌吵架,同桌吵笑她的穿着。我听着她带泪的哭诉,“衣裳”这个话题就印在我的脑海里,我不知道该如何教育孩子,穿着朴素并没有什么错呀?艰苦朴素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为什么在当代却成了被人耻笑的事情。记得在《焦裕禄》电影里也有这样的镜头,在那个并不富裕的年代,也有一帮小孩子吵笑焦裕禄女儿的穿着,还说是“假正经”!
说实话,我和妻子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都很节俭,并不很注重吃和穿,让孩子吃饱穿暖就已经感觉尽责了,从没有为孩子们买过名牌、追过时尚。不是因为别的,是自己没有这个想法,也就不可能做了。
据母亲说,父亲相亲去和她见面的时候,是借了一套衣裳和鞋,等到了母亲娘家村口才换上,碰巧让正在附近地里干活的母亲和乡亲都看到了,母亲也觉得此事很难为情。直到我们弟兄出生和渐渐地长大,父亲始终是光膀和赤脚的形象,好歹父亲也是个村委的干部,偶尔也衣帽整齐,闪亮登场,那时我们也感到自豪和骄傲。小妹一直认为父亲很丑,长了一脸胡子。有一天她跑着告诉母亲,“娘、娘,爹不丑了!他坐在门槛上把须才(胡子)刮了一刮。”看来,我们也是爱美的,可我们那个时候没有条件。
我记不清我光腚不穿衣服到多大,反正我上初二时还有不穿衣服的记录。村里的小伙伴们都光着腚一块乱跑,到学校就穿上衣裳,放了学就光着屁股跑着玩。因为穿着衣服玩就容易把衣裳弄破!
一年一度,母亲起早赶黑为我们做衣裳。我的记忆里没有母亲年轻的模样。到现在,母亲已近七十,除了头发白了些,背有些躬,一切如初。那时候的母亲,白天下地,晚上回来纺棉花。昏黄的煤油灯,和那纺车“嗡嗡”的声音,伴着我们入眠。纺好那一锭锭棉线,还要浆、上色、上缯。缯是织布机上一种工具,中间是一根圆柱,两边各有八根长齿,用来将一根一根排起来的棉线缠在它的上面。每到冬日,母亲都会到地下室里去织布,因为地下室里面暖和潮湿,线不容易断。织布是很辛苦的活,母亲有时会织很晚。我们又很愿意跟着母亲,母亲又愿意让我们早点睡,就给我们讲故事:冬天天气冷,人们都愿意到地下室里来,又暖和又舒服。有一天,大家正在谈天说话,地下室口突然伸下一只脚来,穿着红小鞋。大家说,来了就下来吧,伸下一只脚算什么事!那个红小脚缓缓下来,一下子把大家吓蒙了,原来是一个无头的鬼!这个故事吓得我后来见到地下室的口就害怕,可母亲一直在那里工作,我也很为她担心,怕她受到伤害和惊吓!
母亲的手艺并不算好,为我们裁制的衣裳总是很肥大,也许是怕我们长得太快。那厚厚的棉裤让我变得象头笨熊。新的粗布衣裳总是很扎身子,于是我很愿意穿旧衣服,对新衣裳并不感冒,以至于穿上新衣裳不是高兴,而是更不愿意见人!
直到上高中时,市场上有卖衣服的了。高二时流行西装,母亲为我买了一件黑色西服。及至到了中专,我更多的是穿一件军训时穿过的军装。我也曾自己装扮过自己,那是在学校的歌咏比赛上,我的歌声也为自己拿到了奖。比赛过后,我依然是一身的军装。上了班,参加了工工作,我还是那样,到现在我依然没有能改变我的形象。
我从不穿衣服、穿不上好衣服和不穿好衣服,我的伙伴们、同学们、同事们、朋友们并没有和我疏远。但也有同事笑话过我,也有领导批评过我。记得有一次,妻看我的毛衣袖短,晚上加班给我接了一个袖。第二天到单位,有个眼尖的女同事就发现了,心直口快地说了出来。我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一个袖长一个袖短。有一次领导开大会,没有点名地批评我:有些同志,年纪轻轻,像马克思!
其实,现在生活好多了,能吃能穿了。可我和妻却舍不得丢掉那些并不算破旧的衣物,送人吧,人家也不要。就连贫困村我们说为他们捐点衣物,人家都说不要。毕竟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高了,再贫困也能吃上饭穿上衣,只是手里的钱少点而已。
在我准备参加省里的歌诵比赛时,妻花了近两千元为我买了一身西装,也是黑色的。我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得了个“十佳歌手”荣誉称号,这套服装我还是舍不得穿,成了我的演出专用服装,参加了灵寿好声音歌唱比赛,获得了二等奖。妻由衷地说了一句话,到底是穿上这衣裳帅!看来,她也喜欢我帅气的形象。说实话,我俩结婚的时候,她花三十五块钱为我买了两件衬衣,五元钱弄了个一拉得领带,做了两条裤子。我感慨道:唉,娶媳妇时也没有这派场!
我决意从现在起改变形象,不能再因循守旧,得跟上时代赶上趟!
说来说去,衣裳就只是个包装,人生的舞台上我们各自扮演着不同的形象。我还是认为,真的美不在穿着上。衣着大方得体,语言文明,心中充满着真诚与爱,总比那些内心空虚、虚张声势、徒慕虚荣的“画皮”要好的多!
人靓衣裳衬,
花红绿叶扶。
位尊俗人敬,
德厚众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