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说情人却是老的好
路边合欢开过了一茬又一茬,下过雨后更是喜人,它们又骄傲的满树爬满红绒了,而那些在风雨中把持不住自己的,便落得满地红绒。天气好的想跺脚的夏天,多希望一抬头你就在马路对面。
第一次听吕方的这首《老情歌》还是在几年前的一个秋天,觉得除了旋律有点老,词和歌者都蛮深情的。像是一个满腹心事而又不失优雅的男人,在讲述他的感情,还有那个想要一起共度余生的女人。
碰到一首好听的歌,就巴不得单曲循环个十几天,听得歌词快要背下来的时候,便开始想这首歌的背后的故事。晨跑在听,洗衣服的时候在听,在厨房做家务的时候也听。就像是碰到一个喜欢的人,恨不得每一秒都和他在一起,吃饭可以和他面对面,逛街可以挽着他,偶尔各自忙碌,还巧合的可以在过马路时候看到他在马路对面冲着你傻笑。
有天刚好在家听这首歌,母亲很快跟着哼起来。母亲说:你怎么听我们那个年代的歌啊。我没正经的说:为了赶你们那个时代的潮流啊。母亲拿回晾干了的被单低头缝缝补补,不时的用针拨一下头发,她哼着歌,我就靠在那看着她。那日子就过得慢且从容了。
我和妹妹调皮,总是喜欢八卦母亲和父亲他们两个的感情。父亲偶尔拗不过我们,会讲一点点故事。
母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姑娘,十八九岁的光景,面容姣好,身材窈窕,笑声悠扬。就像赵雷歌里的那位南方姑娘一样美。“南方的小镇阴雨的冬天没有北方冷,她不需要臃肿的棉衣去遮盖她似水的面容。”父亲说,他和母亲恋爱的时候,母亲家里有一个大二八自行车,南方到处都是小桥流水的地方。溪水哗啦啦的流着,桥头,桥下都是人家。
父亲骑着车,母亲就在车后座搂着心上人的腰;有时候母亲会坐在车前边的横梁上,父亲有力的双臂会紧紧的护着母亲,一低头就可以将下巴抵在母亲的头顶,而母亲一扭脸,额头便会碰到父亲胡子剃得干干净净的下巴。
感情由初相识到后来的耳鬓厮磨,再到后来父亲告诉外祖父想要一辈子照顾母亲,争着表决心,外祖父母不愿女儿远嫁他乡,爱女心切的阻拦了很久,而父亲越挫越勇,终于外祖父母被父亲的决心所打动。
最后他们也像所有爱情都希望的结果一样。“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后来母亲跟随父亲回到他们北方的家,一转眼就是二十几年,有了我,几年后也有了妹妹。日子接砖也抢瓦,锅碗瓢盆叮叮当当,祖母去世以后,父亲只剩下祖父一个需要尽孝的长辈。
早上和母亲闲聊,她说父亲有天告诉她:前半生你随我回来,陪我全心全意照顾了我的父母,有机会的话,后半生我陪你回去照顾你的父母。母亲的话里有藏不住的甜蜜。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一直宠着母亲,吵架忍让,过后先道歉,怄气的时候,切好水果递到母亲嘴边,不吃的话就再去倒杯水端来哄。耳濡目染的我们,越来越觉得老爱情靠谱。
母亲嫁给了父亲,也嫁给了爱情。
愿你年轻时爱上的那个人,可以变成后来的枕边人,也可以变成老年时的另一只手,双手摸在一起没了感觉,她是你的右手,你是他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