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年,我爱上了你
那天英子说,小韩坐车回家的路上,正好看到我发的《旅途》一文,就叫英子分享给他,我笑笑说,这小韩,看上去粗枝大叶的,也天天看文章呢?英子说,是的。
英子是我的好友,比我小十岁,正是花儿一样的年龄,但英子是一朵开在旷野的花,独自芬芳着。英子的爱人在不远的省城,但这个名誉丈夫,一年在家的时间不到二十天,什么男欢女爱,恩爱缠绵,和英子没有丝毫关系。英子说,我的爱人就是这个电动车,除了生不出孩子,电动车啥也能干,没水了驮水,没面了驮面,没菜了买菜,这车子驮着英子,在这个小县城里,一年到头奔忙。
英子结婚了吗?认识英子的人都知道,英子有老公,但老公在哪里?英子只知道,在省城。对英子来说,老公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标签,一个邻居偶尔问起的名字。英子怀孕了,老公回来的第一句话是,咦,怎么肚大了?谁的孩子?英子说,想他是谁的,他就是谁的!老公也没好脸色,走了。老公再次回来,是孩子已经生下来了。老公一看那孩儿的眉眼,说,原来是我的孩子,随即高兴的哈哈大笑,他娘的!居然还是带把的!老公又说,一年我才回来几次,你真他娘的甜欢。英子那时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甜欢,村里人说母鸡肯下蛋才叫甜欢。英子也许享受着这“甜欢”二字,也许很愤怒。总之,之后有了儿子,老公也是和往日一样,啥事也不管,一年依旧是回来个十几天或二十几天,仿佛这柴米油盐的日子和他并没有关系,他只是英子法律上的丈夫,而儿子也只是丈夫生物学上的儿子。
孩子一天天长大了。儿子说,要他干甚呀?叫他别回家了。儿子还说,妈,你怎不和他离婚呀?英子说,小小孩儿,别瞎说。日子一天天的照常过着,直到遇到了小韩。
小韩是河北的,在沁源打工,我见到小韩的时候,小韩说,和英子认识两年了,是在微信里摇出来的!小韩说,我第一次摇出来英子,英子没搭理我,第二次又摇,还是英子。小韩说,这一定是缘分,小韩嬉皮赖脸的把英子加上了好友,在每个寂寞的夜晚,小韩总要和英子说话,慢慢的英子也似乎依赖小韩了。英子说,我喜欢小韩了。 英子比小韩大十六岁,英子说,那是个孩子,可小韩说对英子说,你是我姐,你就当我姐吧!其实哪里是姐呢?英子慢慢地成了小韩最想念的人!
去年冬天,小韩在工地上没活儿干了,没回家,从沁源把铺盖卷搬到了英子这里。英子说,你不能住我家呀!小韩说,我去租房子。小韩在村里租了一间房。数九寒天,那出租屋连暖气也没有。小韩说,我不冷,我心里暖和。英子看着也有点心疼了。可英子说,我有家,有老公,我们没有未来呀!小韩说,我不管,我只想要现在,我只想见你。小韩住在村里,没有工作挣不了钱,可也得养家,养孩子。小韩说,他们县里收杨树芽芽,就叫英子和他一起去摘杨树芽芽,一斤五元,回河北卖八九块钱 。大冬天里,北方的天出奇的冷,英子穿上早已不穿的羽绒服,和小韩八九点出去,中午饭也不吃。小韩上树或者拿个长勾子勾下来杨树枝条,英子在树下忙不跌地摘,一颗颗的杨树芽,在冷飕飕的寒风中,又坚硬又沾手,英子白皙的手很快就黑黢黢的了。但英子开心,小韩也开心,两个人,可以一起挣钱,一起劳动,可以在一起互相看见。英子笑着,炸蓬着头,两手黑,小韩也笑着,一身灰土,一身疲惫。这个冬天,英子和小韩是最快乐的!
春天了,小韩又去了沁源,依旧在每天和英子说话。英子也想念着小韩,小韩和英子终归会怎样?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