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地相思,红豆红(外二章)
一、相思两地,红豆最红
(一)她
满城的灯火,潜伏在喧嚣的背后。此刻,悬在天上的月,是天空留下的唯一的灯盏。一个人的世界里,夜寂无声,而思念被拉得老长。只有那月,像贴在天上的一枚红豆,燃烧在千里之外,照亮了一些沉淀经年的往事。
恍惚中,一阵幽悠的笛声,穿越时空,在夜风的牵引下,飞过了万水千山,飞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道,穿过了一家又一家的屋檐,然后,停留在了心灵的窗台上,与记忆中的某个场景不谋而合。只一瞬间,决堤的情感便打湿了所有的思念。
这个夜晚,总会有些什么不会沉睡:如天上的月,如那隐约闪动的星。蓦然,她瞥见了牵牛和织女星星相映的目光,很像一些流浪的羽毛。她的心被刺痛。她开始幻想那些连接相思的鹊鸟,它们扇动着爱情的翅膀,是不是又开始了一年一度的飞翔?
(二)他
边关的月,很像一道弯弯的伤口,思念是他不可触摸的疼痛。但他手握钢枪,腰板力挺而刚直——他必须选择坚强!
魔鬼般的训练不算什么。哪怕环境恶劣,哪怕条件艰苦,哪怕刀山火海,哪怕千沟万壑……依然改变不了他前行的方向和脚步。无数个夜,他也会迎着万里黄沙,仰起头,捕捉银河里那一颗颗闪亮的星星。他曾梦想自己变成喜鹊,展开一双长长的翅膀,横过天河,一头搭在牛郎家的门口,一头搭在织女的绣房旁。让他们不再望眼欲穿,让爱情,从此天荒地老。
其实,他的梦想,也是所有人的梦想。
他深知,是一条黄皮肤的河流,贯穿着一个民族五千年的悲欢离合、兴衰荣辱。为了和平与幸福,他率先选择了离分。他就是那个最亲切、最可爱的人,是她生命中最温暖的记忆。甚至,是她的全部!
他从不说爱。但他一直记得。多年前,他亲手为她挂在胸前的那枚子弹壳,装着比红豆更饱满的思念,还有一种叫做大爱的情怀。
二、凤冈,我想把自己交给你
(一)
凤冈,我想把我自己交给你,是我最大的愿望。
夜郎古地,千年文明。经风沐雨的你,谁能触及你的情怀?
凤冈,你的思念谁在惦记?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时候,追寻着你唐风宋韵的遗风,我朝着你的方向走去。想象中,那诱人的油茶香,映着秋日里金色的阳光,共同组成了一幅生命骚动的背景。而那无边的绿意,融入天边的河流,将北方瑟瑟的寒秋生生拦截。猛一转身,来到凤冈,我们恍若已然回到了四月的春天。
青山秀水之美,已是十分平常。清新的空气中,似有一股悠悠的茶香,氤氲着清醇的气息,就像土家人朴实、好客的热情。那九道拐河中潺潺的流水,又像是迎接我的不断掌声。
是夜,我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花生米、核桃仁、黄豆、芝麻、油渣、茶叶、菜籽油等混合于一体的香气,想象着土家油茶特有的鲜美味道,轻吸一口,舒心畅神,回味不绝。生活,此时也像一碗碗清香四溢的油茶,天天吃,天天喝,从不言腻,从不说伤,香飘四野,沁人心脾,健康而美好。这个夜晚,当我嗅着浓浓的油茶香,回味着土家人的“干劲汤”,身心俱醉,不觉枕着美丽的月光沉沉睡去,连梦都是香甜的。
(二)
不知道是从南宋的哪一天开始,“万米长城”在玛瑙山蜿蜒成历史中一处美丽的风景。它们是用大块的条石构建,依山附洞,绵延万米。城门、炮台布四周,了望台矗立其上。磅礴的气势,力透云霄;宏大的规模,令人豪情顿生。就像无数的英雄儿女,为了守护家园,抵御侵略,他们最先开启智慧之门。
这“中国古代军事建筑史上的奇葩”啊,此时,就在我视野的源头,看七山连接,看七营贯通,看变化无穷的秘道。那扑朔成迷的八卦阵,那互为呼应的军事防御整体,怎不叫人叹服古代劳动人民卓越的创造力及中国古代军事建筑的博大精深?
行走在官田古寨,我置身于这个七座家庭院落连接成的寨子,兵屯居家两相宜,恍惚中,我又回到了那些兵戈相见、刀光剑影的岁月里,敌我双方打杀的“叮当”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总有一片图腾的雄力,在我的崇拜里站着,在正义与真理的我方站着,令人激情澎湃。
尽管,整座寨子还靠两处地下溶洞通道与玛瑙山营盘连为一体,在岁月的侵蚀中,承接过无数电闪雷鸣的摧磨。但它仍然昂着头颅,直视浩瀚苍穹。
于是,奔腾的思绪,携我攀着岁月的走向,激动的眼眸,直视长空,促使我张开理想的翅膀,在玛瑙山飞翔。
(三)
掀起凤冈的红盖头,一阵阵茶香便是她给予每个人的见面礼。茶海之心,温润如玉,以耀眼的绿颐养着人的心灵。
从一片片连绵起伏的茶树之海,到中国富锌富硒有机茶之乡,种下的是奇迹与希望,实现的是人与大自然和谐共处的美好愿望。
步入茶场,那“迤逦百里,碧波荡漾,皓皓兮如明月,荡荡兮似海洋”的景象——壮观,秀丽,令人心胸豁然开阔,心境瞬间明朗。
茶海之心就是一座天然氧吧。我呼吸着濯心洗魂的新鲜空气,一杯凤冈茶在手,看着茶叶在玻璃杯中一片片垂直立起,冉冉上升,又徐徐下沉,如此三起三落,然后簇立杯底,像一片小树林,蔚成趣观。随之肆意飘散的香气,令人神清气爽,身心轻盈。呷一口,清香绕舌,入口甘甜,悠悠而品,品着品着,竟也醉了。
山入城,水入境,绿入心,茶入梦——不管是太极洞、万佛山,还是玛瑙军事堡、玉龙山,亦或是凤冈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凤冈的茶香浸润出来的。那一片片山,一片片水,一片片景,在茶香的氤氲中变得清丽脱俗。一缕缕的茶香就像一双双温柔的手,让人感觉时光变得缓慢柔软,拉着你陡然从喧闹遁入寂静,让人在旷达的绿野中,独与天地精神往来。
三、哥哥,我这里下雨了
(一)哥哥,我这里下雨了!
这场淋淋漓漓的雨,是否也打湿了你的梦境?夜风过处,是否拨动了你心灵深处那根弦?
哥哥,这场雨真及时,久旱的心灵,终于在烈日灼痛之后的雨滴里重生。哥哥,此刻我想说,雨润心田细无声,风越千山信亦诚!
哥哥,此刻,你多像一场温润细腻的雨!
哥哥,雨中漫步的惬意,于深夜,只能是一种美好的想象吧?都说雨打夜窗人孤独,但我相信,不管天涯海角,始终有你!
哥哥,两个人的雨中漫步,该在充满希望的清晨?还是浪漫的午后?亦或美好的黄昏?是否觉得清晨太早?而黄昏又太晚?而最美的年华,偏偏已经错过!
哥哥,有雨的夜晚,月亮已经缺席,幸好生命里还有你。那被携雨的风吹皱的山川,一定藏着秘密!
哥哥,这场雨一定抵达了你所在的城市吧?一如我在今夜的梦中启程,去看你!
哥哥,多想将这场雨延绵到某个白天,不管是清晨还是黄昏,亦或浪漫的午后,淋着雨任水烟笼罩心间,一起穿过一条很窄很长的老巷,任时光慢下来,一起淡看风敲落花,慢品溪边细水长流!
哥哥,此时,无线雨丝连天接地,夜晚烟雨江南的老巷一定很沧桑,却也深情!
哥哥,都说雨洗过后的世界美好如初。我就在这场雨中等你醒来,目送这场雨到达你的身旁,濯洗岁月浮华抚平生活创伤,守候你的生命如花绽放,活出美玉一般的价值!尽管,尽管我多么渴望,渴望在人生的某个路口,邂逅站在雨中的、火焰一般的你,与你——
深情相拥!
(二)哥哥,你别走
哥哥,你别走!习惯了有你的生活,习惯这些日子有你的陪伴,你走后,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像现在,清晨的阳光,如花朵一样四散开来,洒满尘世的每个角落。晶莹的露珠,缀在闪闪发亮的绿叶上,与桔红色的阳光交相辉映。这是多么明媚的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充满希望。清新的空气,清脆的鸟鸣,燕子归来的欣喜……谁愿意在这美好的时刻,诉说别离?
哥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刻,想着你有时决绝样子,心就开始疼。令人那么无奈,又是那么、那么地心痛……可是,我还能拿什么来挽留你?是遗失的美好,还是已经逝去的青春?还是早已丢失的、最好的自己?
哥哥,此刻,正午的艳阳越来越毒辣地盯着我,我不怕。我不怕它会灼伤我的脸,甚至,灼疼我的心。我就想狠狠地瞪着它,我倒要问问它,哥哥,我们同在一片蓝天下,为何却相距那么遥远?远到前世今生的距离,远到永无相见的可能,远到……没有边界。
哥哥,如果我是一湾水,我多么渴望流向你的方向,蜿蜒在你必经的路旁,哪怕只是随意逗留几天,哪怕从南流向北端,只为你路过时,拥抱你倒映在水中的影子。那样,我心也会激荡起欢喜的涟漪。
哥哥,我愿是你此时正行走在脚下的那条路,经受到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的雨淋,只为你此刻从路上走过!
哥哥,无数次想起一首歌——《你别走》,听着听着,就不由自主地伤感起来,就不由地落了泪。因为,我又是多么渴望,渴望你得到幸福,幸福到天长地久!
哥哥,看着你远走的背影,或许你不知道,在你的身后,有颗已经低到尘埃里的心,与你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