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
血液里残留的酒精还在沸腾,涌动我五蕴纵横。外边酣畅的雨邀醒我的沉闷,指引我寻找那一丝禅意。雨,下的直率,下的豪爽,下的诚恳,一改前日的暴戾,不再虚掩那张无常的面孔。酒,继续让它在我遍体流淌,冲涮那些亵渎一切的污垢,存留一点酒精独有的癫痫,让它混跡在率爽的雨声里,与我一起戎马倥偬,真正的禅意未必能触及。能触及到的只是文字,用文字去诠释雨和酒的辩证,文字打不倒酒,打不倒雨,打不倒风,也许真的能打倒时间。
陶灰色的天,没有一点釉色,像西汉墓葬里的冥器,我想用心勾几笔青花的色彩,让它呈现出康雍乾时的格调,彰显釉上彩的本性。其实我知道那是浮华,但绝不能辜负这一场雨的恩惠。雨,赋予我灵感,赏赐我臆念。淅淅沥沥,潇潇洒洒,我听到了万马驰骋,我看到了酣畅淋漓,我闻到雨露芳菲,我触到了泥土和草木的氤氲。雨,没有根,它来自天,它来自我勾勒出的那几笔青花,我忠诚的把它用残留的酒精驾接,催生它向天地无限蔓延,呵护它绽放出喜怒哀乐的嫣红。尽管有时也会无法掌控,但那不归结于错误,万物本有它天然的个性,为何要去无情的剥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学会适应,学会融合,自然会体悟到这场雨的存在价值。
酒,度化我区别于窗外的雨,文字似乎语无伦次,逻辑似乎混乱不堪,语无伦次本身也蕴藏着有序的条理,就像落了地的雨水,谁能解释清它是混乱的,还是整齐的。
雨,不要停,继续下,你能下多长时间,我用文字就陪伴你多长时间。绝不顾及那些沉腐的章法,紧紧的尾随着此刻流动的时间,流动的雨水,流动的风,一起尽情畅游,在畅游中清洗那些纷繁的琐碎。风、楼房、汽车、人、思想、还有我的蝈蝈,在雨声中都显得格外清明。清明了,反而觉得有些渺小,不知道是谁衬托了谁?敞开所有窗户,让东风肆意漫流,最好不要泛滥成灾,但必须协调窗外善良的雨。因雨再也经受不起前几日的那种暴戾。此刻的雨,尽显柔情,娇媚的如胭脂般惹人喜爱;此刻的风,也无比温存,体贴的像纳兰的诗缠绵无尽。静静地,如同禅定,绝不骚扰雨和风的狂欢。
我用心凝视着窗外拥挤的雨帘,企图剪几根垂直的雨丝,用它缝合现实中的裂缝,但又不敢违背刚才的诺言,只有去聆听。聆听它敲打在世间的一切音韵,用这浪漫的音韵去净化残存在血液里的酒精,尽量去回归理智,不再臆造这些痴癫的文字去玷污这场柔情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