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实人 ——渐去的记忆(二)
当今社会流行一句话:不让老实人吃亏。我的继父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
人老实了会被人欺的。我的继父14岁抓壮丁到新疆,九·二五起义参加了解放军,到了石河子,随着开发莫索湾到三园林队当一名职工。喂过马,放过羊,当过劳模,立过功,人老实得有点木讷,木讷中又有机灵。上世纪六十年的末七十年代初,连队在三脚架沙包下建了一个大羊圈,可以装二百只羊,连队就让他去放。早上天蒙蒙亮,就赶着羊出了圈,放到九点回圈,下午六点出圈九点收圈,每天都要把羊群数两遍,吃了晚饭还要来值夜班。
一天晚上,天黑得吓人,他不慌不忙的刚打开值班房的锁子,就觉得两只毛烘烘的爪子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不动神色,猛地举起手中的一个工具把,向后打去。狼被突然袭来的猛棍打得晕了头,没有等狼反应过来,他一个推门蹿进门,随手关门,正好挤住了狼的耳朵,狼一声嚎叫,缩了回去。这一夜,狼在外面嚎叫到半夜才离去。人老实,干活不会耍滑,似乎一身的劲就是工作的,年年的先进生产工作者。奇怪的是,一次按比例晋升工资,群众评议,干部决定,像我继父这样兢兢业业的人却被排除在百分之四十之外,当官的说得好:大家的意见,我们也没有办法。当时我气愤不下,想到团里找,被母亲拉住了。当官的还找我父亲谈话,说得很好听,实际怎么样呢?那个时候连队每年要大会餐两次,继父每次都喝得酩酊大醉,他酒量不行,人老实,一碗一碗就把他灌醉了。继父有一辆自行车,被一个老乡骑到六户地不给了,三四年了,继父打算把车钱要回来,他利用公休日徒步去住一晚再回来。第一次没有把钱要回来,家里很生气,看他那个样子也很为难,似乎不想要了似的,在母亲一再说服下,为八十块钱跑了三次才要回来。
那个时候,继父的工资很少,月工资六十来块,就是到九十年代离世才二百出头。他几乎不怎么花钱,但每个月都给我几块钱的零花钱,让我买书;在家里他也很少说话,平时上班忙公家的事。休息了就带着我们去拾柴火,园林队52条田后面有好大一片苗圃,因缺水死了不少,我们就去砍,每人砍上一捆,到中午背回家。有时候借邻居家的架子车到好远的十四连沙漠里拾梭梭柴、琵琶柴,天不亮上路,月亮升起来到家,冬天几乎每月都要跑一趟。
我那个时候也很傻,受正统教育影响深刻,每到假期都要参加连队义务劳动,夏天,就跟着继父放羊放牛。那个时候,瓜果熟了,放牧的地方就在瓜果地的边上,可以时不时地溜进去摘苹果,园林队那个地方那棵树的苹果好吃,什么时候去摘都了如指掌。有时候钻到葡萄架下一睡就是一下午,有时候干活也累,比如:割苜蓿、打土坯、上房泥。冬天冒着严寒运肥料,拉沙子,凡是连队组织的活一点都没有少干,也没有捞到半点表扬。
老实人踏实,让人放心,就像一颗螺丝钉一样拧在哪里就能在哪里发光,领导喜欢,老板喜欢,任劳任怨吧,忠诚始终。老实人永远不会成为上级,纵观社会生活,人群大体分为:地地道道的老实人,像从事专业技术方面的,一般职员人;二是有心眼的老实人,比如能玩转一群人的人;三是伪老实人,人渣之类在社会上呼风唤雨的人。三种人鱼目混珠,表现多样,巧妙互惠,会因情境不同相互转换角色,谁都可以打着我是老实人这张牌混世界。
追溯探源,查阅资料才知道,“老实”是现代词,其含义指的是诚实、忠厚、循规蹈矩顺从、服从等。如此可见,老实人就像一只大熊猫一样憨态可掬,让人敬畏,其实不然,要不然,报端怎么也不会提出“不让老实人吃亏”这样一句很别扭的话,因为,老实人已经吃了亏而且还在继续吃亏。人生就是一个大舞台,练就了人的多面性,老实人也不列外,别看他平时闷,有时候会干出惊世之作而一鸣惊人。
过去找对象,父母总会提醒,找一个老实善良的,对你好的,后来许多人发现父母只说对了一半。而如今女孩子找对象,父母会告诉她千万别嫁老实人,否则你注定要窝囊贫穷一辈子。即使男人交友,也不愿意交老实人。与老实人过手,十棒子打不出一个响屁,这种偏见似乎有蔓延之势,正在影响着我们的思维。我们赞美老实人,不是因为他诚实忠厚,而是因为他的背后隐藏着强烈的倔性,那种视死如归、锲而不舍的顽强意志。我们赞美老实人因为他知道舍取,知道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这样做才对得起自己的亲人,他的美丽就在于他把人的品质与人格完美地描绘成一幅壮丽画卷,用自己的勤劳谱写出一首畅想时代最动听的旋律,用自己乐于奉献的精神铸造了一座不朽的丰碑,用善良与温馨敲开了一扇窗户阳光普照大地,用一个人的优秀品质影响着一群人的品质,社会的和谐正绽放着老实人培育出来的鲜花,花儿就是这样的红,就是这样的艳,因为我们都是老实人。
黑沙枣是在用叙事(写实)的手法进行写作的。他的父母,我太熟悉了。由于篇幅文字所限,黑沙枣对他父亲的描述虽然不能尽其意,但还是较准确地勾勒出其父忠厚、老实、善良、坚韧的性格!
我和他虽为挚友,爱好也有雷同,但性格迥然。
我爱用逆反思维,从侧面看社会对老实人的问题!
我们这一辈,已经让我们的父辈教育成说老实话,做老实人,为人正直的人了。我们为做老实人交足了学费!这两辈人真正尝到了做老实人的滋味!
怎样才能使老实人不再吃亏,不再受气受欺??才是当今社会答复和解决的重大课题!做老实人,令人深思,令社会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