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菊韵】夏日赏雪别样情
初夏的云贵高原鸟语花香,美丽的丽江景色怡人。走进多姿多彩的丽江,仿佛掉进了绿的染缸,坠入了花的海洋。来自北疆边陲草原的我,面对姹紫嫣红的迷人景色,思维一下子紊乱了,失控的眼睛没有了方向,走到哪里映入眼帘的都是兴奋,感觉哪里都是跟草原不一样的绿,看那朵花儿都是北疆草原不曾有过的艳丽。然而,丽江最令我陶醉而难忘的地方是神奇的玉龙雪山。
结束了上午的玉器参观,吃完富有特色的纳西族午餐,餐厅里稍作休息,新接团的男导游命令大家上车。上车后,导游按惯例清点好人数,随后队伍向玉龙雪山出发。
刚过而立之年的导游身材瘦小,留着长而不乱的头发,清秀的容貌给人非常干练的感觉。退伍前是一名边防缉毒军人。导游说他是纳西族人,纳西族名字很不好记,大家叫他杨导即可。杨顺远是他的汉族朋友杨大哥给取的,说是便于做导游工作。杨导说这个团共有二十二名游客,从现在开始就叫“二十二军团”,他就是军长。杨军长说话凶巴巴的,长头发下一对大眼睛不停地眨动,说话的时候不断地把垂下来的长发向两边分开。我坐在离杨军长很近的地方,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想,是我的情绪过度紧张出现了幻觉,这不是电视剧里的镜头重放,是现实版的直播。军长说话干脆利落,说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游客与导游之间是平等的。军长强调说上玉龙雪山每个人必须要买一筒氧气,费用一百元自理。可以付给他现金,也可以微信支付。于是“二十二军团”的微信群瞬间诞生了。大家记下了军长和开车师傅的电话。在云南是不能叫司机的,司机是对人的不尊重。军长再次严肃地强调氧气每人必须购买一筒,因为前不久在他带的团里,一名退伍不久的年轻游客为了节省一百元钱因缺氧而“光荣”在了玉龙雪山,玉龙雪山海拔4600米的地方成了他的不归路,他的老婆在跟旅游公司索要高额赔偿,理由是导游没有强制死者购买氧气。军长一边强调一边告诉大家如何正确使用氧气筒,军长讲话的过程中,前排一家五口的“小皇帝”不断地哭喊,军长几次举手欲打,“小皇帝”就是不怕这个凶巴巴的军长。军长妥协,从米黄色的破旧的皮兜子里拿出巧克力敬供皇上,军长行贿有效。受贿后的小皇帝哭声戛然而止。大家看到军长这一举动,先前紧张的情绪开始舒缓,感觉军长冰冷的话语里裹挟着一份对游客生命负责人的暖。
军长要求大家注意的事项刚好讲完,军团的旅游专车稳稳地停在了玉龙雪山旅游景区的停车场。二十二名队员朝着安检的方向走去,军长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军长走路左右摇摆,简直就是草原上蒙古族摔跤比赛出场时的动作复制。队员们开始觉得军长搞笑中不乏可爱。到了游客接待大厅,军长帮助队员们办理交押金,领取紫红色的防寒服。老伴我俩有备而来,出发时加厚了衣服,没有领取防寒服。实名制旅游,刷完身份证,排队候车,游客人山人海,只好分批次乘坐进山的环保电车。我们军团大约排了一个小时的队,开始向主峰下挺近。
盘旋的山路两边树木茂盛,隐天蔽日。山雾弥漫,雨雪交加,车窗外朦胧一片。昏暗的光线里,看不见树梢的样子,眼睛里晃过的几乎都是平日里见不到的又高又粗的松树。林间变化莫测,刚才还是雨雪敲窗,忽然间阳光明媚,没有一丝风,静寂的林间可以清晰地听到野鸟的叫声,还有电瓶车的“嗤嗤”声;。林间盖着厚厚的雪被,像翡翠一样的绿色松针彰显着生命的倔强。
坐在容纳八个人的封闭式索道缆车里,透过全景的玻璃窗,俯瞰满山遍野的原始森林,心旷神怡。雪白的山峰渐渐逼近,感觉索道车快要与山峰、树木相撞了,可是惊恐还没走远,山峰、树木渐渐变矮了,缓缓后移,新的惊险接踵而至。坐在平稳的索道车上,从树梢上驶过的那一刻,心中不再羡慕雄鹰,不再仰慕白云。树木依山傍雪,索道车倾斜而上,平生第一次在云贵高原海拔四千六百多米的雪山上俯视白雪、千年古松。一棵连着一棵的松树拔地而起,一个人合抱不过来的硕松应接不暇,游客的惊叹声此起彼伏。斑驳的树干上挂满棉絮状的丝网,是空气没受到污染的负氧离子的典型特征。坐行林海上空,尽情享受天然氧吧的恩赐,不是神仙神仙胜似神仙。八个人不停地用手机、相机拍照、录像、几个小姑娘兴奋地摆起PAOSI,就连一向保持沉默的相濡以沫都连声说:“来对了!”看着折断的巨松,还有横卧林间雪地上正在腐烂着的树干,感悟着大自然的规律,觉得生命回归前的珍贵。
走下索道车,当双脚踏上海拔四千六百多米高处的那一刻,被眼前几层楼高的雪堆惊呆了。一个生活在北疆草原的人,对雪再熟悉不过了,可是从未在六月里见到过雪。以往都是寒风凛冽中雪花狂舞,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赏雪;那一刻是穿着夏装抚摸着柔柔的雪。雪不像草原冬雪那样冰冷,而是像绵白糖一样软绵绵的,抓在手里不凉,也不融化,心里特别舒服。
举目远眺,我所在的位置还不是玉龙雪山的最高峰,大队人马正朝着裸露着半个青色身躯的主峰挺进!雾气缭绕,朦胧的光线里虽然没有明晃晃的太阳,可是光线非常刺眼,戴着事先准备好的遮光镜,老伴我俩轮流拍照。站在标有海拔4608米的石碑旁,老伴按下相机快门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山高我为峰,脚下路最长”的诗句!
“叔叔吸氧,吸氧,快吸氧”导游看着我渐渐由青变紫的脸色,不停地催促我吸氧,老伴也发生了高山反应,也在不停地吸氧。多亏进山时,在老伴的呵护下我服用了大剂量的药物,还要感谢公安部门还免费发给每个游客一盒蒙古巧克力和一筒氧气。
在返回丽江市的途中,军长善意地责怪了我几句。我心里在想,患有严重冠心病的我,终于完成了心中的夙愿,挑战成功了,尽管有个充满了风险的小插曲,但是不影响我的快乐。
旅游归来时隔数日,每每望见老伴我俩玉龙雪山上的照片,心情都是丰盈的。感激都是肺腑的:玉龙雪山给了我人生旅途上,战胜困难、激流勇进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