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的泪
说到眼泪,提起哭,人们往往认为是专属女人的特权,仿佛只有女人才有泪腺,才会落泪一样。其实不然,老天爷并没有只赋予了女人哭的权力,男人在生理功能上并不会比女人少了泪腺。只不过性别的特征,使得女人的哭,似乎更有趣些,哭起来的模样儿,也比较妩媚动人。特别是女孩子伤心欲绝的时候,那种令人痛心揪心的哭法,真会叫旁观者动容。甚至就是市井泼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法,倒也别是一番景致。
总而言之,女人的哭和眼泪,多一半的时候可以成为一种武器,最起码也会赢来几分同情。男人就不同了,男人哭的时候,有点不像样子,俗话称之为“丢份”或者“丢范儿”。什么意思,当然就是男人一哭,肯定掉价,失去了身份,叫娘娘腔。比如最出名会哭的男人三国里的刘皇叔,他就很会表演男人撒娇,特别善于玩本是女人专利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不过谁都知道,刘皇叔最不值钱的是泪。是不是男人就真不能哭?不会哭是假的,不该哭,应该是对男人一个基本要求,起码叫做“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见哭一回、两回还是可以的。不轻弹,总不是不能弹。意思说,哭可以,千万别老哭,更不能学刘皇叔,把哭,也和女人那样当做手段。
其实,会哭的男人并非只有刘皇叔,我就是个会哭,而且挺容易哭的男人。当然,我的哭并非手段,而是一种真真切切的情感流露。是实实在在想哭了,于是就哭了。
总结了一下,发现自己在几种情况下会流泪:
第一种,至亲至爱的人去世了。这种,是个正常人,不分男女都会流泪。
第二种看到让我特别激动、或者特别感动的场面。
比如,当电视里出现那种气壮山河的镜头,像阅兵仪式上我强大的人民军队的排山倒海之势。还有为了抢救一个生命,无数人的齐心协力无私帮助。甚至一些气势恢宏的演出,都会让我热泪盈眶。
第三种,看到一篇画面感非常成功的小说,看到了其中栩栩如生的情节,还有自己创作的时候,常常会为自己创作出来的某些人物大悲。
还有第四种,就是我也会为了某件事情被感动而嚎啕大哭伤心欲绝。
大概最典型的,是我因为自己养的一条犬死了,竟然把自己关在厕所里足足哭了三个小时。别以为我信口开河,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儿。
很多年前,我独自一人在异地打拼,为了调剂孤寂,抱养了一条白色的京巴犬,我给她起了名字叫雪儿。雪儿非常可人,懂事,而且机警聪明。我非常喜欢它,简直有点与她相依为命的意思了。雪儿的机警与勇敢是非凡的。
一次,我下班回到家,发现雪儿没有来迎接我,而是钻在床底下发出“呜呜”的声音。我大声呵斥,命令它出来,结果它居然嘴里衔着一只尺把长的大老鼠出来。那只老鼠还是活的,在它的嘴里不住扭动。雪儿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发出“呜呜”的威慑声。我不由得捧腹大笑,给我的雪儿击掌鼓励。我弄掉它嘴里的大老鼠,奖励雪儿一只鸡腿。俗话说狗拿耗子,属于多管闲事,其实很少有狗真会抓老鼠,而我的雪儿让我亲眼目睹了这个精彩。自从有了雪儿,老鼠再也不敢来了。
我的租房在二楼,一个夏天,屋子里溜进个小偷。雪儿突然在我床上大叫,同时跳下床去。我开大灯发现了小偷,也跟下去抓贼。小偷逃上阳台,企图翻下去。雪儿居然奋起一跳,在半空里咬住了贼腿,硬是把他扯下来,被我赶上去按住。邻居们闻讯赶来,把小贼押送去了派出所。一只小京巴,居然敢抓贼。从此,雪儿威名大振,再无小贼问津鄙所。
雪儿跟了我八年,因为父亲病重,我不得已要返回故里,无法携带雪儿,就将它送到一个很熟悉的朋友家去寄养。我万万没有想到,我走后雪儿开始绝食了,竟然为我的离去,绝食而亡!当我接到朋友电话的时候,不由得悲从心生,冲进厕所嚎啕大哭……
等我渐渐平静之后,为我的雪儿写下一首悼诗,悼雪儿赋:
噩耗传来,惊魂难信。呜呼,哀哉!痛断肝心。
依稀呼吸,尚在耳存;憨娇可人,记忆全新。别不足月,阴阳断情!哀哉,痛哉,泣撼鬼神。
忠犬殉义,人主伤心,何物可及,如此钟情?
吾归故里,卿何痴心?日日不食,夜夜哀鸣。虽为异类,心灵感应。
悔之不及,泪如雨淋。日不思食,彻夜难寝。
八年时光,朝夕为命。回想当年,娇灵可心。捧之掌中,如雪似银。细细鸣叫,犹如虫吟。爱其似雪,喜其如云。取名“雪儿”,宠若童婴。
与我共食,伴我同寝。晨随足后,送我出门。夕傍门墙,盼我归影。闻我之声,欢呼雀跃。见我之形,喜似癫狂。我喜之时,伴之欢叫。我愁之时,依怀宽心。月明星晴,散步江滨。风雨愁人,抱卿解情。
雪儿性温,楚楚动人。雪儿娇媚,人间极品。八方邻里,个个爱卿。亲朋良友,交口赞卿。谁人不知,卿如我命?
我归故里,并非永弃,卿何太痴?岂可殉情?
想去之日,忆离别情,雪儿神魂,似已知明,一对明眸,泪光盈盈。似有万语,却不能倾。
我不如卿,怎知永诀?悔之不迭,恨之不竭。此恨永存,此情永伴。
愿我雪儿,魂归梦里。愿我雪儿,再生人间。
阴阳虽绝,情可感天。昭昭日月,可鉴我心,耿耿山河,尽知我情。
犬尚如此,人岂无情?每年今日,必祭卿魂。清香三株,薄酒一尊。山河为证,日月可凭。
愿我雪儿,能知我心。夜夜托梦,时时归魂。相依相抱,再续此情。
2005年元月7日
雪儿主人,严鹏凭吊钟情爱犬雪儿意外病故而作。
雪儿,1997年9月生,雌性,纯种北京犬。通体毛色雪白如银,双目明亮有神,圆而大,超乎常犬。性情温良,喜与人亲。举止娇憨,极通人性。自2004年12月29日,主人离去后抑郁寡欢,厌食而病,不足十日,终于2005年元月5日,下午4时许,不幸故世,享年8岁。由挚友阿祯代爱主严鹏,择址葬于闽江之滨。
由此可见,男人同样有哭的权力,只要你的眼泪是为真情而出,哪怕就是在人之前,嚎啕大哭,又有何妨?愚看来,男人的泪同样价值千金万两,因为世上最无价的是真情。
却早已把一腔的痛与爱
深深地葬埋
数年来 我望着无边的星空
一直在茫然的苦苦等待
为了不错过你或许归来
你 却为何一去
再也不愿让我将你抱在怀
是
你忘记了
那八个春秋岁月
朝夕相处的眷恋
还是因为
记恨着我弃下你
在孤独里徘徊
让你就这样化成了一捧
寂寞的黄土
只有魂魄不甘愿地
把一缕相思托给白雪皑皑
似乎要告诉我
这永恒不灭的异类情怀
那是无法开解的相思
无法排遣的苦捱
我将一生带着悔恨
却不能将心绪
存进寒冷的冬风
带到茫茫有你的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