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抹不去的故乡名 (外一篇)
一、抹不去的故乡名
但凡到过年过节,在中国就有一道独特的风景,远离家乡的人,就像候鸟一样飞回到了那个叫老家的地方。
当你匆匆往家赶的路上,又有几位同方向走的人,总会有人问起,你是哪儿人啊?如果是同乡或者还是同村的话,那话儿马上就多了起来,好像是遇到了自己的亲人一样。
老家官庄是在清江边的一个小山村,地理位置上很有特色,它由四十八小盆地组成,每个小盆地有一个天坑和一口水井,人口不超过千人,据说人超过千人就有老人去世,少了千人就有新的生命诞生,真可谓是生态平衡也!
官庄,听起来就很有文化,据说,在清朝就出过举人,秀才也不少。解放后村子在外工作的就有一百多人,近三十年单说考上大学就不下上百人,那些走出大山的人,都混得有模有样的,也算得上是人杰地灵了。
据老家人传说,很久以前,一位姓官的人眼光深远,选准了这块风水宝地,建屋砌灶,安居创业,繁衍生息,岁月更迭后便衍生出了一个庞大的村庄,地名就冠上了第一户居民的姓氏。老家原本是个纯粹的单姓村子,后来不断有人口迁入,如清江梯级开发后移民了不少农户,到现在姓氏就有十几个,何、周、张、郑、王都有。虽然各种姓氏混居,可乡亲邻里在同一片蓝天下耕耘,同喝一口井里的水,炊烟相交,和睦相处,没有半点生分。
山区农村人口集聚,村子的名字随人姓的就较多,一个个朴素的姓名后面或许都会隐藏着一个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就算没有故事,也会引发出很多遐想来。
村子的名字是村庄的历史。近几十年来,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老家的经济发展很快,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狭窄崎岖的土路变成了宽敞笔直的公路,古朴气息的老屋都换成了一幢幢气派的小洋楼,人们过着现代人的生活,但是乡音没有改,村子的小地名也没有变,就像走出村子去闯荡天下的游子,不论有多么的发达富贵,也不会更名换姓的。
二、远去的故乡
随着年龄的增长,故乡就成了永不褪色的风景。红红的高粱,田野里的蛙鸣,山坡上的野花,暮色里袅袅飘逸的炊烟,始终定格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前不久回到了故乡,我随意地在村里悠走着,看着一棵棵参天笔直的杨树,清澈甘甜的泉水,鸭儿戏水的小溪水,两旁的一块块田地,就想起了幼时随父母田间耕作的情形,感受到了那熟悉而又亲切的浓浓乡土情。
年少的记忆里,那时无论是放学或星期天、节假日,和小伙伴们在村头躲猫猫、滚铁环、踩高跷、打陀螺、跳田、踢键子、丢沙包、老鹰捉小鸡、过家家,虽然往往因为输赢而争得面红耳赤,但依然乐此不疲;直到村里家家瓦屋顶上升起了袅袅炊烟,母亲们拖着长音叫着各家小孩的乳名,催着回家吃饭才恋恋不舍地散去。
读小学的学校是村里的小庙改建的,是一间教室三个年级的复式班,我就在这儿读了三年,学生30多名,只有一名老师。通常是老师给一个年级上课,余下的复习或写作业,班会同时召开,课外活动在一起玩游戏。在这里老师手把手地教写字,那朗朗的读书声,游戏时嬉戏追逐的欢笑声,萦绕耳畔,余音不绝……
队里的保管室、道场是打麦和队里开会的地方,也是分粮的地方;矗立起一个个麦垛,儿时的我经常往上爬,麦子的锋芒把我身上扎得红点一片一片,汗水顺着小脸流淌着,胳膊一摸就成了大花脸,但依然乐此不疲。
早上迎着晨阳欢欢喜喜地和小伙伴一起去上学,村里人在田间地头忙碌耕作的吆喝声,农闲时婶子、大嫂们围在一起纳鞋底拉家常清脆的说笑声,幻成了一曲曲美妙悦耳的交响乐,在耳畔回响着、回响着……
那时爹娘为了吃饱肚子,在山洼里、山坡上四处开荒,哪怕是筛子大小的地块都要栽上红薯,点上芝麻、小麦,一年四季从不让地闲着。更难忘的是乡邻们热心互助。一到种麦、收麦打场,擦、晒、收红薯干时,家家争相帮忙,农活干了,乡邻的情谊浓了。麦子熟了,家家做粑粑,你送我回,那个亲热劲令人感动不已!
几十年来,故乡一直静静地停泊在我心灵的深处,让我时刻惦记着那慈祥的面庞、村头的那口老水井、那一块块庄稼地,时刻想起那被烟火熏蒸得漆黑的老院子,那一丝一缕的温暖情愫,缓缓地沁入心扉,那种感觉无法言表。
童年时代的生活不可能再现了,故乡的许多传统也渐行渐远了,记忆中的故乡如今不见了踪迹,可故乡永远刻在我的心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