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檀香】文竹与滴水观音(散文)
家里养了两盆文竹,长得郁郁葱葱,很是喜人。一盆种在青花瓷的花盆里,我叫它青花瓷,另一盆种在粉桃花的花盆里,我叫它粉桃花。那年那月,由于高温干旱,粉桃花的细若蚊足的针叶干枯变黄,指尖轻触,便纷纷飘落。我便将它所有的枝叶全部清理掉,只留下几根主干。浇足了水,然后将她置于阴凉处。不久,粉桃花历经浩劫之后,死里逃生,被我救活下来。
前年夏天,粉桃花的旁边长出了针尖般的绿色植物,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植物,任由着它生长。渐渐地,它长出了心形的叶子。为了不影响文竹生长,它长出一片,我拽掉一片,如此这般,这一年,我拽掉了三片叶子。
去年春天,它竟然又长出了新叶。生命力如此顽强,令我钦佩。我于是不再干预它的生长,后来才知道,那是滴水观音。
六月的干热风吹来了,同窗小青知道我喜欢养花,邀请我去她家移花。盛情难却,我于是移来了一些花草,其中有一株滴水观音。
炎热的夏天,正是各种植物繁育的旺盛期。粉桃花迅速地生长着,茎秆竟然长到不能支撑自身的重量,像爬藤植物一样,越伸越长,耷拉在花盆外面,足有两米长。它旁边的滴水观音也毫不示弱,碧绿的叶片,叶脉分明,肉眼能看得清清楚楚。叶片一片比一片大,一片比一片肥嫩。
青花瓷长得也很茁壮。在它的旁边,大约一米远的地方,小青送的另一个花盆里的滴水观音更加茁壮。碧绿的叶片,叶脉分明,肉眼能看得清清楚楚。那叶脉,成网状结构,像极了人体上的血脉网络。叶片一片比一片大,一片比一片肥嫩,最张扬的叶子大约有将近30公分长,最宽的地方约有20公分。想想刚移来时不足巴掌大的叶子,真的惊叹它生长的神速。那叶片,远远望去,真的很像披着白纱的观音菩萨。每日早起,碧绿的叶片上,叶尖上,总有晶莹的水珠流动着,滴落着,悬挂着。我便联想起观音菩萨的名号来,想起观音菩萨大慈大悲的济世情怀来。
夏天远逝,秋日短暂,紧接着,冬天到了。没想到,粉桃花——原来生长的郁郁葱葱的文竹,叶子渐渐变黄,枯干,轻轻触碰,那又细又短的针叶便撒落一地。滴水观音的叶子,碧绿的色彩也渐渐变淡,变成黄绿色,最后枯萎,耷拉下来,变成黄白色。而青花瓷和它旁边的那盆滴水观音却相安无事。
后来了解到,滴水观音的叶片滴下的水珠,和茎叶中流出的白色汁液,都是有毒的。“误碰或误食其汁液,就会引起咽部和口部的不适,胃里有灼痛感……皮肤接触它的汁液就会发生瘙痒或强烈刺激。眼睛接触汁液可引起严重的结膜炎,甚至失明。误吃茎叶就会有恶心、疼痛的症状,严重的还会窒息,导致心脏麻痹死亡。故应尽量减少接触滴水观音 。”
是滴水观音毒杀了文竹,还是文竹杀死了滴水观音?世间之物相克相生,也许是两败俱伤吧。就像人一样,太亲近了,也许相亲相爱,也许互相伤害。
看来,物与物之间,人与人之间,需要保持一种安全距离,让彼此不受到伤害。如果能找到一种最佳距离,互相欣赏,互相抬爱,那便是最美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