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恋恋风尘
深秋时节,晨起的凉意,一缕一缕的,缓缓地刺破沉积已久的夏日的封签,在偌大的校园,悄声无息地蔓延。柔柔的风儿,打着手语在悄无人迹的角落里软软地碰撞,切切的声响中,翻开尘封的唐诗宋词。把一页李白,读凛然剑;把一章杜甫,读大庇天下寒士的愿望;把一篇徐霞客,读云游四方的况味。凉州词的诗句,兼程的思想,把我的思绪,化为出塞的瘦马。
踏踏马蹄声,划过层峦叠嶂的心上,渐行渐远,最终融入城市粗糙的皮肤,盛唐的雄风,宋时的花雨,在柴米油盐劳碌的身影里,渐渐黯淡成寻常屋檐下一堵黄昏的墙。怀月的心事,柔情被风翻动,离月有几重山水?倦黛愁眸无法丈量!坐拥成那最苍老的姿势。唤汉笙往事,惹一地落红。枯树长出碧绿的色泽,日子长成一首永久的歌。
聆听落单候鸟的呓语,辗转反侧,那些淘尽英雄的浪花,终究无法拒绝大海的邀约。春暖花开的诱惑,凝望天空的一羽轻蓝,慢慢收敛我对未来的渴望,美丽成红颜的标本。黎明翩然送来我钟爱的秋阳,丝丝缕缕的温暖,若梦若幻,轻轻匀匀的沐浴着我孱弱的身躯,就像你清明澄澈的眸子,于无意间泻出的一束柔情脉脉的光圈,仿佛可以笼罩我一生的幸福。
沐浴着这暖暖的秋阳,如同饮一壶醇酿,徜徉着的古典的温馨。醉态朦胧,撑一支意象的长蒿,迎风而歌,不必起舞,只用小小屏幕来收割念想。阳光倾城,沦陷睡眠的心开始醒来,于沾满清新雨露而空旷的晨曦,搭建出一座想望的楼阁。黯淡多日的目光,把深埋在心底的梦想翻出来检阅。兀的想起陈美龄的《假如》:“我走过青草地,漫步在小河堤,让阳光照着我,让风儿抱我。远山青又青,蔚蓝的天衬底,凝望着流云,想起了你……”
常把主页的模块弄成大片大片的湛蓝,装饰着夜空的也是一片湛蓝,皓月当空,水清月白,湖边永远飘散着缠绵悱恻的琴音,仿如海水亲吻礁岸,浪潮跌落沙滩的声音,让漂游着的心儿,沉醉在属于自己美丽而落寞的幻境里。
上网写字,毫无章法,只是为了编排寂寥的心事,或者只是为了倾诉。从未想过,也无须用属于自己心儿的话语去打动谁。亦从未想过,自己于惶惑中写下的文字,真的能够打动谁。更没有想过要为谁而去改变,也没去想要改变谁。却没有提防到自己竟于迷茫间深陷其中,于是不再倾诉,不再痴迷。
正如老狼在《恋恋风尘》中唱到:“当岁月和美丽,已成风尘中的叹息,你感伤的眼里,有旧时泪滴,相信爱的年纪,没能唱给你的歌曲,让我一生中常常追忆。”那相信爱的年纪,应该只有二十吧。郁地哥哥对我说:“小妹,找个男朋友吧,好好过日子。”关怀之情,不言而喻。可我的心忽地感觉到被人狠狠掐了一下,莫名地疼痛起来,因为哥哥不知道:没有脚的灰姑娘,是无法穿上那双水晶鞋的,我常常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指尖独舞的人……
仲秋的月光,倾城无边,心儿再次在睡眠中渐渐沦陷,像夜空中似乎只有一步之隔,其实却遥不可及的点点繁星,一片幽谧一片冷寂。我无声游荡在千奇百怪的梦里,似海底的亚特兰蒂斯城般幽深与安静。
有人说,喜欢怀古的人,心态一定很苍老,而我则不这样认为,回忆过去,或许是为了让那些模糊了的旧时章节在记忆中活着,无论悲伤还是快乐,让自己永远不会被时光抛弃。
很多年前的那个中秋节,我用蜡笔画了一副自鸣得意的画,因为我一直觉得,云朵是绵羊身上那些洁白柔软的毛变的,风儿是掠过湖面的飞鸟变的,而太阳是发出金光闪闪的葵花,月亮是蟾宫仙子的镜子,天空就是一片纯净的牧场,里面是湛蓝湛蓝的湖水,还有天使在飞翔。而我的这幅画,却被天天醉酒的爸爸扯烂,那些碎纸片随风在空中飞舞,我的心也跟着支离破碎,然后悄无声息地飘落于地上。我趴在地上找啊,找啊,想把她拼回原型,可缺了的一大块,怎么也找不回来。或许,我那可恶的样子,激怒了失去判断力的爸爸,就那么一巴掌朝我呼了过来。
爸爸一直是最爱我的,从来都舍不得动我一根手指头,我捂住红红的小脸怔怔地望着他,爸爸也也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措,转过身去,我看见一个踉跄落寞的背影。虽然不喜欢爸爸喝酒,可是我知道,怀才不遇的爸爸心中一定很苦很苦,立刻我就原谅了他那唯一的一巴掌。沉沉的一声叹息若石落于心间,想起这个画面,亦或是因为思念,亦或是想望,九泉下的爸爸,此刻倘若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他还会那么一巴掌呼过来吗?
思绪总是那样飘着,我的文字也漫无目的。恍惚中穿越漫天的风尘,心里的那个不变的诺言,不经意被流云听见。思绪内外,重叠着你的声线。彼此能感知,每个瞬间层层相连。还是希望指尖的舞步,可以净化了一路风尘。能真切的看见立于风中的你,顺着一朵莲的指点,涉水而来。
轻轻推开昨日柴扉,那扇锈断铁锁的门后,依旧有烛照着最里的星光;悄悄地掩门时,依旧会有遗落的万语千言,长成漫过心坎的青青浓荫。高过地,高过山,高过天,遮住了月亮的容颜,藏在字里行间,关于你的诗集,尽管落满灰尘,仍然一息尚存。独自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也不觉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