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心】一天的回忆(散文诗外二首)
◆一天的回忆
回到人群中,形色人种,混杂在生活趣味的尾巴上。
散步与回归,还有出发,趣味隐秘于攀登的地形中。再次回来,不断地默想,一个词把所有动作收敛在重现的记忆之镜里。镜子就是房间、床,还有活在失眠里的记忆。
邻居的小孩,站在门外,一言不发,门自动打开,还有窗户,被风吹开。
很多时候,我都疑惑自己的阅读速度为何如此之慢,今天,我还继续行走在普鲁斯特敏感的神经空间里。
没有花草,只有虫子,在微光中以不同的面孔出现在背面的世界。我们每天都隐藏活动于此,世界在季节的指挥下,发出相同的声响效果。
身体的每一点滴对应着世界的风雨雾霜。联想,成为我生活的一张网。鱼死网破,我活着。
小精灵,纯净着天空,一大群,翅膀没有任何动机地飞过操场,她们属于另一个时空里的静物。有人欢呼着自己和世界的名字,跑出操场。
汽车的气味里包含着追逐动作的关键词。身体的气味在野地里消失,怀念携带着矢车菊等植物的快乐。
◆四季走失
一、
城市的上空有灰色的鸟群飞过,悠远的鸽哨划破寂静的晨光。
薄雾,夹着熟悉的清寒。路上有着太多冗沓的情结,淡淡地擦肩而过。尘俗生活,如陶瓷上掉落的瓯灰,有散不去的苍凉低落,也有一层黯淡里萌发幽光的青花底蕴,给人冥静的幻想。
桃花只是一场旧梦,秋风锁住光阴的真相,冬雪收藏朴素的段落。
二、
我只听见在时间的末梢上,往事踮起忧伤的脚尖。
白昼与黑夜交接的时候,总有亘古的月华,将清辉洒落。于寂静里凝听生命的行走,冬天的擂鼓落满旧时的村庄。
三、
徘徊在记忆和遗忘边缘的,总是浮尘野马般的琐事。趴在光阴的背上不停地赶路,一晃眼青春薄薄地落下。还想着年少轻狂,还记得江湖相忘。时间藏在书页间,倦了递嬗的世事,累了颠沛流离的人情。
是是非非,既不争辩,也毋庸和解。我只喜欢静坐在喧闹的尘俗里,听流水惊动春天。
四、
夏天的绝句刻在石碑,蝉声戛然而止,散落一地断简残章。秋风里,只想枕着不肯停息的流水老去,黑发飘散成银丝,曲水流殇。
季节里走失的花朵,总会追溯雨水的源头,将春天唤醒。
雨,以一种无奈的落姿,曾经让青春陷于一场兵荒马乱。
五、
我们如何越过喧哗,静坐岁月的两岸,倾听城市的夜籁呢?我试着把每一个悬念解开,暗昧的歧途一次次把天涯拉得东西南北,支离破碎。
沉腕拨镫,在素笺上运墨,将四季临摹,墨痕渗透枝叶的纹路。痴狂岁月的景致,是生命里最深远的留白。
在西窗下种上几株桃花,等春风招惹它们的怒放,然后人面依旧。
◆童年花向
一棵五六岁的油菜花,站在小河边,望着自己的倒影笑着,布谷的鸣叫,清脆地回荡着。那个踢着石头,拿着小花从河边走过的人,一步从童年,走到了青年。
在乡间田埂上,不敢迈向田地,害怕地里的蚯蚓,那时的恐惧,它就像一条蛇。索引在田埂上花很久找一朵小花,闻着那抹清香,还会把两根草打成结,会跟着一只蚂蚁走很远,直到眼睛累了,发现蚂蚁跟丢了。玩累了,就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飞过的小鸟。玩着玩着,太阳下山了,采一把野花,一阵又一阵清风吹过,那些花香飞扬着,飘散着!留在春天浩浩荡荡的记忆里。
指甲花,在我童年的春天中水灵灵地生长着。在沾满露珠的清晨,娇嫩亭立。“曲阑凤子花开后,捣入金盆瘦。银甲暂教除,染上春纤,一夜深红透。”捣花如泥,把美敷在指甲上,小小得意着,一大片指甲花被季节捧出地面,火焰点燃指头,在阳光中快乐着。
太多的花香伴我童年的日子,很是依恋,照耀着童年清澈的眸子。这些在记忆里曾经一棵一棵融化的植物香,依旧灿烂地开在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