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冯老师祈福
冯老师是我的启蒙老师,我在他的身边读到小学四年级,离开他是因为当年毕业班五年级一定要到历山小学校本部就读。老师的大名叫冯炳生,文革期间东流中学毕业,后在历山大队当民办教师,九十年代转为公办教师。当年他一个人执教吴村小学、老屋徐小学,带复式班,很艰苦的。我就在此期间求学到他的门下,担任班长,学习委员,还是多年的“五好学生”“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的好学生”“学习毛泽东思想积极分子”等,老师把我当重点好苖子培养,我从内心感激他、敬佩他!以致我到历山大队校本部读五年级的那一年里常常想念他。
老师很有威信。记得小时候暑假的日子里总要到生产队集体的稻田里拾捡稻穗,给自家的鸡、鸭、鹅们吃。有一次我和小伙伴们正围着大人在“捋斛”周围捡稻子,一声“老师来了”让我抬头一望,只见老师从远处的小路走来,那是一条通往他家那个村庄的小路,我吓得赶紧围着“捋斛”转,让老师看不见我,惹得家乡父老乡亲哈哈大笑。后来想想到底怕老师什么,自已也说不清,我从不拖拉暑假作业的,而且是常常被老师表扬的好学生。现在想来应该是尊敬产生的敬畏!
冯老师家访的时候总在父母面前夸奖我是个读书的“料”,让父母对我的前程充满信心,导致父母给予我更多的关爱。我工作后结婚时他和张宣发老师还亲自到场祝贺,让我的新婚典礼办得无比快乐。
2015年8月29日晚,侄女婿何金林喊我去他家吃饭,他家在东至县城开了一家小饭馆,席间谈到冯老师在东至住院,说前几天还逛到他家店里来玩,他们原本是一个村庄的,现在都不能走动了。我一惊,说他怎么了?“老师得了胰腺癌,到上海他大儿子处联系做手术的,现在恐怕不行了。”我一听赶紧跟根华(他大儿子)打电话,证实了一切,我说“明天上午去看他”,根华是我发小、高中同班同学,安庆师范学院外语系毕业。现在上海嘉定区安亭中学教书,他告诉我他爸住县人民医院外科三楼三号病房。
8月30日上午九点左右,我和妻子一道买了些滋补品来到老师的病房,刚进去的时候老师在嗑睡中,病房里有他的小女儿和儿媳等,看到我的到来,他的小女儿叫醒了他,老师很高兴地看着我,叫我不要花钱。我看到老师瘦多了,走到他的病床边拉起他的手,老师有些扭怩但还是拉紧了我的手说:“病了好些时间了,根华要我到上海大医院去治疗并作了手术,是交大的仁济医院,好长时间我才出来,又进了重症监护室。现在我也积极配合医生,医生说没事,尽最大的努力吧。亲戚朋友们说我想多了,没有的事,我今年七十一了,也没多大想法了。我平常体重都在104斤左右,现在只有84斤了。看到你我高兴。”老师坚强得说着。他小女儿告诉我:“早上喂点灌头梨子水给他喝都吐了出来。”我和老师拉话:“老师,你是教书育人的,大道理我不讲了,一定要听医生的话,争取最大的希望。人人都是要走的,只是或早或晚而已。希望老师配合治疗,你好些根华和兄弟姐妹就放心了。”老师点头称是。还谈到根华的女儿明年就考大学了,并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我说我是五月上旬到上海去办事的,和根华有见面,他说他听说了,他是六月份去上海动手术的,可能是晚了。听说师母也是刚回历山老家去了,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为师母难过,她们夫妻二人感情非常要好,怎么受得了现在这个样子啊!
十点左右,医生来旁边的床位上检查,要女士们都出去,我老婆拉起我的手和老师告别,她星期天还上着班,请假出来的,我就和老师低头轻声告别,老师一直非常清晰着也很独立地坚强着,在我强忍着和他挥手之间分明看到老师眼角有滚动着的晶莹的眼花……
回来的路上,我和老婆叹声着。老婆说不好给你们师生在一起拍照留念,那样的话我怕你的老师敏感了。我也理解了,那样的场景,先前和老婆商议拍张照片的念头果断放弃是对的。老婆和冯老师也熟,说老师平常在东至好像就住在她上班的华联商贸公司楼下旁边,隔三差五地能看到老师骑着电瓶车跑,怎么现在就这样了呀?我和老婆一起为尊敬的老师祈祷!
敬爱的冯老师,看到你今天的样子我们很心痛,你才七十多点,过着幸福的退休生活,儿女都成家了,孙辈们都渐渐大了,依现在的生活水平,你和师母该是多么幸福啊,可你偏偏遭受着病痛的折魔,日渐老去而束手无良策,让晚辈的我们多么悲苦。学生只能躬身定心,合掌祈福:老师平安,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