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浪子归兮(小小说)
忙碌的白衣天使穿梭在医院走廊中……
石磊捏呆呆地看着手术室的灯,他精神恍惚,他搞不懂,一向健壮的父亲为啥会突然晕倒了?
手术室的门开了一条小缝,病危通知书和缴费清单一同递了过来,这是第二次下病危通知书了,石磊害怕了,怕爸爸真的没了!他颤抖着双手在通知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看着那张缴费的清单,八千!又是一个八千,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他把清单给了表哥,自己双手揪着头发蹲了下来……
十五岁起,他辍学在街头流浪,父亲让他读技校,可是他去了不到两个星期,就开始逃课上网了,一次次撒谎,把从父亲那儿骗来的钱挥霍一光,直到身无分文才回家,继续利用父亲对他的宠爱再次骗钱出来。日复一日的生活,父亲发现了秘密,找遍了一个一个的网吧,苦口婆心地教导他,最后还托亲戚朋友给他找了一份工作。然而痴迷网络的他并没有在乎过父亲的良苦用心,骗父亲说他要做生意,向父亲要了一大笔钱去了外地。他如出笼的小鸟儿,逃避了约束,吃住都在网吧里,结识了一帮不三不四的朋友,跳舞、唱歌、喝酒。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又身无分文了,就又想起他的父亲,他就给父亲打电话说他得了阑尾炎急需用钱,父亲听了心急如焚,不出两个小时就把钱打到了他的卡上,还说了要火车来看他。他怕父亲来了就会揭穿自己的秘密,便让他的网友小娟冒充他的女朋友给父亲回了电话。小娟在电话里好一通地夸赞了他,父亲一听他有女朋友了,高兴得都找不到北了!就这样,父亲的血汗钱再一次被他骗入了自己的腰包……
这次回来,他是等不到父亲打钱的,因为他在外无法生活下去了,是卖了自己的血凑的路费。他一进家,看到父亲刚做好的饭菜,两天没吃东西的他二话没说抓起来就狼吞虎咽起来。父亲看着他狼狈的吃相,目瞪口呆……
这时,走廊里传来了抽泣声,是表姐和姑妈来了。姑妈路过石磊身边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咬牙切齿地说道:“也不知道我哥那辈子做的孽,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手术开始了,现场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石磊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大家都围了过去,石磊握紧拳头捂住了心口,两眼直勾勾盯着医生,生怕遗漏了什么。当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的时候,大家脸上都露出了喜色,石磊趁机悄悄溜地出了医院……
通过几个月的治疗,父亲的病情有了好转,只是他变得沉默寡言了,大家都知道他是在想石磊。石磊妈妈走得早,石磊是父亲一手带大的,所以他特别溺爱石磊。石磊从走后就没了消息,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父亲出院后,搬去和爷爷奶奶住了,姑姑说这样方便照顾,其实是怕他一个人在家想石磊,怕时间久了得了抑郁症。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石磊也走了五年了。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到了年底。大年初二,听到表姐一声“石磊回来了”,大家都抬起头来看向了门口,只见石磊手里提着走时的那个帆布包,穿着走时的那件夹克衫,一条发白的牛仔裤,还有那双李宁牌旅游鞋。这时的父亲眼含痛泪,颤抖着双唇。石磊环视了一下大家的目光,急步走向了父亲,紧紧地把父亲搂在怀里,一颗颗热泪滚落在了父亲的肩头……
接着石磊扶着父亲坐好,打开了自己的那个帆布包,一个个用报纸包着的包裹展现在了大家眼前。石磊拿起第一个包放在了表哥的手里说:“哥,这是五千元,剩下的以后我慢慢还……”他又把其余的三个包分别推到了姑姑、叔叔和表姐面前,“这三个包里都是两千元,以后我还会努力挣钱还给大家的……”最后,他轻轻地打开了一个大一点的包递给了父亲,双膝跪下,热泪盈眶,“爸,对不起,我错了,这钱你先花着,我再出去打工赚……”
……
原稿的结尾是当时真实的故事……
问好您,遥祝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