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归去来兮 ——看一个不在那里的人
最近总是没有精神,没有力气,甚至都不想吃饭。我们是一个媒体公司,事情还是比较多,尤其我作为一个部门负责人,总是有忙不完的工作。最近有一个很奇怪的事情,着实让我很费解。我坐的的地方总是有大量蚊子、苍蝇出现,围着我打转,却鲜有落于我身上。习惯了每天加班,总是到深夜才会回家,却总是被同事锁在里面,每次都要自己开门。
小张每天和一起回宿舍;一起来上班;一起去吃饭;累的时候会告诉我,悲的时候会知会我,而我呢,总是以一个部门领导的身份和他谈心,和他侃天说地,每次的谈话却总是潦草收场,说白了,就是我没有走心。
这一天,我们吃完饭,一起去广场散步,他又开始和我谈起了心;他说自己最近感觉很累,每天都在加班,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多久,有一天累总是会垮的……这次我抬起头,认真的看了看他,这一看,我浑身毛骨悚然,他的眼睛只有两个空洞,如此的虚无;我浑身一怔,不知道要怎么把话接下去。
我还是决定去夜跑,把刚刚的惊吓“抖抖”,毕竟我是一个很胆小的人,有时候,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四处飘荡。跑了五公里后,我停下来了,或许是好久没有锻炼,此时的我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累的浑身是汗。看到对面有一家超市,我极度口渴,需要补充大量水分,就奋不顾身的跑了过去;只是在这一刻,我跨出脚步,到达马路中间的时候,右边那飞快的车,已经和我的身躯有了接触;这一刻脑子就像是放电影一般,所有的回忆翻江倒海。
“我看到了妈妈抱着我,我的头在伏在她那瘦弱的身躯里,一口一口嘬着母乳,嘴角还残留着一绺儿乳白。”
“我看到了父亲把我架在头顶,一路举着我去看那我永远都听不懂的秦腔,即使到现在,我也能哼出几句我还是不懂得调子。”
“我看到了弟弟跟着我,用自己的小手,拿着辣条,在后面喊着,哥哥、哥哥、等等我,哥哥、哥哥、我害怕,这一刻我知道,我再也不会丢下他,今天是他的生日。”
“我看到了我的发小、我的好朋友拉着我一起玩泥巴;一起打弹弓;一起打架;为了我喝下那他不曾抿过一口的酒,只是这些年,我的‘兄弟’越来越多,我的兄弟越来越少。”
“我看到了那个爱着我的女孩,兜里一直装着五角钱,一直喝着白开水,告诉我她吃的好饱啊,才知道,那个我爱的女孩,早已经在别人的床上…..”
“我看到了老奶奶摔倒的时候,那个稚嫩的少年用自己的双肩把老人扛去了医院,出门时他用袖子擦了擦汗珠,只是没人知道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记忆卡顿着,却又快速的过滤,我无法脱离这一刻;只是,只是,只是,车辆肆意的穿过了我的身躯,却没有任何的疼痛,只是回忆卡顿着翻江倒海的时候,有种伤口撕裂般的刺痛,痛入心扉。我站在路中间,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车内的人对着我肆意发出噪音般的微笑。是的,我已经死了,这一刻我很肯定;其实我还知道,我也应该知道,我早就不属于了这个世界了;我的身边蚊子、苍蝇那么多;同事不再和我打招呼;我的手机再也没有响过;我从来不会饿;而我,现在就是一个魂,飘落在这个世界没人带走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