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专栏作家】生•养•育
于晓雨家在中元省夏西县城关镇。爸爸于光照妈妈魏丽梅一起开了一家服装批发公司。家里算是趁钱户。于晓雨打小也算是生活在蜜罐子里了。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爸妈都特别的宠爱她,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就更别提有多爱了,都视于晓雨为掌上明珠。于晓雨要骑大马,爷爷奶奶争先恐后的便趴在地上,给于晓雨当大马骑,于晓雨要坐轿子,姥姥姥爷爷爷奶奶立刻就都扮上了轿夫,心甘情愿的为于晓雨抬轿子。于晓雨要道旁大槐树上的喜鹊窝,爸爸立刻爬上树把喜鹊窝端下来……于晓雨在亲人们千般溺爱万般呵护的氛围里逐渐长大。
于晓雨很聪明,上学读书学习成绩一直很可心。但有一点,于晓雨心性特高,极度任性我行我素自我开心不管不顾。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班里有个叫肖晓梅的同学,姑姑从深圳给邮寄来了一条白色的裙子,穿到了学校,于晓雨一眼就看上了,说什么也要肖晓梅脱下来给她穿。肖晓梅不答应,找到了班主任徐玉琴老师。徐老师教育于晓雨说:“你不能这样做,你太霸道了。”于晓雨说:“我就是霸道,我要得到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徐老师打电话,把于光照魏丽梅请到了学校。这两口子啊,不但不批评自己的孩子,还非得要用高价,把白色裙子从肖晓梅的身上买过来。徐老师真的太为难了,又打电话把肖晓梅的爸妈请到了学校。肖晓梅的爸妈特别的通情达理,跟肖晓梅商量说:“你跟于晓雨是同班同学,这样吧,你就把你的裙子送给于晓雨吧。爸妈打电话,让姑姑再买一件寄来。好吗?”肖晓梅很听爸妈的话,便很高兴的脱掉了自己的白裙子,送给了于晓雨。于光照拿出一千元钱,非要给肖晓梅的爸妈。肖晓梅的爸妈,当然是不接受了。只是背着于晓雨的面,告诫了那么几句:“可不能让孩子这样的任性啊,这样做,会毁了你们的女儿的。俗话讲,惯子如杀子啊,这个道理应该不要忘记的。”于光照魏丽梅连连答应道:“对对对,对的对的。”
于晓雨读初三了。班里的学习委员赵晓斌长得很帅气,这个于晓雨几次三番的甚至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硬说赵晓斌是她的男朋友,“所有的女生给我听好了,赵晓斌是我的男友,你们谁敢跟他说一句话,小心啊,我弄死你……”嘿,还真的就没有哪个女生敢跟赵晓斌说话了。于晓雨学习好,大考小考的,在年级里次次名列前茅,她还真是个女学霸。这个学霸可不仅仅是说她的学习成绩高,主要是她浑身透着娇惯任性的匪气。她学习成绩好啊,所以啊,她浑身上下的毛病都被高成绩给掩盖了,她居然是省级三好学生,是省级优秀学生干部,奇怪吗?一点也不奇怪。
为了消除是非,赵晓斌的父母,不得不给他办了转学,到省城一所重点校借读了,直到高三毕业才回县城中学参加高考。于晓雨该有多可恶,可想而知了。
于晓雨读高中了,老师们慧眼识英雄,都说,于晓雨是重点大学的苗子。于晓雨肯定能考上清华大学的,老师们异口同声对此没有丝毫怀疑。于晓雨门门成绩优异,于晓雨的霸气匪气全部被优异成绩掩盖的无影无踪了。高三下学期,高考前十天,学生就要回家待考了。于晓雨突发奇想,在全班师生面前,她下达了命令:“全班的男生听好了,每人都要狠狠地亲我吻我,还有七位男老师,都享有同等待遇,哪个敢不亲我吻我,我弄死你……”
不敢违背于晓雨的命令,于是班里的二十三个男生还有七位男老师便列队,开始执行。最后一个亲吻于晓雨的男老师叫方术安,英语教师,三十六岁,他小心翼翼的走近了于晓雨,刚要亲吻,便一下子停下来了,说:“我有妻子,我不能背叛我的妻子,我不能亲吻你。绝对不能,这不道德啊……”于晓雨学霸的匪气化作了一股怒气,骂道:“给脸不要脸!”于晓雨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了方术安的裆下。方术安一下子疼晕了。方术安被老师们送进了医院,方术安的下身被于晓雨踢坏了,落下了不可启齿的后遗症。于晓雨竟没有担负一点责任,方术安方老师反被其他师生嘲笑,说他不识抬举,奇怪吗?一点也不奇怪。
于晓雨高考成绩斐然,于晓雨是县里的理科状元。凭于晓雨的高考分数,报考清华大学富富有余,可她任性啊,就是不报,非要上津海医科大学不可。谁敢不依啊?一切都要听从于晓雨的。于晓雨到底上了津海医科大学。
刚读大一不到两个月,于晓雨跟一个叫李明全的同学说:“我想体验体验生孩子的滋味,李明全同学,我选中了你,你必须配合我,不配合我,小心我弄死你……”李明全家就在津海市,父母都是耐火材料厂的下岗工人,再就业,父亲李达做了一所小学校的保安,母亲秦淑香在家家乐超市里做清洁工,主要是打扫厕所。从小,李达、魏淑香对李明全管教就很严,李明全很懂得道德品质是怎么回事。他说:“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是在违背道德,我要报告给老师。”于晓雨说:“你敢?我告诉你,我要得到的,我就必须得到,一定得到,我要体验生孩子,我要你的配合,你就必须配合,就这样定了。”
李明全还真没敢报告老师,在一个周日的晚上,李明全万般无奈,跟着于晓雨走进了虎丘路一家时租房。
于晓雨就是于晓雨,怀孕了,腹部越来越挺。班主任何家嫀第一次找于晓雨谈话:“晓雨同学啊,时代如此进步,科技如此发达,技术如此先进,你怎么还怀上了啊?男朋友是谁啊?”
于晓雨笑嘻嘻的说:“我呀,就是要体验体验什么叫生孩子,我要亲身体验生孩子是个啥滋味。我没什么男朋友的。”
“原来是这样。”何老师笑道:“好的好的,那你就亲自体验吧。”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是一个周日,天高气爽的。上午九点多,于晓雨挺着个大肚子,上街了。她走进了离学校不远的龙潭路南侧的家家乐超市。刚迂回了两道货柜,她便感到憋尿,于是赶紧的走进了卫生间,解带宽衣方便吧,真是的,噗噜噜的,就如同拉了一抔屎,“呕啊呕啊……”一个男婴掉进了坑位。“我的天啊,这就是生孩子啊,这么简单啊,这就等于拉了一抔屎不是?”于晓雨提上裤子,看了一眼坑位里的婴孩,很难看,血糊糊的。于晓雨提上裤子,系好裤带,转身走出了卫生间。她没事人一般,走出了家家乐超市,悄默声地回大学了。
家家乐超市清洁工秦淑香打扫完了男厕,刚走进女厕,就听见了婴儿“喂哇喂哇”的啼哭声。寻声而至,在左侧的第一坑位里,她发现了一个男婴。“我的天啊,这是哪个当妈的,生了孩子,扔进了茅坑了,这未免太缺德了啊。”秦淑香自语着,赶紧的喊来了保安,她用自己的外罩包起了婴儿,抱进了保安室,立马剪断了脐带,给儿童医院打了个急救电话。救护车来了,秦淑香跟经理请了假,抱着男婴去了儿童医院。
医生全面的给男婴做了检查,一切正常,婴儿很健康。这让秦淑香很有些欣慰。这可是一条人命啊?怎么办?自己到民政部门报告领养?实事求是的讲,家里供着儿子读大学,两口子都是再就业的临时工,两个人加在一起,每月工钱不到两千,眼睁睁的养活不起啊。这可怎么办啊?对了,有了,秦淑香一下子想起了自家的邻居,文化里小区三号楼四零一室的一对夫妇,原科举崔莹莹,都是小学教师,三十多岁了,结婚快十年了,也没有个孩子,行了,就跟他们商量,让他们办个领养手续,把这个男婴养活了吧。
秦淑香想到办到,她把如何在超市女厕里捡到了个男婴的事讲给了原科举崔莹莹。这对夫妇乐的直蹦高,说:“这是老天爷赐给我们一个儿子啊。”很快的,领养手续就办妥了,上了户口,男婴有了姓名,叫原天降。别提了,原科举崔莹莹多么的疼爱这个原天降了,那也真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爱护备至疼爱有加了。
于晓雨怀孩子没耽误一天功课,于晓雨生孩子也没耽误一天功课。奇怪吗?一点也不奇怪的。班主任何家嫀又一次找于晓雨谈话了:“晓雨同学,你生了吗?孩子怎么样?谁给抚养呢?”
“哎呀!”于晓雨笑道:“何老师,我生了,生了,真简单啊,那天我上超市,觉得憋尿了,就进了厕所,一蹲下,那孩子就掉出来了,您说简单不简单啊?”
这性格开朗到这个份儿上了?何老师觉得于晓雨很有些傻乎乎了。她追问道:“孩子呢?你生下来的孩子呢?”
“那小东西从我肚子里掉出来,我轻松无比了。”于晓雨依旧笑着,说:“我只是体验什么是生孩子,养孩子,我不想体验的。”
“你你?”何老师哭笑不得了,说:“你是不是生下来就没管那孩子了?”
“没错的。”于晓雨说:“何老师,您听不明白我的话吗?我要体验怎样生孩子,我不想体验怎样养活孩子,生孩子跟养活孩子,那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生孩子是生孩子,养孩子是养孩子,根本两回事的。你不明白吗?”
“你你?”何老师瞪起了眼睛:“你扔掉了你的孩子?你这是犯法啊,弃婴罪,你明白吗?”
“啥弃婴罪啊?”于晓雨依旧微笑着,说:“何老师,您不讲理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东西,我不愿意要啊,那就扔了呗,谁也管不着的。”
何老师到底还是没把于晓雨弃婴的事情报告给校领导。同班同学啊,李明全知道于晓雨生孩子了,知道于晓雨的孩子是自己的种子,知道了于晓雨把孩子扔了。李明全暗暗地流过很多次眼泪。他很想把这事跟爸妈讲清楚,很想跟大学领导讲讲清楚,可到末了,他也没能鼓起勇气,把这事讲出来,他要让这事烂在肚子里得了。好在于晓雨没再找他,他也就安下心来学习医学了。
大四下学期,班里进行人体解剖实习。于晓雨霸气匪气搅合在一起甚嚣尘上。她觉得解剖僵尸,实在实在的没劲,没意思,她决定要解剖活人。解剖活女生,也没意思,没劲,还是解剖个男生,才有趣的。这时候,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帮助她配合她体验怀孩子生孩子的李明全。对,就解剖李明全了。
这一天晚上九点多钟了,于晓雨来到了李明全宿舍门口,敲门喊道:“李明全,快出来,帮我做点事!”
李明全因父亲病了住院了,他今天傍晚跟何老师请假去医院照顾父亲了。加上李明全,宿舍里住着四个人。一个叫薛双全的男生搭话了:“于晓雨啊,李明全不在,去医院照顾他父亲了。你是不是还要体验怀孩子生孩子啊?这样吧,我薛双全愿意帮助你配合你,你看好吗?”
“好吧。”于晓雨笑道:“你愿意吗?真的从心里愿意吗?”
“愿意,真的从心里往外的百分之百的愿意。”薛双全说着就走出了宿舍,他很高兴,很滋润,很开心的跟着于晓雨。于晓雨把薛双全带进了解剖二室。薛双全心思:“这个女学霸啊,想事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选择这样的地方办那种事,还真是只有她于晓雨才能想得出来啊。”
“我再问你一遍。”于晓雨说:“你真的愿意帮助我吗?”
“愿意愿意!”薛双全笑嘻嘻的,连连的答应着:“我忒愿意了。”
“脱衣服吧。”于晓雨显得很温柔,微笑着,脸色桃花般的诱人。薛双全心醉了,毫无羞涩的就把衣服全脱光了,急着说:“你也脱了吧,两个人的事啊,对吧?”
“你先躺下,躺在这第三号解剖床上。”于晓雨始终微笑着:“快躺下来,我先检查你的硬件……”薛双全晕菜了,紧闭着双眼,微笑着,依照于晓雨的指令,真的就仰躺在了第三号解剖台上……
于晓雨趁薛双全紧闭双眼想美事的一刹那,抄起一把锋利的手术解剖刀,蹭的一下子,就割断了薛双全的喉管,薛双全还没反应过来,于晓雨已经把薛双全的肚皮割裂开来……
剜除来了,分类开来,肝是肝心是心肺是肺肠子是肠子,胃是胃的……
不到俩小时,薛双全浑身的零件,都被摘除,皮肉分割的干干净净,完整的只有一副白骨架子了。于晓雨很开心,她略感觉有点累。洗了洗手,很愉悦的回宿舍了。
人体解剖生理学暂告一段落,人体解剖室没再有人问津了。都三天了,老师和同学们也没看见薛双全到教室上课。班主任何老师很重视。薛双全家是本市的,何老师以为他家里有事回家了,便打电话给薛双全的母亲,询问家里有什么事。薛双全的母亲侯玉珍说:“家里没事啊,双全没回家啊。”何老师觉得问题有点严重了。她到班里,问同学们:“有谁知道薛双全到哪里去了?”薛双全宿舍里的一个男生刚要回答,于晓雨便站起来,说:“何老师,薛双全帮助我配合我做人体活体生理解剖,薛双全在第二解剖室里,他已经被我活体肢解解剖了。”
何老师带着全班同学跑进了第二人体解剖室。
没错,大家最先看到的是,薛双全的头被于晓雨泡进了一个大大的玻璃缸里,透过晶莹剔透的液体,大家看到,薛双全闭着双眼,脸上似乎还带着那么一丝微笑……
于晓雨的学霸霸气学匪匪气霸气匪气融汇到了极致。这次,谁也保不住她了,谁也救不了她了。于晓雨属于故意杀人罪,被投进了大狱。这一年,她的儿子已经三岁了。
于光照魏丽梅来津海市西郊监狱探望女儿。父母女儿无言以对。半晌,好半晌,于光照说:“啥也不用说了,都是我们把你宠坏了。你是女学霸,可你也是个女学匪啊,生你养你,可就是没能好好教育你啊,没能给你德育,生而不养母之过,养而不教父之罪。你的罪在我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