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人间百态】金色胡杨任我行(征文·散文) ——游“中国最美秋天”额济纳胡杨林
一
“失踪”了近三天。
这又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很惭愧,做为一名阿拉善“土著”居民,虽然年年在网上晒额济纳旗胡杨美景,我实实从未亲身体验过这闻名遐迩的“中国最美的秋天”之旖旎风光。
走得很突然,一大早,老姐从微信里发过几张胡杨林的照片,按捺不住的让我找个有闲的男同学当司机,说要去额济纳看胡杨。没敢惊动太多人,只在小学同学群里得瑟了几下,无人应声,而老姐此时激动的跳脚,撩拨的我也动了心思,不忍拂逆她的心愿,遂下了决心:就俺姐俩走。
其实从内心来说,我有很多顾虑,这毕竟是次没有男人压阵的胆大妄为之举,何况左旗到额旗路途遥远(640公里),公路路面狭窄,大车甚至车队众多,时有会车,事故多发……这也是十来年来我从未到额旗一游的原因,正所谓:有钱的时候没有时间,有时间的时候没有钱,有余暇的时候没有风景,有风景的时候塞车,飞车,堵车太多。
十点半议定此事,做饭吃饭,十二点五十出发、加油,踏上旅程。
十月份的天六点半就黑了,尽管先生一再嘱我减速慢行,可为了少走夜路,车速还是不时达到一百五六。过了诺尔公,下了准高速,便不再有单行道,会车成了常事,可恼的是时有长长的车队压着你,车队拉不开距离,你便无法超车,稍有距离,后面的车辆便蠢蠢欲动,喇叭打得天响,让你让道催你加速,正好似前有来敌,后有追兵,气势汹汹,磨刀霍霍。
赶巧是个阴天,自踏上行程,就几乎“暗无天日”,太阳被乌云压着总也露不出个头。
中途停了两次车,一次让车散热,姐俩一人啃了一水果,约十分钟,一次“放水”。
距额旗二百八十五公里时,眼见太阳西沉,天色更暗,内心焦虑,我开始每隔一段路就问老姐行程,而我亲爱的姐姐不知是为了安慰我,还是真心快乐,时不时地哼几句歌,赞美一下戈壁的荒凉之美或她老妹的车技,全然不似那个平常凛然不可犯的,蛮横霸气的老大,倒像个不知深浅,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傻顽童,惹得我忍不住幽了一默:“咱俩我看像极了那憨傻的熊大熊二”,老姐一楞,由不住放声大笑。
说笑中,追上又一辆大车,正要超车,远远的前方有车灯射来,老姐只吐两个字:“别超”,我意已决,无丝毫犹豫,脚下用力,刚超过大车,对面车辆已赫然到了眼前,老姐吓得哑然无声,我则咬紧牙关果断地打右车灯,变车道,大车未趴上来,好险!!
到185公里处,天基本全黑,车嘶鸣着,吐着浊气,车灯犹如疲倦的惺忪的睡眼,白雾雾一片,任我大睁着眼睛一眨不眨,路面还是看不清晰,而不时而过的大车,很少有几个变换车灯的,长长的光亮刺得人眼睛发黑。就这样二十公里二十公里的挪。
七点多的时候,像梦境般的,驶入一片树林,啊,胡杨林,此后精神大振,一路左弯右拐,不觉间便到了灯火璀灿处,远远看到标牌“额济纳旗欢迎你”。
心劲儿大松,找订好的宾馆足足用去半个多小时,九点多出来吃饭,似是要补偿什么,恶狠狠吃了个肚饱溜圆,回房后,衣不解带,看了看微信,睡去。希望梦里是金色的胡杨,而不是超车,会车。
二
白天驾车的高度紧张,不幸带入睡眠之中,辗转反侧,不得深眠。六点钟准时醒,打开微信,赫然有两条昨夜十一点多发来的短信入目:睡了吗?那边有人安排行程吗?姐俩正为早来了一天不得减免门票而喟叹。看此信息,不觉心头一动,难道天降祥瑞,有人要拔刀相助?回复信息没过两分钟,那个化成灰也听得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过来,调侃两句后,三言两语,行程安排、门票、一应事务全部搞定,狂喜加感激。姐俩手忙脚乱,收拾停当,上车设好导航,便向居延海方向驶去。
正是黎明时分,天色灰暗,导航将我们导在高速路口,匝道不通!!掉转车头,重新设置,待回过神来,又兜转回原地。[抓狂]问路人,看路牌,驾不住导航不厌其烦的语音提示“前方路口请掉头”。八点多了,居延海的太阳早升起不知多高,我们还在这“小小的”达来呼布市内转圈。
只好向在本市工作的另一位小学同学生哥求助。昨儿小学群里,他发现我之踪迹,加了我微信,要了我电话,打电话今天要在工作间隙陪我,被我坚辞,无论走哪,内心深处从未想过找关系,打扰人,这或许也是身为草民的一种心理?只怕无力偿还这人情心意?而如今,身处此境,他便是我的家人,哪还顾得上跟他客气?
很丢人的返回到早起加油的那个站点,等待生哥到来,却不知怎样告诉生哥我们的具体位置,这加油站坐南?坐北?坐西?坐东,早已晕头转向。
生哥来得好快,早点都没顾得上吃,匆匆将我们引出城去,引上路口,交待了半天,看我仍是一脸迷离的神情,终是放不下心来,一直将我们导到直达居延海的地方才掉头回返上班去。临别时,嘱我们中午策克口岸见。
都说“近乡情怯”,此时的我,却是越接近风景区越心神不定,许是这些年看了太多有关胡杨和居延海美图美文的介绍,像是去赴一场倾慕和暗恋了对方很久的约会,意乱神迷,六神无主。
车驶到居延海,一下车,迎接我们的便是这欢乐俊美的鸥鸟。给事先联系好的x总打电话,他很客气的告诉我,只管跟工作人员,检票人员去说,他已安顿过了。车很牛B的独自驶入风景区,我和老姐都绷着张脸,待离入口处渐行渐远,俩人才相视大笑,想想自己刚刚装大尾巴狼的样子,颇有点狐假虎威之作态,更加可乐,不禁得意非凡,大发感慨:“想我虽一介布衣,何德何能,竟有如此同学弟兄,不计个人得失,不怕声名受损,不嫌麻烦多事,热心相助于我”?老姐更像个三岁小孩,乐不可支,赞美有加“不错不错,小怂当年上学还打过我……”“你也被他打过?”我大骇:“那好,现在正好让他好好还”,边说边聊边笑边开着车绕湖行驶,又坐了快艇,摄了海景,这才心满意足向策克口驶去。
这之后,游口岸,拜神树,览金沙湾,进黑城子,入怪树林,看胡杨夜景,皆有生哥全陪,包括中餐晚餐,他跑前跑后,尽心尽力尽了地主之谊。生哥话不多,同学几年,虽同处一地,同在一班,实在是交往有限得很,此一行,受此接待,受之有愧[害羞]无言以表。
第三日早,又“蹭”生哥一顿早点,四人同车从头道桥一路游荡至八道桥,生哥司机兼摄影师,每到风景优美之处,他便一路前跑,倒退着为我们抓拍镜头,不知疲累。他的热情、
朴实、厚道让我渐渐地放下了不安,坦然的接受了他如同家人般的款待。
三
不到三天的旅行,紧张而疲累,虽然每到一处景点,我和老姐都流连忘返,迈不动脚,但在我心里,仍是觉得太过匆忙,如蜻蜓点水。
我去过苍茫辽阔的渤海、黄海,也见到过碧波荡漾的东海和神秘富饶的北海,它们都不可比拟的深远阔大。但居延海!居延海的神奇在于它身处茫茫的大漠、戈壁腹地,似造化的神来之笔;居延海的美丽在于它的清澈、坦荡、纯净,似静然伫立之处子;居延海的魅力在于它的自然与生命的和谐合一,想这边远荒凉的北国,生命必得相依相偎才能度过炎热的火夏和严寒的冬天吧?这扑天盖地,翩翩飞舞的鸥鸟那么热情,那么依恋,那么亲近的盘旋在人们头顶,眼前,肩头,眉梢……
我曾多次赞美过同处沙漠,耐寒耐旱的一种树~沙枣树,如今,身处胡杨林下,我被这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后千年不腐的胡杨震撼了!就如同英雄和平民,如同贵族和农夫,如同公主和村妇,有着顽强生命力的胡杨不仅仅是英雄,是战士,它的美丽和高贵,它高耸婀娜,犹如华盖和轻云般的身姿和雍容富丽的色彩无可匹敌,卓绝独一。
怪树林则更像是一个悲壮惨绝的古战场和曾经充满了生命的家园。那一个个仆然倒地的身躯似一副副以各种姿态仰天卧地的战士的白骨;而那些个仍在矗立不倒的树影,分明是垂髫的孩童,是黄发老人,是烹汤的新妇,是伫盼的慈母,是锄地的农夫,是挑担的女人,是一家人和乐融融,是一对情侣深情对望,是开屏的孔雀,是正在涅槃的凤凰,可是,是什么魔咒还是一双神奇的手,突然定格了这一切?把他们永远封存在永恒中?
哦,算了吧,这一切不是我等胸无点墨的人能描写的了的,还是让文人墨客们去抒发吧。
我之体会,长途跋涉的惊险和后怕更还有两位同学的倾力相助远远大于此次旅行和看风景的意义。
这次行走是生命的一场张扬的舞蹈和燃放,很多人说我和老姐是“疯子”,其实,在下定决心要走的时候,我便知自己身负的责任和担子有多重,我亦知生命是该有忌惮的,甚至我做了最坏的打算,但等了这么多年,或许我一直都在准备着这么一场豪华的“盛筵”?时机即熟,谁能阻我?!
好在,一路姐俩相伴,一路有人相助,一路有人牵挂,是何等幸福的事情!
有首歌唱得好:一个人走路总不自在,心中少了别人的关怀,大家走到一起来,寂寞和孤独不会在,让天空留下一片云彩,蓝天上再不会空白,让世界变得无奈,让欢笑留在现在……
亲爱的同学、兄弟姊妹们,待来年高速开通,我们再约,让我们在金色的胡杨林漫步徜徉,欢笑絮语,让我们把最美的剪影留在怪树林的夕照下,和远古的生命对话,让居延海见证我们最纯朴纯洁的情谊。
朋友们,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