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专栏作家*小说征文】不该
银法老婆的手下还有个妹妹,妹妹成天只和老婆玩,出来进去,妹妹都伴随左右,既像保镖,又像跟屁虫。银法和老婆恋爱时,妹妹的身影也没消逝过。有妹妹在身侧,银法和老婆虽不能更加的深入,却也更加深了彼此的欲望和浓情。老婆出嫁后,妹妹从此孤身一人,在家饱受冷清。塆子里虽也有同龄的女伢,妹妹和她们又都不合群,彼此也少了交流。过了些时,妹妹实在耐不住了寂寞,又跑去银法家找老婆玩,有时天晚,还睡在了银法家。虽不能如以往样与自家姐姐同床共枕,却也丢弃了孤单。好在银法家人口单一,还有空房,老婆收拾一间房屋,供妹妹独享专用。
妹妹这年也已初长成人,虽无闭月羞花之貌,体态婀娜之姿,却也风姿绰妁,人见犹怜。妹妹虽已到移苗另寻处栽窝之年,却因此时少了媒人,无人牵线,妹妹只有深锁闺中,待时而动了。
且说银法买回鳝鱼壕子,每日晚出早收,倒也劲头十足。致于收入,倒比那出门替人栽秧割谷强多了。银法心贪,见收入可观,就抽出两百元,又买回了一二十个。这样一来,每晚出去施放时,时间稍微用的久了些。这一久,又勾起了老婆的担心。
乡村人胆小,从不走夜路,担心路上撞见了鬼,惹上了讳气。
老婆就说要同去。银法初始不同意,说你都累了一天了,我哪忍心?现在又有了身孕,更是不忍你同去。
这时,站在一旁的妹妹道,我去!
银法疑惑道,你?
妹妹头一歪,眨了下眼睛,挑衅道,不行?
老婆摸着滚圆的肚子,道,好吧。见银法还要分辨,老婆小手一挥,道,去吧!说完,转身摇摆着去了房间。
妹妹格格笑着,换上套鞋,拿起手电,转身轻盈地走了。走到大门口,身后却并没得脚步声响,妹妹停步扭回头一看,见姐夫银法还站在那儿,妹妹返回身来,牵着银法的大手,道,走吧,再不走就见不到阳光了。
银法又瞟了眼房门,这才一步一步跟着走了。
从此,乡间田埂上,多了两个身影,一个雄伟如宝塔,一个苗条如依附的青藤。
有故事吗?夜幕的遮掩下,哪个也看不到!想来,有故事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一个已尝了禁果,已咂摸出其诱人的滋味;一个虽在懵懂中,却又撩人魂魄!
两月过去了,妹妹说不来了,还搬走了铺盖等一应用俱。
老婆挺着个大肚子,一路相送。
银法虽没相送,可那眼睛竟也一路相随。脑中只有那洁白的玉体晃动。
好在银法家离老婆的娘家也不远,才两三里路。银法家在游湖,老婆的娘家在滩湖,又都是住在东荆河大堤的北边,来去都是走大堤,大堤平坦,行走也方便,又不显眼,塆子里人也没得哪个来专注……
从此,银法孤身一人出外,此时,虽已没了葛藤依附在身边,但银法却又并不觉得孤单孤独,仿佛那棵葛藤还依附在身边。银法虽觉了无趣,却也认下了这个现实。妹妹走了也好,纸终是包不住火的,下面就是该么收场了。
没过几天,银法得到一个消息,说妹妹要订婚了,男方就是本村八组的秋美。银法也认得,秋美也长得挺拔俊朗。只是兄弟众多,都六七个吔,秋美老幺,家中只有一个老母在撑持,可想而知,家道并不殷实。其实,这也没得个么家,乡间人家,又不作买作卖,都是靠土里刨金过活,余钱不多倒也正常。关键是秋美的母亲有些风言风语,又有点听不过耳。银法就想去说道说道,断了这桩姻缘。
其实,在银法心里,也还存了一方心事,妹妹离的太近,难免旧情复发。
银法不避嫌疑去了,又当着妹妹、岳母说了这一过节,这桩婚事也就就此天折了。
但也不能拖呀,毕竟妹妹已有了一月的身孕。
岳母于是托东家找西家,要给妹妹找婆家。插起招军旗,又哪断得了吃粮人?这一找,找了个一冶农场的年青伢。那伢儿年纪也不大,只大妹妹两三岁,家事也了得,伢儿也有水平,高中毕业,在村小当老师。只是前不久刚死了老婆,好在也没遗下一男半女,倒也省了不小的麻烦。伢儿虽才丧偶,续弦似乎尚且早了些,但现在既有这好的机缘,又说是个黄花大闺女,过了这个村,就没得这个店了,又为何不抓住?双方一拍即合,自然花好月圆!
临出嫁的前一晚,妹妹约了银法出门。银法初也不肯,老婆却在一旁怂恿,还说,该了的总该了。银法这才跟了出去。岳母刚想开口阻止,老婆却拦住了。岳母指着老婆,恨恨的咬牙切齿,双脚直跺。
来到南面的堤坡下,妹妹开口道,哥,明天就是别家人了,你要善待我姐!
银法点头如捣蒜,口中嗯嗯个没完。过了会儿,银法担忧道,那……一指肚子。
妹妹坚决道,保住!
银法道,那他……一指东边。
一冶农场在东边,离滩湖也不远,相距也才二十多里路。
妹妹淡然一笑,轻咬玉齿,道,不怕他不承认!说完,脸上已布满了红晕。
银法叹口气道,委屈你了!
妹妹嫣然一笑,道,我愿意!
场面一时竟冷了下来。
过了会儿,妹妹看了眼银法,叮嘱道,善待我姐,我姐是个良善之人!要不是我姐,雷电忽闪,狂风暴雨,早就下下来了。
银法听了,长长地舒了口气,一个劲地轻拍胸脯,诺诺道,打你走后,我跳了几天的眼皮,直到今天,都还安然无恙,原来……唉,苦了你了!
妹妹格格一笑,道,我不亏!起码我付出过!底下,就是为了我们的伢儿。说着,闪电般地在银法脸上啄了一口,大声道,善待我姐!转身格格笑着跑走了。
银法转过身子,望着远去的妹妹,眼角竟滴下泪来,口中只道,不该,不该,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