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乡】旅行的梦伪装在行囊(散文)
“要么读书,要么旅行,灵魂和身体,必须有一个在路上。”
读到上面这句话,似乎在直接扇我的脸。
读书呢,还偶尔捧一本啃上几页;至于旅行,尤其说走就走的旅行,这么丰满的理想人生,几乎等于白日说梦。
的确,我一直在路上,在赶路,在走自己的路。
但是,在上班、下班的路上,在下班、上班的路上,这条路,望尽天涯,此恨绵绵。
每逢暑假,在朋友圈倒过了把旅行的干瘾,他们都在晒三亚的沙滩、大海、日光浴,丽江的山、水、情,川藏的白云、蓝天、青稞,以及如迪士尼、美食城、自驾游等字眼,或者港澳台、新马泰,等等。
崽崽马上七岁,身高也将迈过一米二景点免费的坎。
开始放暑假的那一天,崽崽高兴地对我叫嚷,爸爸,我们放60天假,带我去玩!带我去玩!
去哪儿?我要去上海的迪士尼!
“爸爸去哪儿”?爸爸要上班!我的回答让崽崽撅着嘴巴,一脸很苦逼的样。
我也知道,带他出去走一走,去不同的地方,看不同的风景,走不同的路程,遇不同的人群,发现久违的感动,胜过呆在教室、送给托管。
带着崽崽,去旅行,是最好的无形教育,让他认识世界。
“人生至少要有两次冲动,奋不顾身的爱情和说走就走的旅行。”
曾经,一封女教师的辞职信爆红,辞职的理由仅有10个字: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网友神评论:史上最具情怀的辞职信,没有之一。
还有人调侃,上联: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下联:钱包这么小,哪也去不了。横批:好好上班。
诗人北岛说过,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但穿越世界太高大,说走就走太任性,我等上班狗是不敢轻易这么说的,因为做不到。
在此,想起中学时学过的一篇古文,原文是这样写的:
蜀之鄙,有二僧,其一贫,其一富。贫者语于富者曰:“吾欲之南海,何如?”
富者曰:“子何恃而往?”
曰:“吾一瓶一钵足矣。”富者曰:“吾数年来欲买舟而下,犹未能也,子何恃而往!”
越明年,贫者自南海还,以告富者,富者有惭色。
西蜀之去南海,不知几千里也,僧富者不能至而贫者至蔫。
读罢,感慨贫僧凭“一瓶一钵”,从西蜀至南海,几千公里,心动不如行动。
及我,也可以一个背囊,一张廉价硬座票,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有些事情,比如旅行,现在不去做,也许等老了身体不容许,还真的会成为永久的遗憾。
世界的确很大,不知道远方有多远,在何方……
如果不出去走一走,瞧一瞧,那么,生活在长沙的我们,总以为长沙这块巴掌就代表世界,就是我们所处于的格局和圈子,以致于曾经进城难于天、除却长沙不是城,以致于没见过大海只好形容“大海啊,真他妈的大”。
真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没有比较,就没有虐待。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
“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
偶尔,会带上崽崽,爬爬岳麓山、桃花岭,把梅溪湖、西湖公园之湖,哄崽说是大海。
假若走遍五湖四海、大川名山,长沙之山、之湖、之岭,就拍死在沙滩上了。
不到长城非好汉。
不到北上广深,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穷逼。
不到祖国西部,你不知道还有很多人比你过得更加艰辛。
不到国外,你总以为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或者什么叫差距。
我和世界之间,就隔一张火车票或飞机票。
但是,但是,但是,买得起这张票,却买不起这张往返票的时间。
时间之于我,挤一挤,还是没有,盼了一年又一年,还是不多。
即使黄金节假日,也会被值班执勤或安保任务砍断中间或首尾,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也不外乎长沙周边早出晚归一日游。
身未动,心已远,有一种旅行叫梦游。
也许,当工作精疲力竭需要一管鸡血的时候,当生活“三人轴转”需要一束激情的时候,当学习困囿乏味需要一片鲜地的时候,我想,旅行是最好的调适方式。
总有那么一个时刻,或者突然冒出的想象,想象着自己背一个简单的行囊,搭一辆破旧的汽车,牵着爱人和孩子的手,穿越城市的繁华,华灯初上和车水马龙都抛在身后,烦恼与压力都留在原地,出发吧,我们是我们的司机,我们是我们的乘客,我和我们的旅途,或一路向西,或一马平川,或天涯海角,或云游四方。
关于旅行,说法很多。
有人说,旅行就是从一个你活腻了的地方,去到另一个别人活腻了的地方。
有人说,梦想在一座叫春的城,邂逅一场艳遇,发生一段故事,像沈从文一样:我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她这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有人说,给自己放一个假,暂别生活的困挠,远离城市的宣嚣,远方走起,寻阅沿途的风景,恬静游山玩水的心情,“我”只想静静。
有人说,旅行就是去添堵添乱,去折腾自己,去看人挤人,去掏高消费的腰包,但,累,并快乐着。
有人说,中国式旅行,上车睡觉,下车尿尿,到了景点拍照,证明某某到此一游。
还有人说,旅行不如回家,再美的风景,不如家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
人生就像一次旅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我的前半生一直在旅行,旅行在18年的求学路上,旅行在12年的军旅路上。
合起来,整整30年,人生有几个30年?
这30年旅行,从乡下到城市,从南方到北方,再回到南方。
我一直是一个游子,爱在他乡的季节,结婚生子,养家糊口。
没有背景只有背影的我,人生的旅行,风景虽然不绚丽多彩,但一切景语皆情语。
我感慨痛并快乐着的童年,怀念寒窗苦读的时光,悔忆军营流逝的青春。
其实,我期待一场旅行,对庸常生活的越狱。
目的地不是北上广深,我更向往自然的西北。
让心灵去旅行,如此而已。
这个地方不一定要如诗入画般的美、鬼斧神工般的峻,但一定要原始、自然、纯朴及历史文化味道。
背一身行囊,观旭日东升,看夕阳西下,随白云飘飘,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饿了咕噜咕噜一盆生水,累了席地而坐天地为床,灵感了即兴一首,梦境里有花草虫鸟、有你有我有他、有故乡有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