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有奖金”征文】我的父亲(散文)
父亲再次生病住院了,这是我没有料到的事。
父亲在老家教书,每年寒暑假回来,母亲给我带孩子,转眼过了三年多,我也习惯了父亲平时不在身边的日子,五年前他在老家做了一次手术,手术时也没告诉我,母亲当时一个人照顾,瘦了十几斤,等我知道后,身体已经恢复好了。老人对我从来报喜不报忧,时间久了,我也总觉得他在那边一切事情都能搞定,电话打得少。倒是他不时地给我打个电话,问问工作,问问孩子,每回就那几句,我也麻木了,有时还觉得他有点啰嗦。
元月十二日早上,父亲到了,除了一个装衣服的小行李包,还有一个皮箱,里面装着两桶老家产的大豆油和家乡的特产,足有20斤重。父亲进门一放下行李,就说了一句:“肚子有点疼。”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我心里一动,这样的话语以前我从没听父亲讲过,忙问了一句:“怎么了?”“近半年,时不时的肚子有点疼。”母亲还说,是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原来手术的刀口处疼,父亲的话里透着疲倦,说不是,里面疼。我心里一咯噔,问:“看了医生了?”他说没看,“那你还带什么豆油,重死了。“一点点东西,重什么。”我知道这种事与老人争辩从不会有结果,便不再说他。想想每年回来都带他做检查,都没问题,就说了句,你先好好休息,过几天去检查下。”
上班后,突然接到了“一案一卡”工作安排,要代表宝石机械公司到集团公司汇报,任务很艰巨,代表宝石机械公司汇报,公司领导非常重视,多次深入指导,自己自然不敢懈怠,全身心地投入到应急处置卡编制和汇报材料编写中,把父亲检查的事就搁置了,回家后还和家人炫耀了一番,说要去北京汇报,顺便再转转。就这样,天天忙于准备资料,周六早上,媳妇说要去加班,母亲说你爸早上也出去锻炼了,我也没多想,就加班去了。等到下午回来,除了孩子在高兴的嚷着,看到其他人脸上都写着不高兴的样子,氛围有些压抑。
我和媳妇半开着玩笑说着,你今天加班干什么,她胡乱的说了一通,我也没多问,她就很正式的和我说了句,你这次出差,能不能早点回来,别转了。我就感到了一些异样,但也没多怀疑,想想是不是因为快过年,想让我早点回来,我就说了句,当天下午汇报完,就不会来了,第二天下午再回来,这样还可以转半天,她也没说什么,好像有些不高兴。这样的氛围持续了几天,有一天晚上我突然看到母亲在自己屋里流泪,我就问我媳妇,加上之前的怀疑,问她,到底怎么了,他说没什么,在我的再三坚持下,她说,你别着急也别发火,我答应了,但是我当时心里已经感觉到什么了,她就把带我父亲检查和结果和我说了下,说可能又复发了,他们都不让告诉我,怕影响我工作。但这一瞬间,我的心已陡然下沉,想想五年前父亲刚做过手术,又要再次手术,想到他忍了半年多的病痛,又拖着病体,带着二箱豆油,只身一人搭车前来,我做儿子的事先竟一无所知,还想出差顺便转转,顿时,羞、愧、悔、痛、急,种种滋味在心中翻涌······
本打算第二天就带父亲去做手术,突然又想到马上又要出差,这项工作一直都是自己主要负责的,公司上下都很重视,现临时换人,怕影响汇报,父母知道后,忙说回来再手术,也不急,他们怕耽误我工作。早上我和主治医师联系,咨询情况,他说最好尽快手术,一是怕问题扩大,二是再晚,就要在医院过年了并且过年期间,只有值班医生,要是出现什么突发情况,不好处理。当时心里很矛盾,征求了家人意见,权衡了一番,还是出差完再手术。想想,只要父亲早点手术,恢复健康,在医院过年算什么。回家后改签了汇报后当晚返回车票。第二天,怀着沉重的心情上了列车,打开手机看小说,路遥的《平凡的世界》,第一章,1975年二、三月间,一个平常的日子,细蒙蒙的雨夹着一星半点的雪花,正纷纷淋淋地向大地飘洒着。时令已快到惊蛰,雪当然不再会存留,往往还没等到落地,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黄土高原严寒而漫长的冬天看来就要过去,但那真正温暖的春天还远远地没有到来,看了一些心情似乎没那么沉重了,想想,没有人是一帆风顺的,改变不了就要接受,现在我不能倒下,真正温暖的春天还远远地没有到来。
回来后,立刻安排了手术,七个小时后,父亲出来了,手术还算顺利,全家人都松了口气,接着是恢复期,我和母亲在医院照顾,媳妇在家带孩子,每天变着花样给我们送饭改善伙食,住院期间公司领导和同事都来探望,给了我莫大的支持和鼓励,更加坚定了我干好工作的信心。全家人第一次在医院过年,不同寻常,父亲恢复得很顺利,赶在我们上班前,正月初七出院了,看着父亲一天天的变好,生活又恢复了正常。但每次看着父亲因两次手术在腹部留下的左右对称的伤口,再看看母亲,给我带孩子,整日整夜操劳,因为腰椎不好,平日很少坐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我的父母是中国千万父母中最普通的一份子,他们把最好的人生全部奉献给了我,再用剩下的人生来守候着我,我至今还在为梦想一刻不停地奋斗着,希望早一天带爸妈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也希望有足够的物质条件去满足爸妈年轻时因我而放弃的梦想。
问好老师,遥祝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