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围墙已倾情难却(小说)
一
2016年6月下旬,在滨江市区一个叫祥云宾馆内,临近晚饭时分,宾馆的房间服务员,正准备整理一间双人房间时,推门进去,发现在房间的双人床上,依然睡着一个人,上面盖着一条被子,电视也是开着的,服务员开始还以为:那人可能是电视看累了,就睡着了。
开门、开灯、服务员的脚步声,始终没有惊醒床上的顾客,那个服务员有点奇怪,这不合常理嘛。
于是,出于对顾客的关心,服务员对床上的顾客喊了几声:“同志,吃晚饭啦!”依然没有一点回音。
服务员紧张起来,借着灯光,走近双人床床头一看,睡在床上的是一个染上淡黄色头发的中年女人,脸色已经有些变黑,用手在这个人的嘴巴上方一放,感觉已经没有一丝呼吸的迹象。服务员扭头看见房间靠窗的一边地上有血迹。服务员的背上顿感丝丝凉意袭来,心跳突然加速了。
“不对,房间睡着的人不对!”
服务员一路惊叫,转身跑出了房间,向值班王经理汇报了房间的情况。
王经理马上跟着服务员一起,来到出事的房间,连续叫了几次客人,客人依旧没有回应,拉开床上客人盖的被子一看,是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美丽的胴体。但是,床上的人,已经没有了一丝呼吸,没有了生命的特征。
王经理马上请柜台工作人员查一下台账,服务员打开电脑一查,对王经理说,没有具体的证件记录,主要因为是熟客。
王经理回想起来,是中午后,一对露水夫妻过来开房,因为是熟客,也就不怎么要证件,这是小旅馆一向的做法,只收了预付款,上面只有男人的名字。
面对已经出了人命的现实,王经理马上拿起手机,向老板通报了案发房间的现场情况,老板也顾不得有关的违章什么的,拿起手机,拨打了110电话。
祥云宾馆老板娘接到老公的电话后,从家里快速赶到宾馆,并查看了有关的顾客登记记录,察看了发现死尸的房间现状。
老板娘一看死者的脸,虽然已经有些灰色依旧能认出:是自己认识的,一直是这家宾馆的熟客。
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是家住滨江市花都小区的离婚单身女子仲琴。马上拿起手机给老板一个电话。
老板听夫人一说,想起自己临近中午在宾馆时,一个叫潘平的男子,领着一个女子,一起来宾馆开房。
因为是常来的老顾客,老板对柜台服务员作了一个简化手续的口头约定:熟客只收钱,一般只看男同志的证件,女士的证件一律不看。
所以,服务台上的工作人员,按照私下的规定,简单做了一个登记。
现在问题出来了,老板马上请柜台上的工作人员,迅速完善有关的登记手续,以应付马上到达的公安的严格检查。
老板正在请服务员完善登记时,外面的110警车已经到达门口,市区的公安刑侦人员,马上在门口拉起警线,并迅速进入案发房间现场。
刑侦人员按照各自的分工,迅速展开侦查,对案发现场的每一个可能的证据,进行了认真细仔的核实、鉴别,试图发现有利于破案的证据与线索。
二
刑侦人员戴着白色手套,对房间每个角落,有可能存在指纹的物品,进行了彻底地检查,摄影人员快速对房间进行了有选择的拍摄。
刑侦人员一掀开床上的被子,一个中年女子美丽胴体全裸在刑侦人员的眼前。于是,掀开的被子又被盖了回去。
卫生间的有关废纸桶内的餐巾纸上,发现了一些男性残留物。死亡女子脖子上的黄金项链,手指上的戒子仍在,工作人员在床上,搜到一把水果刀,刀上粘有血迹,刑侦人员将粘有血迹的刀子,放入专用的塑料袋内,排除了谋财杀人的可能。初步得出结论:是人为的谋杀。
刑侦人员迅速来到宾馆的服务台,对来客登记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发现顾客的登记这一栏先后字迹不一样,经询问柜台工作人员,回答说:登记时没有仔细查对证件,是后面补充完善的,刑侦人员对旅馆的老板进行了一番严肃批评。
综合老板娘的有关熟客情况介绍,旅馆工作人员的反映,案发现场的遗留痕迹状态分析,判断为情杀,并肯定这里是杀人的第一现场。
经过现场察看及知情者的举报,公安人员锁定嫌犯,迅速派人在主要的出口处,设置了关卡,防止犯罪人员迅速出逃。同时,刑侦人员迅速进入犯罪嫌疑人潘平的小区布控,执行抓捕行动。
警车进入小区,进入潘平的住处,结果只有潘平的妻子、儿子在家吃饭,没有发现嫌犯的足迹。
得知自己的丈夫没有正当的职业,却时常与那个离婚的仲琴搞在一起,潘平的妻子,面对公安人员的询问,非常坦然和平静。她对公安人员说:“我的丈夫已经好几年没有正式工作,整天只晓得白相。睹博是常做的事,还有在外面乱搞女人,仲琴是其中的一个,两人已经好了将近七年的时间,没有工作的他,没钱就向我要,根本不顾家庭,也没有担当起自己的责任。而我们的儿子,也已经三十多岁,至今,没有娶媳妇,他也不管儿子的死活,这是我的一桩心事。丈夫如此,又从不教育自己的儿子,儿子没有好好念书,其实,也不是一块念书的料,又加上家庭环境,没有人关心他的念书。家里没有多少积蓄,儿子在一个私企工作,没有一个姑娘,肯嫁给这个平淡的人,儿子已经30多岁了,依旧是单身”
为了稳住潘平妻子的情绪,公安人员对潘平的妻子轻描淡写地说:“你的丈夫在外面出了点事,你帮助我们给他打开电话。”潘平的妻子说:“好的。”
潘平的妻子用家里的座机给丈夫打了一个电话,遵照公安的叮嘱,在电话中只说:“老潘,晚饭已经做好,请回家一起吃饭吧。”
电话响了好几声,一直没有应答。老潘的妻子说,就个老家伙整日游荡,从来不会准时在家用晚餐的,我可以问一下:“他出了什么事?”公安人员说:“暂时还只能说是犯罪嫌疑人,在侦破阶段,暂时不能告诉你实情,请原谅。”
刑侦人员随后对潘平的妻子说,你再打一次电话给他吧。”
过了一段时间,潘平的妻子又给潘平打了一个电话,这次打通了,他在电话中说,已经在外面吃过了,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公安人员向潘平的妻子要了潘平的手机号,并通过定位系统,迅速查到了潘平刚才通话所在的位置,公安迅速派出警力,扑向潘平打电话的地方。
当晚八点多一点,嫌疑人潘平在滨江市区的一个景区边上的小饭店——老地方饭店用餐,被悄然追踪而来的公安人员一举抓获。
三
在看守所,面对刑侦人员的严厉询问,以及在案发现场找到的有关线索的旁证物证,面对眼前的一系列犯罪事实证据,身材高大的潘平,如同霜打的茄子,低下了头,他如同竹管子倒豆,一下子全坦白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对自己如何认识仲琴?以及为何杀人的缘由?作了一个彻底的透底。
原来,七年前的一个夏天,在一个小区的棋牌室,五十二岁喜欢睹博的潘平,脖子上戴了一个金项链,手上戴着一只名牌机械进口手表,一只时尚三星滑盖手机,放在赌桌上,抽着利群香烟,讲话非常豪气,让人看来,是一个非常精明的有钱人。
而此时的仲琴,刚跟自己的丈夫离婚,虽然是已经四十的人,经受了离婚的打击,但本身长相俏丽、苗条,头发做成了卷曲微黄的短发,穿一件非常清雅真丝的旗袍,一只红色滑盖的诺基来手机,平时注意保养,穿着得体。所以,仲琴依然显得成熟、极富女人的独特魅力。
仲琴心想,反正家里也是有钱,暂时也不想找工作,平时买菜、做饭,在家照顾念初中的女儿小琳。她空时,就进入了棋牌室玩玩麻将,消磨空虚无聊的时间,在玩麻将时,就这样认识了潘平。
潘平说,当时,我也是有点钱的,主要是通过黑道上的朋友们的帮助,收一些保护费。而当时的仲琴,自己的丈夫背叛了自己,且小三已经有身孕七个月了,仲琴在丈夫的几次三番的恳求下,自己思忖:自己无法与年轻的小三相比,况且,丈夫的心思,一直在小三的身上,晚上时常不回家,硬凑在一起,也不是一件好事,长痛不如短痛,最后,仲琴选择协议离婚。
丈夫将城里买的一套100平方的房子,归妻子女儿所有,另外,补给仲琴一笔数额较大的钱,作为共同创业的一个补偿,并同意女儿抚养到大学毕业。仲琴是吃喝不忧愁,只是感觉无聊,所以,就进入了棋牌室搓搓麻将,以此消磨时间,平时,只管女儿的吃住,母女俩相依为命。
潘平说,认识仲琴之后,邀请其一起吃饭,开始她总是拒绝。后来,我改变了方法,就是邀请同桌的牌友,一起上饭店吃饭,当然是我请客。
请的次数多了,一起搓麻将的几个朋友,也在边上一起邀请仲琴,一起上饭店吃,仲琴见朋友如此热情,也就跟这帮牌友一起进入饭店用餐,在饭店,潘平的几个朋友轮流给仲琴敬饮料,仲琴感觉非常热闹,也说逐渐适应这样的生活方式,总比一个人独自在家来得开心愉快。
潘平继续说,后来,熟悉之后,仲琴就同意单独和我一起吃饭,后来,又相约仲琴,一起游杭州的西湖及宋城,苏州、无锡的主要的风景,我主动抢着付钱。
仲琴在我的左右陪伴下,心绪比离婚前好了许多。
仲琴这个离婚的女人,在潘平刻意的善待之后,感觉自己充实了许多,心情好了许多。
潘平跟仲琴,从一起吃吃喝喝,一起出去游玩。开始,仲琴一直坚守自己接交异性朋友的底线,决不跟异性朋友,发生肉体的关系。后来,她逐渐知道,潘平是一个有妇之夫,人的底线,有时会在一些特殊的境况下,形同虚设一样。
但女儿毕竟尚小,无法懂得母亲离婚的痛苦。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带着一个女儿,要想找一个理想的丈夫,在现实生活中,也是非常之难。
十月的一天中午,潘平与仲琴两人一起在滨江市区的老地方小饭店用餐之后,先在风景如画的东湖边,两人悄悄地漫步,后来,进入了一个森林茂密的案山公园,几对青年男女,在树丛的背后,偷偷地接吻与拥抱。
潘平与仲琴,在不经意间,看到映入眼帘有青年男女的亲热镜头,潘平趁机向仲琴发出邀请:“我们在附近开个钟点房,进去坐坐,好吗?”
仲琴看到潘平期待的眼神,不再说不,于是,潘平在附近的好再来小旅馆,开了一个钟点房。潘平预先买了一点水果,又请服务员泡了两杯茶,开了一个可放VCD的房间,进入房间之后,门外的牌子上,挂出了午后休息字样。
潘平调好了VCD机器,放入自己预先准备的韩国三级片,只见从电视画面上,清晰地看到,影片中男女主角吸引眼球的肉体碰撞的色情画面,夹击出那阵阵铿锵的亲密接触的声响,让在边上观看的仲琴,也拥有了影片中女主角一样的需求,加上潘平在边上适当的手指试探,但潘平也是非常拥有风度,潘平不着急。仲琴看看潘平期待的灼热眼光,在半推半就的状态下,终于超过了自己的底线,跟一个牌友潘平,发生了不正当的肉体关系,潘平借用片子上传递的热烈情绪,加上五十开外对异性的熟练,终于让仲琴得到了久违的快乐,两人完成了首次异常的合作。
仲琴考虑,为了减少对女儿的影响,一直在外面,与所谓的情人潘平幽会。一方面也是让自己空虚的生活,调出一些情调,另一方面,让自己女儿面前,保持一个清洁干净的形象。
就这样,仲琴过着一种迷茫的提心吊胆的别样生活,也就是露水夫妻,不知不觉中,仲琴也扮演了一个小三的角色。
家里的父母劝她重新找一个男人。仲琴也试着托亲访友,找一个丈夫,但是,好的找不到,差的看不上,就这样脚踏西瓜皮,躺到哪里就哪里了。
仲琴虽然是一个出生农村的女人,但长相甜美,又是一个初中生,但离婚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随后,就带着女儿一起两人生活,但女儿入睡之后,空虚会不时地袭来,让仲琴心中,产生种种难于述说的苦闷与孤单。
女儿小,只知道读书,也没有时间考虑母亲的感受。
实际上,小琳是一个非常机灵的人,小小的年纪,心中一直怨恨父亲没有良心,让我们母女两受苦。
但随着女儿小琳的逐渐长大,从小区认识的邻居口中,小琳得知:自己母亲离婚后,跟一个叫潘平的男人,过着一些不明不白的私生活,邻居是说得非常地难听。
每每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女儿回家就责问母亲:为什么做出如此下贱的事?母亲面对女儿的责问,只得流泪,并说:“女儿说的是,我尽量想办法摆脱这种让人不耻的私生活。”其实,女儿当时的年龄,是无法理解,一个离婚母亲的内心的痛,用任何语言,也说不清自己心中的苦闷,以及自己如何跟那个潘平走到了一起的缘由。
女儿大学即将毕业,一天,小琳跟母亲说,让母亲认真地找一个男人,过好自己的余生。小琳对母亲说,跟一个没有正式工作的有妇之夫,过一些不明不白的生活,讲出去难听啊。小琳又说:“妈,你这样生活真的不好,你也考虑一下女儿的感受,我已经长大,也要工作,且即将进入找对象的时间,你就为我着想,跟那个有妻子的老头断了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