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念】飘零(外一首)
(一)飘零
你是一片脱了枝干的叶子
在摇摆不定的细风中
寻找着自己的落点
你是一叶失去桨板的皮筏
在缓急变换的溪流中
探索着自己的港湾
而今叶子落下了
身下却不是你的臂弯
而今皮筏靠岸了
抓住的却不是你的衣角
树叶说
我要回去
我要回到我的枝丫上
或者哪怕回到属于我的那片丛林
皮筏说
我要回去
我要找到我的桨板
或者哪怕是一个残缺的竹片
树叶在静静等待可以带它回家的清风
皮筏在静静的等待溪流的变换
记忆中的老树丫
记忆中的老桨板
在树叶的梦里摇曳
在皮筏的梦里回归
树叶等到了它期待的清风
然而当清风徐来
树叶却已黄
已禁不住徐徐清风的吹打
皮筏等到了它的桨板
然而桨板已朽
已禁不住溪流的节拍
碎了,碎了
树叶碎了一地
桨板碎了一水
人生一世
草木一秋
然而粗心的树叶和皮筏
却忘记了
风,怎会朝地下吹
水,怎会朝上游流
梦里的落叶归根
终究在梦中延续梦
(二)中年的男人
中年的男人
是根扁担
前面篓子里
是一汪血脉
后面的篓子里
是软硬盘缠
中年的男人
一根朝下弯腰的扁担
却把头颅高高扬起
前行的脚下
不仅需要力量
更需要平衡
中年的男人
是面战旗
迎风招展的前方
似有五光十色
旗子的后方
依然绿草如茵
中年的男人
一面硝烟中招展的战旗
那斑驳的弹孔
是它的军功章
前行的征途上
踩过的坦途
是父辈曾经的荆棘
踩到的荆棘
是后辈未来的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