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爱的名义(组诗)
爱的名义(组诗)
①幼子感冒
三岁的幼子突患感冒
一场冷与热的拉锯战悄然打响
中药西药中成药
家人成了临时药师
家里成了中转药房
妻子一连串来电:儿子发烧
我一口气跑到幼儿园
速度超过了火箭一号
几袋退烧药喂下去
体温计里的银蛇,从峰顶老实
滑落山腰。我捧着一颗燃烧的心
用泪水和祈祷为它降温
近二个月的医疗马拉松
没有冠军。儿子的笑脸
是这场赛事,唯一的奖牌
――冰泉2017.11.18作于成都
②伤疤
2015年1月的一天上午
你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室
没有生病,却要在肚子上挨一刀
窗外冬阳怕见血
躲在角落里为黎明祈祷
当你进去时,满脸泛着霞光
手术室的门“吱呀”一声
将时空隔成了两片
一片连接着现在,另一片连接着
未来
等待,等待,屏住呼吸
把所有的杂念抛入时钟里
让它随滴答的流水而去
“谁是王某家属?请你过来看下娃儿!”
“我就是!谢谢医生!”
满头大汗的我不知等了多久,只记住了
一个永远难忘的数字――
13:13,那是天使降临人间的时刻,也是
你劫后重生的分水岭
小家伙睁开皱巴巴的眼睛,冲我微笑
他的瞳孔真大,装得下一个全新的世界
当你出来时,泪水打湿了衣襟
莲子静卧荷塘,品着泪的咸,还有奶香
多年后,你的小腹上冒出一道伤疤
这鲜血凝成的地平线
比太阳的头围还要长
――冰泉2017.11.19作于成都
③喂药
久病的幼子一咳嗽,我的心脏
就要抖动。像太阳一打喷嚏
地球
就要颤栗一样
中药、西药,液态的、颗粒状的
赶集似的,欢聚一堂
儿子的胃,变成临时的战场
各种药物和杂粮,两军对垒
儿子咳嗽、扭头、挣扎
我高举右手掌,却轻轻落下
当二个宇宙平行对接
窗外的寒风竟默默流泪
看着滚烫的药水慢慢变凉
我心内的森林早已燃起大火
喂完最后一口药,躁动的火山
恢复了平静。我背着小博士
背着沉沉的翅膀
去追赶头顶的朝阳
――冰泉2017.11.19作于成都
④戏儿
快满三岁的儿子,乌黑的眼睛
深过大海的蓝
光明或者黑暗,只隔着一层
橡皮门,钥匙藏在未来的风箱里
他喜欢骑着我的脖颈,让我学着乌龟
满地爬。也喜欢偶尔用小手
赏我几耳光。或者,干脆爬上我的后背
先踢我两脚。然后,像大山一样
从我背上滑下来
他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无限的信任
从里面溢出。深陷的两朵小酒窝
几尾快乐的小鱼儿,在池塘里撒野
他从不害怕我会生气,更不会担心
自己会滑落地上摔伤。基因焊接的
长城里,上帝的哨兵在守夜
――冰泉2017.11.19作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