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鞭子里甩出来的冬日
　　 在羊背上懒懒地蠕动
　　 一会低头，一会跑到那边
　　 在庄稼遗落的衣服里
　　 翻找，太阳味的口料
　　
　　 阳光浅浅，照在大凌河的沿上
　　 那些穿了盔甲的乳汁
　　 在一湾暖沟里汩汩
　　 听头羊，在高处领导般的咩叫
　　
　　 而二叔，却懒洋洋地偎进河坎里
　　 和酒葫芦亲亲嘴
　　 嚼两把花生豆儿
　　 就啷个哩个啷
　　
　　 我不知道这群小尾寒羊
　　 能给他创造多少财富
　　 他怀里半路接生的小羊
　　 又叫响了他的幸福
　　
　　 我不说，这一幕
　　 是娴静里掉落的优雅
　　 只感觉，阳光洗过的故乡
　　 是大凌河永远流淌的暖
　　
　　 《明天将出现什么样的词》
　　
　　 该怎么爱你炸裂的火
　　 纷飞的红纸屑顶替大雪出嫁
　　 明天，吹吹打打的正月
　　 将出现什么样的词
　　
　　 与那句成语有关
　　 与树叶和花朵有关
　　 我不说与元有关
　　 接下来却净是些风华正茂
　　
　　 我不说与万有关
　　 也不说象，我只说
　　 种袋里关着的细小
　　 预谋在山嘴巴子上长出胡须
　　
　　 明天关上一道门
　　 也要开启一道门
　　 那些用旧的成语以在年前打扫
　　 不知道明天将用什么样的词填充
　　
　　 《找一朵干净的词语》
　　
　　 去冬的残雪混成土色籽粒
　　 它们偎依在墙角
　　 等待日出的红公鸡一点点啄食
　　
　　 院子里的梨花争先恐后
　　 想找一朵干净的词语
　　 形容初春的你
　　
　　 那一年逢了豆蔻，我学写诗
　　 你说也爱文字，“我们留个影吧”
　　 “你和梨花照吧”，说完就跑
　　
　　 你的白上衣闪过梨花
　　 就找不见那朵干净的词语了
　　
　　 三十年后，仍写不好情诗
　　 任凭残雪落白头发
　　 公鸡衔走土粒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