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实力写手选拔赛】璞玉(小说)
“老三,你知道吗?爸从外面带了块玉回来,据说是块宝呢。”一个长相略带猥琐,身体很宽的人对着一个面色蜡黄,体型消瘦的人说道。这个有些胖的人叫李平,是李家三兄弟中的老大。体型消瘦的人叫李庸,是家中的老三。
“真的假的?老头子真的拿了块玉回来?”老三一脸疑惑地说。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么?”
“要是真的,那老头子为啥不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你是不是傻,老头子不给我们看就是想偷偷给老二,你不是不知道老头子对老二有多好。”
“唉,老头子不拿出来看就算了吧!”
“老三,我发现你是真的傻,不,你是蠢,这玉是老头子用他手里全部的钱换来的,他要是给老二,以后他死了,我们哪有遗产可以拿。这事,你能忍?”
“什么?老头子用全部财产换的?大哥,那这事该怎么办?”李庸听李平的话听着有些愤怒了,直接请教了起来。
“嘿嘿,老三,你听我说。”李平眼睛往四周转了转,看了眼周围,把嘴凑到李庸耳朵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之后,又如同平常一般地说:“老二,你也看到了我这个体型,不合适,这件事能不能成就看你了。”
李庸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后,便欣然答应了下来。于是,他们的计划便从这个黄昏开始了。
“爸,我听说你这次外出带了一块好玉回来,是真的吗?”李庸坐在一张椅子上,对穿着一身天蓝色中山装的老人说道。老人很消瘦,但其双眼中并没有一般老人那样的混浊,而是一种看透世事沧桑的深邃。老人听闻此话,眼中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诧异,但还是保持着平静。
“没有的事,你听谁说的我带了块玉回来?”
“哦哦,没没,只是外面有人这样说,我以为是真的,便想着来找爸您问问,要是真的我也好欣赏欣赏。”李庸打着哈哈,不过心里却想到:“看样子你是真的打算给老二了,哼,你既然要这样做,那就别怪我了。”
过了一段时候的一个黄昏里,风声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整个世界所有忙碌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开始忙碌起了晚饭,有的人已经吃完,正在散步,而李庸看见自己的父亲在饭后一如往日地出去散步时便偷偷地溜进了父亲的屋子。他不敢开灯,害怕在外面的父亲突然看见屋子里的光会倒回来,只能打一个手电筒用微弱的光亮在夜色中寻找玉的踪迹。
不过这样找了半个小时候依旧是一无所获,其中还有一次不小心弄翻了一个箱子,发出咚的一声响,差点把他吓得大叫起来,所幸他最后忍住了没有发出声,又慢慢地把箱子复原。然后继续寻找,他翻了床上的枕头,甚至把枕头给拆开看了一遍,只是依旧没有发现那块所谓的玉。正当他感到有些失望之时,忽然听到房间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暗道一声不好,便四处寻觅可以藏身的地方,最后把自己藏进了床底。
老人慢慢地走进了屋,打开灯直接便往床走了过去,坐在床脚倒了一杯白开水喝了起来,喝完放杯的时候突然发现房间有点乱,便起身朝那边快走两步,蹲下来收拾一番,起身回床之时,忽看见床下有一双不属于他的鞋漏了出来,而且还是口朝内地放着,鞋子摆放的样子很奇怪,不过他没说说什么,只因为他认识这双鞋。走到床边,他脱掉鞋倒在床上,眼中闪烁着几丝不可思议的光芒,但终究保持着静默。
只是床底下的李庸便没有这么好受了,他甚至有几分提心吊胆,尤其是刚刚父亲快走那两步,是真的把他给吓到了,让他误以为自己已经暴露,他想了很多的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房间里,而且还在床底,不过他所想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才终于放下了一颗不平静的心。只是即便如此,他依旧提心吊胆着,因为他不知道老爷子什么时候才能睡得着,万一他一直没睡怎么办?那自己不就惨了?难道要一直呆在床下?他甚至真的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在房间里呆这么久了,因为父亲每天都是这个点回来,自己却忘了。
直至半夜,李庸才敢悄悄地爬出床底,缓缓地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他偶尔也会回头看一眼,看老爷子是否真的睡着,只是太黑暗的环境让他一无所获,而他又不敢打开手电筒,所以最终他出去的时候只能自我安慰地觉得老爷子已经睡着了,毕竟已经深夜,谁没事这么晚还不睡觉?
他想得很对,唯一不对的就是他有些低估老人想亲眼看着他出去的信心,老人其实和他一样,一直没睡,也一直没动过,只有眼睛睁着,时刻保持着警醒,他的确不希望入室盗窃的不是他的三儿子,而是另一个人,可是他看到的一切都让他失望了,窗子外的月光落进屋内,映照着那个消瘦的身影,他想喊一声,当面质问三儿子为什么要这样干,可他终究没有这么做,而是躺在床上想了许多。
第二天一大早,老人起来呼吸了一大口外面的空气,颇有种山里老人的风范,看着外面的丛生的野草,微微叹息一声,便进屋去吃早饭。他是住在三儿子这边的,所以早饭也在三儿子这边吃。他坐在桌上,久久注视着坐在桌子另一边的三儿子。李庸被看得有些发毛,大概是因为做贼心虚的缘故,额上渗出许多冷汗。为了让这种感觉消失,只能强撑着自己的一颗心说道:“爸,快吃饭吧!菜都快冷了。”
“哦,好!”老人忽然反应过来一般,动起了筷子。这时李庸的紧张情绪也松了许多,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也动起了筷。
“老三啊,你……”老人忽然说道。
“啊?”
“我给你说个事,今天我应该不会在家。”老人转换了个语气,轻轻说道。
“爸您要做什么吗?”李庸被吓了一跳后听见这话紧绷着的心弦也就松了下来。
“一个老朋友约我到他那边玩一天,等下吃了饭就去。”老人的语气依旧很平淡,像是诉说着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事情一般。
“哦,那您路路上注意安全。”李庸关心地说道,心里却乐开了花,他想到,要是老爷子出去一天那自己不就有充分的时间去找那块玉了?
“放心吧,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会注意的,不用担心。”老人平静地说。
饭后,老人背着一个老式的帆布口袋出门了,李庸兴致勃勃地把碗收进了厨房,嘴里还哼着歌,着实把他的妻子给惊了一下。看着妻子像看白痴一般的眼神,他赶紧避开,跑上了阳台,看着自己父亲渐行渐远的背影,走得越远他就越兴奋。
等到妻子也出门后,他就把门紧紧地栓了起来,跑进了父亲睡的那个屋子,小心翼翼地翻找着,虽然他心中很是急迫地想要得到那块玉,但是他翻找的时候没有一点急的意思,因为父亲已经走远了,他没什么好慌张的,毕竟心里吃不了热豆腐,这道理是谁都懂的,他也懂。
他没有漏掉任何一个角落,甚至把昨晚上翻过的地方又重新找了一遍,但他依旧没有得到那块玉,不由得在心中呢喃:“难道老爷子把那块玉给带走了?不应该啊!”他一边疑惑着又一边寻找着,时间过去了很久,他觉得有些累了,便打算在床上坐一会儿休息一下,这一坐不得了,坐下去他感到不舒服就把被子掀开了看,结果发现那里藏着一块很大的玉,虽然没有雕琢,但是根据他的判断,这块玉一定是块好玉,他有些兴奋地笑了起来,然后拿着这块玉跑到楼下,找了一个很好的包装上,背着往外面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往四周看了几眼才肯坐车离开。
只是他完全注意不到的是在离他不远的一座山上,一个老人看完了他全程,从他出门开始,到他坐上车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被老人窥尽,老人看着他驾车开远后就往回走。而且走得很快,比起他离开时的速度来说就想当于百米冲刺与跑马拉松的速度对比。他进了自己的屋,看着自己的屋内“一片狼藉”的模样,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就往床边走过去,用手抚摸那个他藏玉的地方,空空落落,没有一丝一毫的凹凸不平之感,老人掀开自己的被子,看着以前放玉的地方已经一无所有,坐到了地上,轻叹道:“玉不琢,不成器啊!唉,唉,唉!”
此时此刻,李庸正坐在一家很有名气的玉器店里边,问着老板问题。
“师傅,这块玉怎样?”
“唉,玉是块好玉,只是可惜了。”老板一脸伤心地说道。
“怎么了?”李庸心里咯噔一下,站起身来不安地问道。
“这雨是好玉,可也正是因为太好了,我不敢雕琢,怕毁了一件好东西,要是给那些真正的大师的话还是可以雕的,只是价钱太高,甚至比这块玉的本来价钱还高,不值,所以,这块玉还是你留着当个纪念吧!我雕不了。”
听闻此话,李庸又一屁股坐了下去,一种从天堂突然坠入地狱的感觉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