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青春】温度(散文)
早就计划为婆婆买双棉鞋,可是,婆婆身体瘦小脚也小,总也找不到既合她心意又合她脚的鞋,给售货员留下尺码,请求得到帮助。这不,大冷天的,售货员打来电话说刚到货,我就骑上电动车匆匆赶去,碰巧遇到朋友,朋友怕我着凉,将我的车子骑了回家。
没有电动车当腿,我只能坐公交,还好只有四站地,车上的人也不多,我上车就坐在后门边的椅子上,这时司机师傅大声地说:“大家听好了,只到佳仕苑,别上错了车。”我应了声:“唉,知道了。”到了倒数第二站地的时候,车上就剩下我一个乘客了。司机叫我上前面坐并且说:“是去佳仕苑的,别坐错了车。”我说:“师傅您真好,还主动提醒我。”师傅说:“常坐公交的人我都混个脸熟,没见过你,看你走路也不方便,怕你坐错车,来回折腾。”我说:“我出门少,坐公交车很多司机怕我摔倒,上车时他们都小心翼翼,为了不给人添麻烦,能不坐公交就不坐。”师傅笑了:“你这样想我真的很感动,不过没有关系,多等两秒也不麻烦。”
车子拐进主路上时,前方堵车了,我们自然而然地攀谈起来,师傅问及我的身体,我如实说了最近几年的身体状况,尤其是在三十岁那年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情况,师傅感慨地说:“你真不容易,苦难都过去了,好日子会等着你的。”我笑着说:“三十岁以后的生命都是赚来的,都快四十了,孔子说‘四十不惑’,再说我这些年都是赚来的,所以赚来的日子就得活得通透些,乐观些。能帮人一把就帮人一把,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这时车子缓缓向前移动,司机哈哈大笑:“赚来的日子,这样的心态真好,我有一个表哥,和你一样的情况,活着很累,整天愁眉不展,我们看着都心疼,但也帮不了他。如果他有你这样的心态该有多好。”我说:“人和人不同,再说了身体疼痛是任何人都安慰不了的,如果心态不好,只能掉进万丈深渊,这点我深有体会,忍不住疼的时候,总也想到逃避,那几年我都在生死线上挣扎,对于身体带来的痛苦,比常人有更多的体验,所以我理解每一个正在经历苦难的人。”
师傅点点头说:“真难得,你对生命的豁达是我没有办法达到的。不过人家用赚的东西去挥霍,你却用赚来的日子努力,让我开眼了。”师傅这么一说,我倒不好意思了,自己夸夸其谈吹牛皮,得到师傅夸赞,心理有点不安了。我也大笑起来:“我是坐着说大话不闪腰,不过人活着必须心态好,不然活着真得很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难唱的曲,遇到困难愁眉不展,唉声叹气,也于事无补,不如想开点看开点,哭也一天,乐也一天,干嘛为难自己,也让亲人担心?”就一站地,虽然行驶缓慢,但还是到站了,司机说:“以前堵车我等得着急,今天还想再堵会儿,可是还是到站了,你慢点下车,我不着急,希望每次都能遇到你。”师傅的话瞬间温暖我了的心,我边下车,边向师傅道谢,并说了再见。
我从前门下的车,师傅关好车门,特意停了一会儿,示意我从车前通过马路,我挥挥手,示意让车先通行,师傅抬起左手,向我做了个敬礼的姿势,然后微笑着点头将公交车缓缓地开走了。车外寒风凛冽,我蜷缩了一下身体,将鞋子握得更紧了,若不是为婆婆买鞋,我哪能在这样寒冷的冬天遇到这样温暖的人?我哼着歌儿回到家,朋友和婆婆正在沙发上看电视,朋友迎上我接过鞋子,婆婆说朋友骑着电动车回来,冻得半天才缓过来,若是我骑车回来,双腿一定受不了,婆婆一个劲儿地责备我大冷天不该出去买鞋。虽然是责备,但也都是心疼,都是爱护。
看着婆婆试穿时的兴奋,穿着新鞋来回走动的高兴,朋友说:“真好,合脚又好看,关键是这份孝心可嘉!”婆婆乐得合不扰嘴,我看着她如同孩童般的笑脸,心里也乐开了花。
婆婆试完鞋,我赶紧骑上电动车去接孩子。天气虽然有些冷,但心里还是比较温暖阳光的,只要想到婆婆的笑脸,心里不自觉地高兴起来。正沉浸在小幸福感的包围中时,突然听到:“阿姨,我扶着您走吧?”我抬头看看,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正真诚地看着我,期待我的应允。我赶紧道谢:“谢谢你!不用了,我习惯了这么走路,没事的,你放心吧?”我边说边接过孩子的书包,往自行车的方向走,男孩紧跟着我:“阿姨,我帮您背书包吧?”我腾出一只手摸摸男孩的头:“你真懂事,谢谢你,不用了,我放在车子上,不累的。”男孩子好像不放心,仍然坚持扶着我走:“阿姨,我把您扶到车子边吧?”我笑笑说:“没事的,我能行!”走到车子跟前,他挥手告别:“阿姨,您慢点!再见!”我说:“再见,懂事又有礼貌的孩子。”骑上电动车,如春风拂面,第一次看到孩子对我不是疑问腿怎么了,而是得到真诚且彬彬有礼的关怀。这么有教养的孩子,我一定得知道他是谁?人生第一次遇见,就给了我这样的温暖,我得表达我的谢意,打听了一下,得知他是三年级的小朋友,今天因为妈妈有事,不能接他放学,他就随着别的家长一起离校,晚上我忙完家务,在他所在的班级群里叙述了谈话的经过,我觉得既是表扬了他,又是对其他小朋友一个表率,这样自然而真诚的善良种子,我有义务好好呵护,记下来算是对他的一个褒奖吧?
这么冷的天,司机一句“希望每次都能遇到你”、朋友主动骑回电动车、婆婆的责备和笑脸,还有小男孩真诚帮扶的表情,都在用他们自身的温度温暖着这个冬天。坐下来回想想这样美好的一天,不禁笑出声来。想想也是余生都是赚来的,给生命多一些温度,自然能温暖到身边的人,但最温暖的还是自己!
最近有点忙,今天上午坐下来写完就发了,不来丁香,甚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