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家
明天就是春节了,2017年的春节!在当今吃穿不愁的年代,春节似乎没有了以前那种期盼!
我坐在客车上,走在回家的路上。从寿光到老家安丘,虽说大约仅有一百公里的路程。但在春运这个末班车上,似乎时间特别的漫长。
到了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在这个到处是繁花似锦,高楼拔地而起的年代,家乡也不例外。原有的村庄早已改成了社区,四合院也被一座座的楼房所代替,而且多了一些厂房,绿化带和大型超市……往日那泥泞的道路也早已找不到了痕迹。
我下了车,提着大包小包,绕过一座座的高楼大厦往家里走去。
到了家门口,掏了掏兜,竟然没带钥匙,于是只好敲了敲门。
没过多久门就开了,只见老妈一只手开着门,一只手拿着一个馒头,嘴里还不停的动着。
于是我一边往里走,一边往里看着,顺便说道:
“吃的什么饭啊!”只见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些花生和一盘自家腌制的咸菜,老爸坐在沙发上剥着花生吃,桌上放着半杯白酒。
当我看到餐桌上的一切,我的心难受到了极点。
这时只听老爸说道:“回来了,我和你妈刚要吃饭,本以为你明天上午回来了,现在过年不是以前了,搬到楼上过年也容易了,不用贴对联,卫生也容易……”
“怎么没炒几个菜啊,又不是没有吃的。”我打断了老爸的话题说道。
“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我和你娘怎么吃都行,让你妈给炒个菜去!”老爸说道。
“你们自己在家也要好好的吃!我们在外面都吃的挺好!”我回答道。
“想吃什么啊,家里什么都有!鸡肉、羊肉、肉冻、肉肠、腊肠……什么都有!”老妈接过话题说道。
“有你们怎么不弄点吃啊!都什么年纪了,还不舍得吃!该吃吃,该喝喝,别省那二分钱了!”
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到了厨房,又回头对父亲说道:“爸你先别吃了,我先弄几个菜着!”我打开冰柜看了看,的确冰柜里满满的。
我翻了翻冰柜,和老妈说的一样,东西确实多。忽然发现两根长长的东西,不是很光滑,一圈一圈的好像是肉质的但却没见过,于是拿出来问妈:
“妈,这是什么啊!”我忽然看到有。
“拿出来吃吧!那是你姐拿来的,她自己做的。”
“我姐什么时候拿来的!”
“过五一的时候拿来的!”
“那不就半年多了啊!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还留着,这个烧鸡呢?”我拿起一个袋装的烧鸡问道。
“过八月十五你姐拿来的,一直没吃!”老妈说道。
“拿来就是给你们吃的,你们就不怕时间长了坏了!”我说。
“没事,我一直放在冰柜里,坏不了,也留着给你们尝尝!”
我看了看满柜的食物,心里却特别的惆怅,也明白了这满柜食物的由来!我知道老妈是一个很仔细的人,用农村话说是会过日子,什么都不舍得吃,一直留着。记得有一年过春节时大扫除,在橱柜里发现了两包早已发霉的食物,我拿出来看了看,是辣条。于是我问老妈这是什么时候的,老妈说:“这是过麦的时候你姐买的,封的这么好,还能坏,本想留着等你们回来再吃,唉!可惜了!”那时家里没有冰箱冰柜什么的,能不坏吗?
思绪很快又被拽了回来!于是我拿起老姐五一拿来的两根肉肠问道:
“这个我姐拿来多少啊!”
“拿了三根来,八月十五你小叔来的时候做了一根吃了!还剩下两根,就留着过年你们回来吃!”
“你们吃就行啊,干嘛给我们留!我们在外面吃的都挺好的!拿来就尽快吃掉,不管谁来,没有了再去买,离超市那么近,有什么吃什么……”我一边说着一边翻看了一下冰柜的食物,闻了闻,没坏,于是从中挑了四个菜炒了炒。
母亲在一边只是一个劲的唠叨:放在冰柜里坏不了之类的话语。
很快菜做好了,我把这几个菜都端到桌上,母亲从厨房里拿了个小碗放在父亲跟前。
“喝点吗!”老爸问我。
“少喝点吧!”我回答道,接着又说:“这几年在外很少喝酒了,即使到了某些场合最多喝二三两。”说实话我的酒量也不算小,每次回家不管自己想不想喝,总会陪着父亲喝点。
虽然喝不多,但只是为了陪陪父亲。
于是我找了几个酒具,拿到厨房厨房刷了刷,刚放下却发现筷子没有拿,于是又要去拿筷子,就在这时父亲拿起旁边的拐杖站了起来说道:“我给你整点泡酒尝尝!”然后扶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小步挪动着向墙边几米远的地方走去。
我看到这里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于是赶紧说道:“爸,你坐那儿吧,我自己来吧。”说着我赶紧返回,走到酒桶旁边自己倒了杯,父亲这才坐了下来。
我看了看桌上已经有一双筷子了,母亲用的一双,于是拿了两双,给了父亲一双放在他旁边。
“以后有东西,尽早吃,别留着,我们在外都吃的挺好,拿回来就是给你们吃的!”
“都放在冰箱里了,坏不了。”母亲依然用她那简练的话语回答道。
这时父亲一边双手端起仅有三分之一酒的酒杯喝了口,一边说道:“你妈就是这种人,什么都想留着。”
我也跟着喝了一小口说道:“爸,你们吃菜啊,这些也是你们都爱吃的。”一边说我一边夹了一块肉放在父亲碗里。
父亲双手颤抖着拿起筷子,夹起刚才我给他的肉,颤抖着向嘴里放着,颤抖的距离越来越大,仿佛上下颤抖的距离有二十多公分了。
忽然“啪”的一声,肉掉在了地上,父亲弯下腰就要去捡。
而我坐在父亲的对面,看到眼前的一切,仿佛万箭穿心的痛疼!心酸的说道:
“爸!别捡了,等会儿我收拾吧!”
父亲还是弯腰把肉捡了起来放到了餐桌上,然后叹声说道:
“唉!到不了人场合上了啊!今年幸亏你媳妇没来,来的话就让人家笑掉大话了!不管谁来,到了吃饭我就要躲着了!”
“你管他们干嘛!他们爱咋看咋看,咱活着又不是给他们看的,何况也没人笑话你的,你直接用碗扒着吃吧!”
“哎,这病很难治了,一年比一年严重了,今年直接到不了人场了!”
“这是伤了神经了,主要是养,别吃凉东西,凉水,凉的食物都别吃,一日三餐到点就吃饭,喝酒烫一下,别老喝酒不吃饭……”
这时父亲忽然问:
“去查来嘛。”
“查什么啊!”
“还能有什么?”
我顿了一会儿,明白了,11年我结婚,到现在没有孩子,父亲应该是问这个。
“嗯。”我应了一声。
“抽时间去查查,就当俩人旅游了,去济南查查,顺便逛逛千佛山、大明湖……”
我默默的没吱声静静的听着。父亲又说道:
“别不好意思,有病就治,死精子也什么,咱村里亮子那不也是结婚好几年不怀孕,后来去济南查了查,说是死精子,你看人现在也治好了……”
父亲一直说着,说了很多关于不孕不育的话题,而我只好默默的听着,我也不是什么死精子,也不是不孕,只是很早就离婚了,只是怕父亲担心一直隐瞒着,也不是因为父亲说的对,我知道,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一种爱,一种关心的爱!不管他说的对或错,我们做子女的,都应该认真的听着。
父母对子女的爱是天地间最伟大的爱,一种永远无私的爱,他们总会把最好的留给子女,而我们能做的不仅仅是关心,我们应该学会理解和倾听,理解父母的一切,及时父母错了,我们也要原谅父母所有的错误,倾听父母的心声,所有的父母总会不厌其烦的唠叨,我们应该细心的倾听父母的唠叨,我们应该为父母的唠叨而感到幸福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