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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房花木】麻将
如果说麻将不是国粹的话,除了中国的固有文化论者强烈否定以外,恐怕连用枪炮认识中国的美国佬也是不肯赞成的。他们在炮灰中翻捡出蕴含中国篆刻文化的麻雀牌后颇见兴致地切磋个把月。而日本鬼子在炮灰中倒寻得一些麻将珍品,欣喜之余,玩得稍长一些,最终在忙忙碌碌的节奏下发觉麻雀牌竟是懒汉们的游戏!
日本人倒没有像美国人一样把东方文明一扔了之,还颇为珍爱地将麻雀牌束之高搁,以示好为收藏,但终究放弃了这门游戏。他们毕竟舍不得将精力与光阴葬送在这一百二十张牌上,而转向桥牌、棒球之类的东西。麻将先生东渡一回,虽可称得上举步留香,却做不成还敬鸦片与杨梅疮的礼物。倒是国人自己不肯服输,至现代将这门游戏推至鼎盛,流行出“十亿人民八亿赌,还有一亿在跳舞”的说法。
现代人舍不得更新娱乐方式,也不肯迁就于国外那些肯动脑筋与高体能要求的把戏,还极具创业精神地戏称打麻将为“修长城”。而四人围坐如何修得出壮观的长城?但此长城与彼长城确也有共同之处:孟姜女哭倒长城,含郁而亡;现代女子哭倒长城,郁郁终日,饮农药辞世者比比皆是,堪比孟姜女惨烈。但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你随便搭乘哪辆公车,在路边都能瞧见懒洋洋的阳光里勤奋摔打麻将的人们,还时不时颇为迟疑地交换一些自己原本极舍不得的花花绿绿的钞票。
车上的人们也激动起来,热情地讨论自己昨夜之所以输,只是因为“三筒”与“手枪”打得糊涂,之所以不小心就赢了一票应该归功于“夹二条”与“一点红”。于是你环顾左右,就会发现几位同胞勉强睁大了安哥拉兔一般的眼睛疲乏地张望着。好心的司机怕他们睡过了站台,便放些能激动人心的散打评书,但从里面时时能听到“三人赢必有我输”之类的麻将专用语。
上述这些并不能令你指责什么,因为你坐公车赏玩还是基于无事可做才买上一张并不昂贵的车票到哪儿算哪儿。而别人或许也闷得慌,或许也认为现代散文千篇一律,无甚可看;现代中国电影步人后尘,全无个性可言;现代舞厅益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现代的足球只让人学会了失败后如何勇敢地面对掌声。
人们看到这些便语重心长地喊出了更新的口号,遗憾的是缺乏实际的改变,使国人丧失了信心。人们又怀念起建国初修建人民大会堂的热忱与上海人民修路的劲头。回味唐朝、元朝的鼎盛,以至于越来越爱谈论历史,认为祖国实在不该不如人,却又无可奈何,转而眷顾麻将。
信心是回味不出来的。孟子说得好:“不耻不若人,何若人有?”从现在开始,循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因果铁律,拿出朱自清先生“我的国啊,对也罢!错也罢!我将怎样才能抱得紧你?”的正直与激情,摒弃糟粕,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实实进取。经过躬行自省以后,迄立于东方的中华才真正无愧于“泱泱大国”的风范,才能对得起如此鲜活的世界。
人们呵!动手吧!播了种一定会有收获,用了力决不至于白费,命运维系在我们手中,扬长避短,吐纳英华,尽力做后,拍着胸脯说声:“爱我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