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南烟火】攥一把旧时光(外二首)
一、攥一把旧时光
攥一把旧时光,攥一把美梦熬熟的黄粱
富贵扬波哈,涨潮我心海
随浪花飞溅转瞬逐浮云
两手空空,两翼沉沉
我落不到更追不上哪怕一粒
浮尘
太多的光荣与梦想,如蕾
一瓣一瓣次第绽放
我终于明白这些都与我无关
是关不住我的那种
无关
闭上眼,我周身的毛孔急速播放
一个骑士驰骋在漫漫荒原
马蹄、荒原以及笼罩其上的苍天
总是被鱼贯飞来的一只只垂天之翼
吞噬
站在马背上阅读月亮
幽幽倩影蘸着每一枚桂子的抒情
让走失黄粱的梦再纳芳菲
我的目光一经引燃月光,温润亦可
燃烧
我笨拙地把一沓沓旧梦捆了又捆
最后那绳扣总是短那么一点点
抖一抖空空的行囊,向去处而去
无处可去的浮云怏怏而归,入我心海
徜徉
二、那一年的铁匠炉
插队扎根的铁匠炉
把秋生的日子锻打得……
嗨,怎么说呢
有几分痛,几分苦,几分红火
瞧那黑夜的残妆支碎破离
回炉,逆天
一如赶庙会的星群
辛劳作焰火状飞溅生产队夜空
夜色那一边
坐一盏昏黄的白炽灯
一个枯瘦的身影趴在灯下
那是老娘亲补缀慈爱
用断脚的老花镜放大星星
儿子上年的铁匠服
有无数个眨眼的思念
针针线线,妈给你密密缝
三、用视线放牧云和羊
远山近水酿出又一个黄昏
姹紫嫣红,五彩霞帔里蹦出群羊
混纺的毛衣晶亮的眼球
在我的视线上
稍息、立正、齐步——
跑,向着云山的悬崖
怪了,跌不下的群羊
跌得惨的悬崖,前仆后继
为羊蹄不断填充
美丽的刺激、快乐的有惊无险
梦幻就这样在天上播放
穹窿之下,雪白绵羊撒落一地
黑夜悄然来袭
猛虎般饕餮分分钟吞没
咩咩总是一柄柄利剑
从夜的食道破壁而出
生命,蘸着羊水在光阴里滚动
挥动视线,放牧天上层出不穷的云朵
飘飘荡荡,落下来
一朵云就是一只羊呀
就是灌注我耳蜗的咩咩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