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枫】醉拍春衫惜旧香(散文)
“自别后遥山隐隐,更那堪远水粼粼。见杨柳飞绵滚滚,对桃花醉脸醺醺。透内阁香风阵阵,掩重门暮雨纷纷。怕黄昏忽地又黄昏,不销魂怎地不销魂。新啼痕压旧啼痕,断肠人忆断肠人。今春香肌瘦几分?缕带宽三寸。”夜幕降临,我想你的时间,你是否也在想我?
在这拥挤的人流中,灯火辉煌,可谁又知道我心中刹那间的隐痛?那个多梦的年龄和潮润的季节都仓惶离去,而这柔弱的心承受着那只白色水鸟带来的栀子花香,散满了整个茫茫海洋。滚烫的热泪中你笑容灿烂,相思始知海非深,我又怎能让你为我含泪低吟呢?
暖暖的冬日,带着温软的柔意,滋润着我干枯的心田。拂晓的星星总有点凄寒,林中的火焰给人以温暖。你将欢欣的音律酿成醇美的香酒,变幻着无穷无尽的色彩迷醉,“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的心房。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如此精致的等待中,我要将悲哀的眼泪遗落进入大海,把欢愉的微笑穿成珠链,挂在颈上,闪耀在胸前,我要变成一股清风抚摸你,我要变成水的涟漪,为你荡去岁月隙缝间的丝丝伤感,我要坐在月光的肩头,悄声无息地来到你的床前,趁着你熟睡,悄悄躺在你的胸膛,我要变成甜美的梦,从你眼皮的空隙间钻进你酣笑睡眠的深处。
黑夜独倚朱阑,西南新月眉弯。砌下落花风起,罗衣不耐寒。在这孤清的夜晚,幸好你悄悄在我的心上植下那株红木棉,柔暖冬风颤动着绿叶,让喜悦溢满我的心,迸溅的快乐缠绕着我有限的生命。而我一无所有,冬日干枯的小草诉说我心底的叹息。
当然,我知道有一种花叫迎春,在冬日深处盛开着灿烂和美丽,生长着繁茂的希翼。可我向往维纳斯撒向人间的最后一朵玫瑰,穿透岁月迷朦的泪雾,满载着无限的祝福,静静地被搁在心上,绽放着我火红的心事!
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居于遥远异域奥林匹斯山上的丘比特携着他的神箭,悄悄临驾于我的天空。悄无声息中,对准我芭蕉不展的心儿,射出了他那支红红的箭矢,洞穿我朦胧的心事。红红的心事淌在沉醉的宴席间,在迷迷糊糊的一方天地盛开着灿烂和美丽。
天是那样的蓝,云是那样的白,生活是那样安宁和愉悦。踏着三月嫩嫩的绿,我追寻着红色的氛围;怀着石榴火红的心事,我追踪着金黄的成熟。我带着永恒的热情,去向北国探寻飘雪的哀怜,我叫那些小小的淡黄努力生长在冰天雪地的花为迎春,我把心事画满莲荷的果实,捧着玫瑰的小小的针刺,让你受伤是我的心思。我实不知你在雅典娜的庇护下,丘比特的神箭会不会中伤你的心?我知道我没能逃避,太阳神阿波罗都无法逃脱,更何况我只是小小的凡人!
等到我的季节开遍淡淡忧伤的紫菊,我才知道,丘比特的神箭——红红的箭矢洞穿了我的心,是我迸溅的热血覆盖在被他黑色无情之箭擦破的伤痕。待这年轻的梦幻渐渐破灭,我掩盖着的红红心事被岁月风干,终于再也掩盖不了心的色彩,让我在冰凉的世界渐渐寂灭。
丘比特悄悄地走了,携着雅典娜的手臂。我迷茫的眼睛四顾自己国度——可我们的神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的烟火,他们一样睁着茫然的双眼,尔后摇头叹息这凡人的无聊——自己弄出些折磨自己的花样来,又怎么能怨天恨地,自悲自悯呢?
我也终于明白自己会慢慢老去,直至寂灭。但我却不想走入自己国度的天堂——那些神们在天堂唱着孤家寡人的歌,过着孤魂野鬼的虚无缥缈的生活。而我更不想看见垂泪的嫦娥,几千年淌下的泪滴盛满了吴刚的酒杯。尽管丘比特的神箭让我受伤,让我时时刻刻都感到疼痛,但我希望:假如有来生,只想他挽着雅典娜的手臂,驾着永恒的车辇,让他在射向我心的神箭上,捎上雅典娜遗落的一点点智慧,同时洞穿两颗心。